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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飛連看都沒看。里面或許有些來電很重要,可那又怎么樣?他的夏桓,不見了。哪里都沒有。沈紹飛站在街口,看到信號燈變了又變,看到人群合攏又散開,看到太陽從頭頂慢慢偏西,直至暮色籠罩,華燈初上。來來去去的人那么多,卻沒有一個是他心心念念的夏桓。這座城市實在太大。相比之下,夏桓就像一滴水、一粒沙、一片剛剛飄落枝頭的葉子,那樣輕巧,無聲無息,自己應該去哪里找他?沈紹飛就這樣自以為冷靜地思索著。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選擇了最笨的方法,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被寒風侵蝕,沒有發(fā)現(xiàn)路人詫異的眼神,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正尖銳又沉重地疼痛著。夏桓,我真的迷路了。漫天星辰在都市燦爛霓虹的掩映下黯淡無光,沈紹飛仰起頭。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被父母拋棄的那天,同樣迷宮般的道路,同樣迷茫的自己,卻再沒有一個人溫柔地將他領(lǐng)進家里,勸他不要哭泣。---------------不會出現(xiàn)在正文中的補充:沈總悲情蹲守的時候,小夏在吃炸雞——沈紹飛覺得那是垃圾食品,一直不讓小夏吃。所以,小夏就將它作為自己重獲自由的紀念,狠狠實現(xiàn)了一把多年的愿望。第32章沈紹飛終究沒有找到夏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那座空蕩蕩的房子里。夏桓不在,這里就不再是他的家了。可夏桓生活過的痕跡依舊鮮明地存在著。沈紹飛仰躺在沙發(fā)上,耳邊甚至仿佛能聽到他在廚房里忙碌的聲音。夏桓做的菜其實也就那樣,但沈紹飛就是很喜歡吃。別的東西再美味,也不可能帶來這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沈紹飛忘不了,差不多七年前的那天,他告白被罵后不久,正值夏桓的生日。他精心準備好了禮物,打算借著這個由頭,把那天的一切解釋成一場玩笑,把所有愛戀裝在心里,以后只作為一個普通朋友,繼續(xù)呆在夏桓身邊。他喜歡夏桓,夏桓不喜歡他也沒關(guān)系,只要別再那樣讓他滾就可以了。門開了,沈紹飛早就準備好了所有要說的話,卻沒辦法對眼前所見做出任何準備。溫馨的飯菜的香氣飄來,狹小的屋子里放著蛋糕菜肴與雙人份的餐具,明顯屬于楚儀的衣服晾在窗戶邊。夏桓站在門口,圍裙下面是一件毛衣,胸前最顯眼的地方,織著一個“楚”。難看死了,幼稚死了,rou麻死了。那一刻,沈紹飛覺得自己也死了。他以為夏桓不喜歡男人,但他終于知道自己錯了。夏桓只是不喜歡沈紹飛而已。他從少年懵懂時延綿至今的暗戀,就這樣干脆地無疾而終。他看著那件可笑至極的毛衣,又重溫了一遍告白那天感受到的心痛。不過世事難料,終究是讓他如愿以償。楚儀的離開令夏桓又一次孤立無援,沈紹飛幾乎是破釜沉舟,賭上全部身家,總算是贏得了幫助他的機會。做夢一般的,夏桓屬于自己了。從此之后,夏桓要為他布置房間,為他洗手作羹湯,與他擁抱親吻,做遍當年那個廉價簡陋的小出租屋里,夏桓同楚儀所有做過與沒做過的事情。哼,那時候兩個人都還未成年,兩個小鬼混在一起,也不過是過家家罷了。沈紹飛一直這樣想。然而這個過家家的游戲,他自己一玩就是四年,還想繼續(xù)下去一輩子。但,怎么可能呢?夏桓終究不是他的,不是區(qū)區(qū)五百萬就能買下來的。當年沒有他,也會有別人——換了別人出手相助,夏桓也會感激,他性子那樣軟,人又好欺負,無論提出什么樣的要求都不會提出異議,只會乖乖照做。沈紹飛有時候會對這樣的夏桓生出怒意,可更多的卻是心動。錢是多么好的東西,沈紹飛的父母用金錢衡量彼此的感情,用金錢買斷同沈紹飛的關(guān)系,世界上再不會有什么比這更加牢不可破。然而,當夏桓執(zhí)意離開,沈紹飛就再沒什么能將他留下來了。他頹然閉上雙眼。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沈紹飛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幻想夏桓用怎樣的神情語氣說出那三個字,越想越激動得難以自持,整整一夜未曾入眠。方才又在街頭呆呆傻等了那么久,身體其實早已倦怠萬分。再加上他心里實在痛得厲害,大喜大悲過后只感覺身上忽冷忽熱,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想了會兒,還是想見夏桓,掙扎著爬起來,卻頭重腳輕,一下子又栽到了地上。真是丟臉……沈紹飛試著起身,卻沒有力氣,只得自暴自棄地躺在地毯上,同時又有點慶幸夏桓沒有看到這一幕。可看到或是不看到,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久之前,沈紹飛還在為夏桓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而暗暗竊喜,可現(xiàn)在想來,他只是懶得同自己計較了吧。就像現(xiàn)在,夏桓看著躺在地上的自己,臉上雖然有不忍,可更多的卻是堅決:“沈紹飛,不好意思,我忘記將鑰匙還給你了?!?/br>一柄鑰匙被放入掌心,冷硬而尖銳。“不行!”沈紹飛被冰得渾身一震,突然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剛剛竟只是朦朧中的幻夢。也是,這屋子裝的分明是指紋鎖,又哪里來的鑰匙?沈紹飛喜歡家里有人給自己開門的感覺,所以總是故意按門鈴讓夏桓出來迎接自己。可夏桓卻未必喜歡。正猜測間,門鈴聲忽然響起。是夏桓在外面?他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主動回來了?沈紹飛非常開心,四肢奮力撲騰,其間右腿不小心踢到茶幾,發(fā)出一聲巨響,隨即傳來劇痛。于是他再次醒來。周圍靜悄悄的,唯有疼痛依舊。沈紹飛分不清自己身處現(xiàn)實抑或夢境,只能呆呆睜著眼睛,難受地蜷成一團,可憐地哼哼著。不知過了多久,門再次打開。這次走進來的夏桓看著與往日倒是一般無二,只是衣服過時了些。發(fā)現(xiàn)沈紹飛蜷縮在地上,他露出驚訝擔憂的神色,急忙幾步跑來,試圖將沈紹飛拖到沙發(fā)上去。“怎么生病了?吃藥了嗎?”夏桓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不要難受了,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br>這個夏桓又是假的。沈紹飛躺在地上,任憑夏桓怎么拉扯都巍然不動。夏桓或許會關(guān)心他,但怎么可能會露出這種感同身受般的表情呢?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恨不得是自己在生病一樣。既然是假的,許多面對本尊開不了口的話語,正可以在夢中一次性說個夠。“為什么要走?”沈紹飛大聲問,把自己都震得雙耳嗡嗡作響,“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