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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半生為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0

分卷閱讀200

    不敢猶豫,忙欠身領(lǐng)命,可等了半天,皇帝再沒有別的吩咐,他瞥一眼容與,不得已咬牙堅持道,“只是提督太監(jiān)身份不同,按說刑部卻也不便審問,可臣以為林太監(jiān)雖不能說是待罪之人,但總有嫌疑未曾洗清,若是明日陪侍皇上一道前往祭天確是不妥。一則,這傳出去,難免讓人覺得宮規(guī)廢弛。二則,祭天原有敬告上天之意,倘若有品行不端者侍奉御前,只怕屆時會有違天意。”

好一番冠冕堂皇言之鑿鑿的說辭,想來就是沈徽此刻也不便公然拒絕。容與在心內(nèi)冷笑,太子選在御駕即將離京前夕發(fā)難,自不在于想要立刻降罪,而是意在將他留在京里。

沈徽沉吟良久,頷首道,“事情既牽涉他,朕可以廠臣留下,靜待刑部查明真相。”捕捉到蔣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繼續(xù)道,“在此期間,林容與且出宮休養(yǎng),不必在內(nèi)廷當值。任何人不準以查證理由召見,不許踏入他居所半步,他的事只有等朕回來才可議處。”

蔣錄聞言怔愣一瞬,咽了咽吐沫無奈躬身應是,臉上帶著幾分出師不利的悻悻,告退出了乾清宮。

第120章私會

等人都走了,殿內(nèi)外恢復一派寧靜。沈徽略顯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像是不愿直視容與,半晌才道,“我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希望你不要怪我?!?/br>
容與笑笑,看身旁沒有座椅,索性蹲踞下來,望著沈徽的臉,“怎么會呢,你已經(jīng)盡力了。依國法,我既涉案就該留在京里隨時聽候聆訊,如此安排,已給了我極大的便利?!?/br>
沈徽默然,到底不甘心,打了一會兒小算盤,轉(zhuǎn)頭切切看他,“反正都說不許旁人上門sao擾,你是不是在宅子里也沒人知道,干脆喬裝陪我去泰山,一路上說不定更方便……”

見容與低頭笑起來,他又仿佛被窺破心事,臉上訕訕的,“我是不放心,怕他們暗地里耍什么把戲。我不在京里,到底沒人護著你。”

真是患得患失,容與只覺好笑,主動握了握他的手,“你安排得極周到,正和我心意。我在外頭比在宮里更安全。這事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你只管放心去封禪,等回來時,案子也就該有眉目了?!?/br>
沈徽看他堅持,其實心里也清楚,放他出宮去,外頭自有西廠的人小心護衛(wèi),且隨時可以調(diào)派,他手里又握有不少京畿官員的陰私把柄,想要拿捏住刑部不成問題。只是難免關(guān)心則亂,又覺得委實對不住他,想想前些日子剛承諾過要護好他的話,如今這情形簡直就是打自己的臉。

心頭涌上不安,合著憤懣,沈徽蹙眉生出三分惱怒,揚聲喚了人進來,只問,“太子可還在外頭?”

內(nèi)臣回答是,得到肯定答案,沈徽不耐地揮手,“叫他不必作態(tài),回報本宮好生思他的過,朕自會安排輔臣留京,免得他力不從心?!?/br>
這話說得極重,已接近斥責。想來沈宇聽了必是羞憤難當,然而面上依舊得裝出恭敬模樣,甚至是誠惶誠恐,方能讓傳旨的人挑不出一絲錯漏。

隔日沈徽終是按原計劃離開京師,一路南下。容與也收拾妥當,帶了隨侍之人回到宮外自家宅子。

見林升等人搬了不少物事進來,闔府上下都甚是驚訝。方玉忙忙地迎出來,見狀是又喜又憂,不大好當面問容與,便一把拉住林升,悄聲道,“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做什么出來休養(yǎng),莫非是被貶了不成?前兒皇上出京,居然也沒叫他陪著,你老實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女人就是敏感難纏,林升被問得直撓頭,“你別亂說,大人是什么人,向來最得皇上信重!再說能有什么事兒,你只安心服侍好大人就是了。來了這半日,也不見你有個笑模樣,成日家盼著等著,這會子見了倒不高興?”

“你少和我花馬掉嘴扯閑篇,什么最得信任,圣眷隆重,全是空話?!狈接駚G過一記白眼,不屑道,“皇帝佬兒有幾個是講情的,這么些年了,還不過是把他架在那上頭讓人恨著又怕著,拿他當?shù)妒沽T了。偏他還是個實心腸!”

君恩深重這類大道理,和女人到底難說分明,林升懶得多解釋,自去安置整理東西。倒是容與一朝出了宮,可是見天兒得空閑,接下來好一段日子過得好似度假一樣愜意。

可以一覺睡到天光,可以心無旁騖地放空,什么紛擾雜事都不必理會,更沒有任何人敢前來打擾。

偶爾和方玉下棋閑談,或是在書房里精心練字,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只是終究不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到傍晚時分,還是會有西廠秘報的信函放置在他書案上。

如此過了十日,刑部會審完畢,終于將那兩個府丞行賄的對象確定為容與,據(jù)衛(wèi)延等人暗中查探,那廂蔣錄已擬定翌日便結(jié)案,將奏疏上報監(jiān)國太子。

所有來龍去脈林升都清楚,見容于平靜依舊,不免著急,“大人預備怎么處置,難道放任他們憑空無賴不成?”

“太子這回的注下得不算小,連自家都不惜連累上?!比菖c難得奚落兩句,言罷,將案上一封寫就的書信封好,起身道,“差個穩(wěn)妥的人,把這個送到總布胡同馮府,你來替我更衣。”

林升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當即明白了他說的是誰,也不再廢話,一一按他吩咐照辦,又拿了蟒袍、金帶,將那嵌寶玉帶系在他腰間,又踮著腳略正了正他頭上的小金冠。

一切整理妥當,才垂手低聲問,“大人覺得他會來么?萬歲爺可是吩咐過,不許他們上門來見您。”

容與沒回答,看了一眼窗外,恰好正是暮色四合的時候。

金烏西墜,街面上人煙越來越少,容與主仆好整以暇在書房閑話,不多時即有下人來報,“有客到,目下車馬停在西角門處?!?/br>
容與一笑,輕聲說了句,“果然不敢違拗圣意,”再抬眸,吩咐道,“好生有請,將客帶至書房?!?/br>
來人旋即便至,穿著一身不算起眼的藍色直裰,臉上分明帶著氣急敗壞的焦灼,進門直愣愣地起手,“叨擾林公了?!?/br>
容與含笑說無妨,比手請他坐了,屏退其余人,取出建州新貢的大紅袍。爐子上銀瓶水初沸,他負手閑閑聽著,神色不急不緩,只看得來人愈發(fā)心急如焚,“都什么時候了,林公還有閑心弄這些風雅,請公……”

“馮大人,”面容清和的權(quán)珰開口截斷他的話,臉上依然掛著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淡笑,“無論到什么境地,都該心平靜氣。大人眼下的處境未必糟過林某人,何用這般焦慮?莫非是怕人瞧見造訪下處?萬歲爺?shù)拇_囑咐過,任何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