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你可別老夸我，夸得我飛起來那就不好了。那時候我大學才畢業(yè)你就敢招，我還佩服你呢?！?/br>
“哈哈?！备吆α藘陕暎瑢Ｐ牟榭磮蟊?，沒再閑扯些別的。

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看了看表，已經(jīng)九點多了。高寒西裝也沒換，只在外面多加了一件大衣，自己開車到了軍區(qū)大院的門口不遠處，將車泊在路旁，默然地等待著。

他將座椅放低，點燃了一支煙，閉著眼睛將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想了一遍，腦子里自動做了統(tǒng)籌安排。想得差不多，他看了看表，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夜風很涼，吹得人脖子發(fā)僵，于是高寒將大衣的領子豎了起來。他背著風站立了一會兒，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就轉過身去，看到來人就笑起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他說：“葉飛?！比~飛穿著厚實的羊毛外套，走過來將自己的圍巾系在高寒脖子上，輕聲說：“等了很久吧？怎么不在車上等？”

高寒攬住他的腰：“我怕你出來的時候看不到我。”

“怎么會呢？”葉飛垂下眼睛，高寒往他額上親了一口，問：“你外婆休息了？”

“是啊，我等她睡著了才出來的。”

高寒為他打開車門，說：“咱們走吧?！?/br>
他們?nèi)サ氖窃?jīng)去過的私房菜館，老板娘韓悅溫婉如初，本來她的店不會這么晚還接待客人，只是因為高寒是朋友，所以破例。高寒提前預定了，菜品材料都已經(jīng)備好，等著他來，很快就能上菜。

屋子里暖氣開得足，高寒脫去大衣，連帶著西裝外套也一并脫去，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衣，又松開領結，挽起袖子，動作中是不自知流露的性感。他動了動脖子感慨道：“總算是輕松了?！比~飛往高寒的杯子里倒了些茶，說：“你工作再忙，也別忘了吃飯，對身體不好。以前你還說我呢，你看你自己也這樣?！?/br>
“我知道?！?/br>
菜陸陸續(xù)續(xù)上了，都是些清淡的菜品，是雞汁干絲、清炒翡翠蝦仁、雪菜花生米、芥末鴨掌、還有香菇魚片粥。

高寒為葉飛盛了一碗香菇魚片，葉飛搖搖頭，說：“我吃過晚飯的?！备吆宓溃骸澳憔彤敵砸瓜阄野桑蝗晃乙粋€人吃一桌子菜，多傻?！?/br>
葉飛不再推辭，接過碗，看著碗中雪白的粥配著雪白的魚片，唯有幾顆碧綠的蔥花作點綴，瞧著清清爽爽，就不由自主地嘗了嘗。

魚片滑嫩，米粥軟糯，咸鮮可口。

葉飛不由贊道：“老板娘手藝真是很好。”

“喜歡就多吃一些?！?/br>
“喜歡也不能吃得太多呀，肚子太飽了睡覺不舒服，而且還會長胖?！?/br>
高寒聞言笑了笑，環(huán)住他肩膀，夾了塊蝦仁喂他，低聲說：“把你養(yǎng)胖了，我抱著舒服?！彼麥惤~飛的耳朵，往里吹了口氣。葉飛的耳朵很快就泛起了紅色，高寒瞧著可愛，又去親了親他那小巧的耳垂。葉飛轉身推他：“你真煩，吃飯也不消停。”

“我哪有？你也不算算我?guī)滋鞗]看到你了！”高寒委屈地叫道，搖著他肩膀，說：“今晚去我那邊吧？嗯？”

葉飛稍微遲疑，高寒抱著他就是一陣搓揉：“不準考慮！我都獨守空房好幾天了！”

葉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說：“我覺得你好像，退化了?！?/br>
“退化了？”高寒不解：“你指的哪方面？”

“大學那會兒的你比現(xiàn)在成熟多了，你那時候……”葉飛看著高寒很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高寒緊接著問：“我那時候怎么了？”

葉飛目光溫軟，柔和如同三月的春風，他的微笑如同月下的新雪，他輕聲說：“其實跟現(xiàn)在也差不多?！彼麕透吆⒑弥?，看著他吃，“我當然愿意去你那里，不過早上會走的很早，得在外婆醒來之前趕回去。”

“唔，說起來還沒問過你呢，你外婆現(xiàn)在如何了？”

“時日無多了?！比~飛表情淡淡的：“這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太真實?！?/br>
“想想還真的是這樣，人生大起大落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別說你了，兩個多月前我還是民工呢?！?/br>
“現(xiàn)在又做回高總了，感覺怎么樣？”

“呵呵。”高寒傻笑，接著傻笑凍結，換了一副深沉的模樣，說：“之前我把山子接到北京這邊的療養(yǎng)院了，條件很好。我是高總的時候做到這個輕而易舉，但我是民工高寒的時候，是無能為力的。”

“錢是個好東西，自由也是，有錢有有錢的自由，沒錢有沒錢的自由，二者總是矛盾的?！比~飛想了想說：“現(xiàn)在你體會到了吧？”

“這些東西不適合長久的思考?！备吆炝艘粋€懶腰：“當哲學家這種事，看來是不適合我的。還好，不管我怎樣，你在我身邊就行?！?/br>
敲門聲響起，隨即門打開，老板娘韓悅端了一碗面進來，放在葉飛面前，說：“寒少磨得我沒法子，廢了好大的功夫做了這么一碗面，葉先生一定要嘗一嘗?！?/br>
葉飛低頭一瞧，此面沒什么神奇，湯色寡淡如清水，面條根根分明，色白如雪，仍是只有幾顆蔥花作點綴。高寒解釋說：“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還在看守所里，出來之后又一直沒空，這碗是我求著老板娘做的長壽面，老板娘絕活，輕易不做的，你嘗嘗?！?/br>
在高寒期待的眼神中，葉飛嘗了一口面，然后震驚了。高寒得意道：“好吃吧？”葉飛抬頭跟韓悅說：“太好吃了。”

韓悅笑著說：“費了點心思做成的東西，自然還不錯?！彼龥_高寒說：“寒少，我這可是為你破了多少次例了？”

“老板娘講義氣。”高寒贊道：“吃完面就走，不會讓菜館兒又破一次例變成二十四小時快餐廳?！?/br>
“別把我說得這么小氣，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愿意待多久都行?！?/br>
葉飛埋頭把面吃光了，認真地回味了一番，忽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這是魚面，湯是高湯?！?/br>
“嘗出來了。”韓悅點點頭，神情有些俏皮，她說：“寒少當初可是沒嘗出來喲?！?/br>
“我是土豹子，別嘲笑我?！?/br>
韓悅開了幾句俏皮的玩笑，借口才從廚房出來身上味道不好聞，很知趣地退出了包間。葉飛皺著眉搖搖頭，高寒問：“怎么了？”

“我嘴上說不吃，身體卻很誠實呀?！?/br>
“哈哈哈。”高寒大笑，葉飛說：“不過真的很好吃?！?/br>
“我大晚上帶你來這里，當然不會只讓你吃一碗面。”

“那還有什么？”

高寒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