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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br>雖隱隱猜到,容與還是難免一驚,“此話當真?”許子畏連連點頭,“此等大事,許某豈敢胡言。自天授十年應(yīng)遼王之邀,許某一直在其府上為世子講學,也算是半個西席先生。遼王對許某禮遇有加,原本許某以為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誰知竟在不經(jīng)意之下,讓我知曉了他謀劃之事,竟是勾結(jié)蒙古瓦剌部,里應(yīng)外合一同起兵造反。”這番言語和目下形勢倒也契合,容與再問,“那么先生何以逃脫出來?想必此刻遼王府該是戒備森嚴才對?!?/br>許子畏頷首說是,“許某知曉遼王欲反,惶恐不已,又怕被人發(fā)覺,不得已只好裝瘋賣傻,其間頗費了一番周折,好在終令遼王信以為真,只當我是真瘋了,漸漸地才疏于防備。我趁其出外之時潛逃出來,一路喬裝本欲南下返鄉(xiāng),可又覺得不可一走了之。一則確是怕被遼王黨羽擒獲,二則許某當日曾受林公恩惠,想著大丈夫在世豈能只茍全以自保,朝廷眼下還不知遼王謀反的消息,許某自覺務(wù)必將此話帶給林公。林公若是不信我,便將我送交大理寺,就算三木加身,我許子畏也仍然還是這話。”容與擺手,“先生高義,我豈會再存懷疑,千里送信,這番情誼和對朝廷之忠義,林某很是感念。請問先生一路過來,可知大同總兵韓源,是否以被遼王策反,林某有此一問,蓋因其人本就是遼王姻親?!?/br>“不錯,他的次女嫁入王府為側(cè)妃,遼王自然不會放棄這個人,只是……”許子畏想了想,斟酌道,“聽聞韓源搖擺不定,遼王曾拿他的外孫相脅,也沒有令其徹底動搖。至許某上路之前,尚未聽聞他有投靠遼王的打算?!?/br>那么事情還不算太糟,韓源此刻仍是舉棋不定的墻頭草,端看朝廷和遼王哪個勝算大。容與對諸藩兵力多少有了解,知道遼王不過有三萬親兵加府兵,私下招兵買馬一時也超不過五萬,此番不惜勾結(jié)蒙古人,也不知承諾了對方多少好處,國朝有這等小人為一己之私勾結(jié)外寇,絕不容姑息。茲事體大,容與一刻都不敢耽擱,倘若許子畏所言不虛,那么形勢和早前只是滋擾邊防不同,已是赤裸裸的舉反旗,倘若給遼王時機策反韓源,邊疆勢必危矣。當下先安排家人妥善照顧許子畏,容與便急命人備馬,預備返回宮中。衛(wèi)延等人見他如此,也不得不稍加勸阻,“這會兒宮門已落鎖,怕是會驚擾萬歲爺。廠公不如再等等,待明日四更宮門開啟,再入禁中不遲?!?/br>容與哪里等得,斷然道,“無妨,有什么事我一身來擔?!毖粤T韁繩一緊,一人一騎已飛馳而去。守城兵士擔著關(guān)防,即便見來人是林容與,也得悉心仔細盤查,容與早顧不得明天天明是否有人彈劾他干礙宮禁,盤查過后縱馬長驅(qū)直入,直奔養(yǎng)心殿。沈徽已換了燕居私服,洗漱完畢,見他突然進來,也是一驚,起身迎上去,“不是說今兒天晚不回來了,這是怎么,有急事?”他自然地牽起容與的手,一握之下發(fā)覺掌心盡是汗水,因著跑馬太急的緣故,連帶額頭上也浮起一層汗。沈徽心下更是驚愕,暫且不再問話,先去取了巾帕親自為容與擦汗。沈徽一面服侍他,容與便將遼王要反之事說了,“此事刻不容緩,我不得不來報你,萬一讓他策反了韓源,遼東、雁北不日就都成了他們的地盤?!?/br>沈徽倒是沒太急躁,繼續(xù)細細為他擦汗,半晌垂下手,方冷笑了一聲,“遼王,朕的這個堂兄還真是韜光養(yǎng)晦,一向在封地裝成只好風月的模樣,慣會以自污掩人耳目?!?/br>容與點頭,“進宮之前,我已讓衛(wèi)延派人星夜趕赴大寧,若是快的話,明日傍晚就能收到傳書,遼王是否要反,便見分曉?!?/br>沈徽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了,大同雁北不容有失,那是京師的屏障。朕的先祖?zhèn)儗⒚晒湃粟s去了陰山以北,如今他們還敢卷土重來,犯我國威,遼王里通外國,更是罪不如??!這一仗,朕一定要贏?!?/br>說完起身,自去拿堪輿圖仔細查看,燈影搖曳下,只見他神色愈沉。容與隨他看了半日,思忖道,“兵貴神速,今夜就擬旨,增派大軍趕赴雁北一線。只是大同鎮(zhèn)守太監(jiān)怕是和他們一路,也存心要看看朝廷和遼王哪個能成事,不然早該將此事秘呈御前。皇上想好調(diào)派誰人領(lǐng)兵出戰(zhàn)?”沈徽看著他,忽然一笑,“朕御駕親征,如何?”容與心下猛地一跳,“你認真的?”不過是一場局部戰(zhàn)爭罷了,雖然離京師極近,大胤又有天子守國門的慣例,但御駕親征到底太冒險,從古到今有多少皇帝都折在這上頭,其中亦不乏英明雄主。他不自覺地搖頭,“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不行,你自己也說了刀劍無眼……”沈徽含笑安撫,“放心,朕不會有事,更不會有失。你忘了,咱們的輜重可是屯在遼東一線,倘若讓遼王擄獲,必定遺禍無窮。朕親征是為提升前線官兵士氣,也是為揚我國威,更是為一舉平叛剿匪,且不論那些文治武功的話,國朝因循天子守國門的舊例,如今宗室與外寇勾結(jié),朕自是有責任把這個國門守住守好。順帶檢視三軍,國朝畢竟已多年沒和蒙古人打過仗了。”一番話說得豪氣干云,也聽得容與有幾分澎湃,只是心中猶自不安,“好,你執(zhí)意要去,我也不說廢話,京里有太子監(jiān)國,輔佐諸臣一定要安排妥當。我只有一個要求,你須得答應(yīng)讓我隨你一起?!?/br>沈徽并不吃驚,倒是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必定會這么說,留你在太子身邊,我也確有顧慮,畢竟屆時他有監(jiān)國之權(quán),萬一胡來,你也不好震懾,必然是在我身邊我才踏實??晌业降撞幌胱屇恪?/br>“怎么?你怕我不諳用兵之道?”容與挑眉看他,“還是覺得我無能,連隨軍之事都做不好?”沈徽先是一愣,旋即笑著嘆了口氣,“哪里,你那些兵書兵法也沒少讀,就是紙上談?wù)?,我也不敢小覷?!笔樟诵?,他認真道,“我從來都不會小看你,這點默契咱們還是有的罷,我只是擔心,怕萬一有個照顧不及的地方……”容與搖頭,“不用多想,這么多年下來,衛(wèi)延那些人早歷練出來,你還怕他們沒能耐護著我不成?我正想給他們尋些軍功,趁這機會立業(yè)樹威,將來放出去,在軍中也是你能用、信得過的人?!?/br>沈徽凝眉,認真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是搖了搖頭,“卿一片心意,朕都明晰?!闭f著握緊他的手,抿唇一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