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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金剛經(jīng)上有一言,曰無我相,無人相,無壽者相,無眾生相。敢問廠公,這四相皆為何解?”容與想了片刻,微微一笑,試著答道,“我相曰自以為是;人相即人云亦云;壽者相為雅不可及;眾生相當(dāng)為俗不可耐。”陳閣老凝目再道,“那么佛曰,四相皆無,又作何解?”這回并沒多想,容與接口應(yīng)他,“處人世間,既要懂人云亦云,也要會自以為是;既能和至雅者曲高和寡;也要能融入阡陌紅塵,做一個下里巴人?!?/br>陳閣老點頭笑笑,深深看了他兩眼,半晌收回目光,起手請他上馬,眼望他端坐馬背上筆直修正的身姿漸行漸遠(yuǎn),方?jīng)_著身后緩緩步出大門的人說,“此人非池中物,乃有大智慧。日后你在他面前休要妄言,舉凡他主張的,你皆不要反對?!?/br>來人正是禮部左侍郎項慎,只是他猶有不解,“一介權(quán)珰罷了,座師何用如此抬舉?”陳閣老乜著他,哼笑一聲,“他若只知人云亦云,自不足懼,若只知自以為是,也不難參劾,最怕他知道什么時候該人云亦云,什么時候又該自以為是。無論何種樣人,他俱能有辦法安撫,若不是他身份敏感,只怕世人都教他收攏了去。我冷瞧了半輩子,官場上多少人都做不到這一點?!?/br>項慎聽得眉峰一緊,不自覺舉目再望,可茫茫人海間,卻是早已尋不見那道清正修長的身影。隔了幾日,容與定下啟程巡視海疆的日期,想著這一去又是數(shù)月,還該和方玉知會一聲,順道看看她近來過得如何。出西華門直奔宣武門外大街,一行人在府門前下馬,容與回眸看一眼身后隨眾,除卻西廠心腹更兼有幾個天子近衛(wèi)。論陣仗委實不小,如今他出門身后跟著至少不下二十人,原是為沈徽擔(dān)憂,未雨綢繆的對他叮囑,“你這會子樹大招風(fēng),在宮里也就罷了,出門在外還是謹(jǐn)慎小心些,且現(xiàn)如今你是何等身份,該有的氣派一樣不能缺?!?/br>容與辯不過他,只好一一照辦,從此后再不得獨來獨往的逍遙自在。這廂甫一下馬,一旁參天老樹后立時竄出一個人,身穿一襲青色官服,草草向他一拱手,“廠公大人一向安好,在下岑槿特來拜謁?!?/br>說完直起身,露出染了寒霜一樣的臉,容與明知他來做什么,只微微頷首,以官稱喚他,“岑僉事有何貴干?”楊楠看了看權(quán)珰身后鮮衣怒馬的侍衛(wèi)番子,毫不掩飾的冷笑了下,“廠公聲勢太過煊赫,下官不過是有幾句話想要請教??煞窳铍S眾先行退去,下官一介書生,兩袖空空,廠公大可不必憂心?!?/br>“既是讀書人,當(dāng)知曉事無不可對人言,”容與不理會他的要求,言簡意賅的說,“請講?!?/br>楊楠被噎得窒了片刻,知道拗不過這權(quán)勢滔天的人,只得忍下氣,冷聲道,“前日一紙詔書下,卻是將在下發(fā)去貴州府提刑按察司任僉事,敢問廠公一句,為何出爾反爾?莫非那日答應(yīng)在下之時,就已然存了欺騙戲弄之心?”容與搖搖頭,“我騙你什么?又何曾答應(yīng)過你什么?”“你……”氣急敗壞的人倒吸一口氣,這才驚覺自己當(dāng)日太過輕信,不由惱恨得咬牙切齒,“廠公不是說過,會不計前嫌?”容與輕聲一笑,“你我既無前緣,何來嫌隙?岑僉書此話疑點頗多,我看終究是你多慮了?!?/br>楊楠窒了窒,復(fù)恨恨道,“廠公果然安心要狹私報復(fù)?”容與好整以暇,看著對方眼底一點點生出焦慮憤懣,仍是淡淡一笑,聲音卻冷了下來,“這話更教人不解,似乎是岑僉事狹私要挾在前。所謂世法平等,請問僉事讀書濟世的初衷是什么,為官入仕的目的又是什么?寒窗十載,苦心孤詣,卻原來存著挑三揀四之心。莫非是嫌官階不夠,還是擔(dān)憂升遷太慢?究竟是哪一條讓你覺得不滿?如尚有自知之明認(rèn)為能力不濟,大可向朝廷請辭。如想要一蹴而就,那么可有考慮過你今日言行,對旁人豈非太不公平?”楊楠被他一番指責(zé)說得臉上紅白交替,容與見他氣悶無言,也懶得理會,繞過他人徑自去了。身后人確是再沒了說辭,在踏進府門之前,容與回首一顧,聲音不高不低,撂下最后一句,“我從沒欠過你什么,對你和令先尊,林某人俯仰天地?zé)o愧于心?!?/br>第100章孤臣孽子匆匆看過方玉,容與沒做太多逗留。其實長日無事,她已自覺學(xué)起了佛,閑時抄寫經(jīng)文以靜心,自幼得牙婆精心教養(yǎng),她那一手蠅頭小楷寫得清麗無雙,堪稱字娟人秀。至于從前和現(xiàn)在,都屬欲說還休的那些寂寞,也就無聲無息地,被掩蓋在甘之如飴的清心寡欲里頭。步出大門,早已看不見楊楠其人。旁人不大知他們的恩怨,林升自是一清二楚,架不住催馬上前低聲問,“前兒那折子批下來,是大人親筆否了,不教姓楊的入翰林院,又將他發(fā)去貴州司。方才瞧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八成這賬又記在您頭上了。只是這種小人日后難保再惹麻煩,畢竟仗著讀了幾本書,罵起人來可是陰損刻毒得很。”容與不回頭,似笑了一笑,“讀書人胡攪蠻纏,靠的是手里一支筆,放他在京里進翰林院才更麻煩。讓他去貴州司,看看窮山惡水之下,黎民百姓如何艱難生活,倘若他還有得救,興許能悟到一些也未可知?!?/br>說話間,馬背上那精致身形不動如山,半晌過去,復(fù)淡淡揮灑一句,“所謂小人,無論施恩還是懲戒,皆會惹他不滿,倘若他立意報復(fù),我自有對付小人的辦法?!?/br>林升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再望一眼那挺拔雋秀的身形,只覺得這位堪稱是自己恩主的人,仿佛漸漸地也有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改變。譬如越發(fā)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對人對事越發(fā)有了一種雖不尖銳,卻很是剛硬的態(tài)度。“可惜……有些人為了權(quán)勢,連道義都能不顧。”林升嗟嘆一聲,為這件事做了個總結(jié),“我看這些惡性,終究是難有改變?!?/br>面前的人笑了笑,轉(zhuǎn)頭看他一刻,忽然問,“那么你覺得權(quán)勢和道義,哪個重要?”林升眼神發(fā)懵,這么明顯的答案還用再說?可他的恩主還在等他回答,神情間還帶著些他看不大懂的興味。“是……道義?”不明所以的少年試探著說。容與瞇起雙目,以沉默來否定他的答案。林生心里咯噔一響,躊躇著道,“難道是權(quán)勢?”容與深深看他,仍是搖了搖頭,“都重要。如果沒有權(quán)勢,你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