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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包餅干,青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扇著風。“多少錢?!?/br>飲料和餅干放到了面上,青年站起身,掃了碼,給他裝到了塑料袋里,男人付了錢拿起,撩了門簾,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哎!”青年叫住他,“你等一下?!?/br>男人頓住腳,疑惑的轉(zhuǎn)頭。“是……時星嗎?”男人正色,細細的打量了他半晌,才將他和記憶中那個人影重疊在一起。“曾廣?”天色暗下來了,地平線上是溫柔的黃昏,蟬鳴也倦了,風夾著熱浪,像海水一般淹沒著這俗世紅塵。時星開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去,解了不少熱意,他說:“你現(xiàn)在就在這兒賣東西嗎?”“對啊,當年我們班那些,其實考大學的不多,我高考不行,也不想上大學了,就擱這兒干——喏,他們都認識我,也挺自在——你還記得湯然吧。”曾廣把風扇搬了過來,對著他吹,想想又覺得不好,改成了轉(zhuǎn)著吹。“記得,”時星琢磨著這兩個字,對于超憶癥來說,這些似乎都發(fā)生在幾分鐘之前,只要一給了把鑰匙,記憶就像水庫里的水,停都聽不住,“打過架來著?!?/br>“他也沒上大學,不過他去當兵了,之后就沒他消息了,”曾廣嘆了口氣,“你說你當時走的也太突然了,我一下沒個同桌還挺不習慣,當時我們班還議論了半天,想你為啥要走了?!?/br>時星垂下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易拉罐冰涼的外殼。“你變化挺大的,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曾廣比劃了一個高度,“你這也長高太多了——而且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br>不用時星接話,他自己便接下去:“感覺帥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咋說,反正就跟電視上的明星一樣。哎,對了,你上大學了嗎?”“上了?!?/br>曾廣湊前:“去了哪兒?”時星說了個名,曾廣咂咂嘴,“我的奶奶喲,你去上了警校?”“嗯,就想著當警察也挺好的,”時星又喝了口,“后來發(fā)現(xiàn)挺累人的,但也沒退路了,就干脆學下去了?!?/br>“上警校也挺好的,體面,我們這個累死累活,還沒人記得,”曾廣說,“對了,你結(jié)婚了沒呀?”“結(jié)婚?”時星現(xiàn)在二十三,說來也丟人,感情史仍是一片空白,不是沒有人和他表白,但是他不想禍害人家女孩子,于是每次都是婉言拒絕,有時候被纏的不耐煩了,還會冷下臉來,他們同隊的寧程還嘲笑他。“你這活該單身啊?!?/br>“對啊,我都結(jié)婚了,”曾廣笑著說,“上個月的事兒了,咱班其實很多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算沒結(jié)婚的也有女朋友啊男朋友啊什么的?!?/br>時星忽然心一緊,脫口而出問:“聞夏也結(jié)婚了嗎?”這個猜測剛說出口,心口就驀的一空,讓他有些茫然。這個名字他五年未敢同別人提起,在陌生的城市里,時星只敢在心里偶爾走上一遭,像是跋涉暗夜中的原野,手里捧著那盞燈,不敢讓風吹滅了,也不敢讓黑暗吞食了,只是放在心口處,也覺得足夠了。他也沒有再聯(lián)系聞夏——只有一次,時星參加個酒局,被灌了許多酒,他不會喝酒,在廁所里吐得昏天暗地,拿出了手機,撥了那個號碼。那邊很快接起來。“喂,哪位?”時星換了號碼,聞夏不知道。時星偶爾會想,聞夏酒醉醒來,發(fā)現(xiàn)他走了,音訊全無,是會覺得他像個白眼狼一樣,還是會覺得難過和……想念。他沒敢多猜,也沒敢問,甚至有的時候時星想,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那么喜歡他了,但是當聽見聞夏的聲音的時候,心里的那塊巨石還是驚天動地的落下來,一路摧枯拉朽。時星掛了電話,又干嘔了半天,最后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上偷偷哈了一口氣,趁著水霧未消散,寫下兩個字。聞夏。第四十五章“聞老師啊,”曾廣有些不太記得他了,畢竟高中畢業(yè)已經(jīng)四年多了,再深的印象也能慢慢淡化——這是人體記憶的特點了,他說:“沒太聽著他消息了,聽說是去別的學校了,也不一定,也有人說還在五中。結(jié)婚嘛,聞老師都三十二了吧——”“他……”對啊,都三十二的男人了,能沒結(jié)婚嗎?他那么溫柔的一個人,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時星張了張嘴,名為嫉妒的情緒不問來由的纏繞上他,壓的他喘不過氣,他不再想下去,松開了攥著的拳頭。時星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問些什么了。問什么?問我離開之后,聞夏有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難過的情緒?聞夏有沒有提起過他?有沒有……想他?時星有些煩躁的拿出煙盒,曾廣一見他這個架勢,有些懷念的說:“我記得你當時經(jīng)常找我借煙,借了之后也不抽,不知道拿去干嘛了,搞得我每天出門都想著,我得帶包煙,時星說不定用得著?!?/br>時星手頓了頓,拿出打火機,點亮了煙。灰色的煙霧很快消散在熱風中。“你這個打火機,是ZIPPO的?”曾廣湊上前去看,“真好看哎!我早就想買了,覺得那上面的翅膀真挺有范的?!?/br>時星把打火機和煙遞給他,曾廣愣了下,接過,點了煙。曾廣吐了煙霧:“你在北京上學怎么突然想著回來了?”“來這邊任職,適應一下,”時星抽了幾口煙便把煙給碾滅了,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存著點私心,A市離原來的高中并不遠,他總期待著能遇著故人。“還走嗎?”“不知道,應該就不走了。”曾廣忽然興奮了下,說:“那下個星期的同學聚會你要去嗎?咱班都說好的下個星期高中的聚一聚,誰也聯(lián)系不上你,這下齊全了?!?/br>同學聚會?時星喉結(jié)動了動,他說:“聞老師去嗎?”“肯定的啊,”曾廣說,“不僅聞老師,還有其他幾科老師,除了英語老師有事不能來,他們都行!”“什么時候?”“下個星期五?!?/br>時星看著天邊,鳥鳴尖銳的劃破長空,不知道哪家孩子的風箏還掛在樹上,隨著風動著,時星手虛握了一下,笑著看曾廣:“行?!?/br>A市便是之前時星上高中的那個城市,時星的叔叔在警察局任職,時星便第一次走了后門,要求分配到這個小城市。為了什么?他也說不清——他五年沒有主動和聞夏聯(lián)系,偏偏這個時候再回來,大概只能是執(zhí)念了。時星剛調(diào)來,各種雜事一大堆,跑來跑去的,街坊鄰里的細碎事也得一塊包攬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