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

    “生日快樂?！蹦腥寺曇羟謇?，含著笑意。

    喻沅芷抬起眼，定定看向封御南，杏眸里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后成了眼角滾落的淚滴。

    “我問了向老爺子。”男人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怎么又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過生日。”

    她喃喃：“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br>
    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也算落下了幕。

    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她忽而不知道，該說這是一個好日子，還是壞日子。

    封御南聞言，久久不語。

    隨后，他牽起女生的右手，薄唇在鉆戒頂端落下一吻。

    天邊的朝霞瀉落，努力探出頭沖破霧靄云層，露出微弱地一絲光亮。

    喻沅芷抬眼，喉嚨里氤氳萬般酸澀，不知為何，熱淚盈眶。

    她突然想起十五歲時，在日記里寫下的那句話——

    我曾得見天光瀉落，滿眼都是你的模樣。

    “我沒能參與你之前十九年的人生，沒能經(jīng)歷你的悲喜。但之后的歲月里，不論輝煌或者低谷，我都想?yún)⑴c，我想陪你看每一個朝夕?！狈庥下暰€如往昔沉冽，“樂此不疲。”

    人間炙熱煙火，他捧在懷里，送進(jìn)她手心。

    ☆、第 52 章

    天光熹微, 老鄉(xiāng)的青石板鍍上一層光暈。

    凌晨五點的夜市, 喧鬧這時才次第散去, 攤主互相嘮著嗑，懶洋洋開始收攤。

    中指上忽然襲來的異物感, 時時刻刻提醒著喻沅芷發(fā)生了什么。她眼瞳驀地瞪圓，隨之而來的是心臟深處迸發(fā)出的嗡嗡跳動。

    震耳欲聾。

    穩(wěn)住。

    不慌。

    喻沅芷深深吸了兩口氣，竭力將鼻腔內(nèi)翻涌的酸澀壓制下去。她很自然的抬起手，唇角洋溢出一抹淺笑，指尖撫上封御南襯衫最頂端的銀色紐扣。

    可全程沒有抬頭。

    “怎么？”男人沉峻的聲線自胸膛而出，喻沅芷指尖一顫。

    自心跳被俘獲之后，耳朵也燃燒起酥麻的緋紅。

    啪嗒一聲——

    緩緩將它扣緊。

    “風(fēng)大，容易走光?！彼Z氣一本正經(jīng)。

    封御南看見眼下女生故作淡定的姿態(tài), 漆黑的眼眸凝聚在她顫抖著的纖長睫毛上。

    一下、又一下。

    他不禁悶笑，卻不忍心揭穿。

    喻沅芷感受到身前胸膛的輕微顫動，被笑聲一激這快速抬頭——

    一雙腫成紅核桃的杏眸, 瞬間映入眼簾。

    只是杏眸里隱隱藏著嬌羞的薄怒, 努力傳遞出“知道我為什么不抬頭”的無聲控訴。

    封御南輕聲嘆息, 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乖, 別哭了。”

    話音未落，回音極佳的深巷里，突然傳來突兀的“咕咕”聲。

    碰到墻壁還彈回來。

    男人清冷的眼眸隨著聲音的來源, 慢慢下移，直到女生平坦的小腹上。

    喻沅芷耳根紅到滴血，蔥白的指尖一寸寸捂住小腹。

    那顆他特地從納米比亞運來的鉆石, 在熹微的昏暗中散發(fā)出它自身的價值。

    很好，很醒目，很耀眼。

    封御南表面不動聲色，卻邁開長腿，往對面走去：“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br>
    哎？

    喻沅芷怔愣看向他清冷頎長的背影，過了幾秒，梨渦卻泛起了溫軟笑意。

    她眼中星光點點，悄咪咪走出兩步，跟在他身后；而后像個小兔子般奔跑上前，小心翼翼抱住男人的右手肘。

    封御南身體頓時一僵。

    喻沅芷像是怕尷尬，趕緊起了話題：“應(yīng)該沒有店鋪開著了吧？”

    “你看那邊，都收攤了?！?/br>
    “……”他眸色微垂，左手劃進(jìn)她指縫，直至完全相扣。

    封御南聲線平穩(wěn)，薄唇卻輕輕勾起：“總會有的?！?/br>
    喻沅芷聞言一笑，深吸一口氣，瞇眼望向天邊乍破的微光。

    總會有的。

    夜色四合，看上去分外漫長。

    但將人生嘗過一遍，有人喚你回頭望——

    深巷里的少年，他說愛你。

    那是四合夜色里，她一生的光。

    ***

    整條老街的香氣彌散，可惜許多鋪子已經(jīng)關(guān)門，他們沿街晃悠了許久，終于漲到了一個開門的店。

    其實說開門，也只是在門口支了一個木桶，底下用炭火烘焙。

    攤主在里面的木椅上，打著瞌睡。

    封御南蹙眉望了眼招牌——

    “南堰衛(wèi)視十大推薦美食：黃金菠蘿油?！?/br>
    “有人嗎？”喻沅芷先軟糯糯朝里面喊了聲。

    老板像是驀地從夢中驚醒，看到神仙顏值的璧人，眼睛都瞪直了。

    “嗯多粗來蹦相呀？”他眼神惺忪，擦了擦嘴角，憨笑著走上前。

    喻沅芷一聽這熟悉的吳儂軟語，條件反射先回了句，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您是江南那邊的人？”

    “對對對?！睌傊鬟@才完全清醒，眼神瞬間亮起來，“你們也是？”

    “你們進(jìn)來坐，外頭正在熬菠蘿油呢?！?/br>
    攤主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見老鄉(xiāng)，憨笑著屁顛屁跌跑進(jìn)去，用抹布趕緊擦了擦木質(zhì)桌面。

    “就這家？”她悄悄附在封御南耳邊，小聲詢問他的意見。

    “你定就好?！?/br>
    封御南感受到耳邊溫?zé)岬臍庀ⅲ娌桓纳?，只是暗暗用力，收緊掌心。

    “嘶——！”女生眸里水汪汪，嗔怪地看他一眼。

    兩人坐在木桌旁。

    等待上餐的過程中，喻沅芷還是有些憂心忡忡。

    被拍到了怎么辦？

    不對，剛剛那幾個街對面的小伙子好像已經(jīng)拍了。

    完蛋。

    那會不會認(rèn)出他們？

    她很多次悄悄抬起眼想要開口，但看到男人有些困倦的神色后，欲言又止，把話咽了回去。

    “在我們這一行，戀愛沒有錯?！狈庥狭闷鹧燮?，淡淡開口，“隱瞞才是?！?/br>
    他手指伸向口袋里，摁滅第N次振動的電話，然后將模式調(diào)整成靜音。

    現(xiàn)在早準(zhǔn)備好的那組照片和微博，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送出去了。

    封御南想起出來之前打的那個電話，和上個星期專門抽空請業(yè)內(nèi)獨立攝影師拍的那組寫真。

    萬事俱備，他眸色漸深。

    “黃金菠蘿油來啦！”攤主將冒著熱氣的菠蘿包呈上來，放在兩人中央。

    喻沅芷還想說什么。

    “吃吧?！?/br>
    見封御南不愿意多說，她也只好垂下眼眸，瞧著桌上的金燦。

    菠蘿油的特色是冰火兩重天，講究熱酥皮和冰鎮(zhèn)油的搭配。新鮮現(xiàn)烤的酥皮脆黃油亮，但內(nèi)里是柔軟的。再對半切開，抹上一塊冰鎮(zhèn)黃油，一口咬下去，喻沅芷幸福地瞇起眼，飽含熱淚。

    “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