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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小心再道,“林小爺不知道,姑娘原不讓我們服侍的,這是姑娘素日的習慣?!?/br>“你們少在大人跟前?;觾?,”林升眼睛一轉,喝問道,“說,是不是姑娘身子不適?”那幾個人垂眼看地,一副無言以對,只是攔著他們二人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見這般情景,容與已知內(nèi)院中一定有蹊蹺,只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他站在原地,淡淡道,“我在花廳等姑娘,請她方便時出來見我?!?/br>說完徑自往前頭去了,林升先是狐疑的跟著,半晌忽然有些恍然,忐忑的小聲問,“大人,您是不是猜著什么了?方白姑娘……”容與搖頭,“我什么都沒猜,你也別猜了,等到她方便的時候,自然會出來見咱們?!?/br>“那她……大人,要不我溜進去看看?”林升一拍頭,“干脆,我去角門那兒守著,不就全知道了。”容與忙攔住他,讓他稍安勿躁,“有這功夫,你不如沏些茶給我,昨兒在仲威府上喝得有些多,今兒早起我心口還覺得燒的慌?!?/br>林升聽了終于沒再多說,乖覺的去沏了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見方玉從內(nèi)院緩緩走了進來。她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緋紅,望上去倒顯得氣色頗好。對容與道了個萬福,因看見林升在擺弄茶具,便自然地接過來,白了一眼,笑嗔起來,“怎么又沏這個?這兒明明有上回你拿來的明前龍井。”林升不滿的斜睨她,反唇相譏道,“大人來了這半日,你倒躲在里頭受用,也不知在干些什么?!?/br>方玉垂下眼簾,嫵媚一笑,“我呀,我在里頭,正會一個小戲子呢?!闭f完這話,她抬起眼,若無其事的盯著容與,眼波流轉,卻是含了一抹挑釁的況味。林升怔愣驚愕,隨即跳起來,怒不可遏地指著她喝問,“方玉,你瘋了罷,這么和大人說話?你……大人這般待你,你居然,居然,姘戲子?你可真干的出來?!?/br>容與揚手制止阿升,對他擺首,示意他暫時出去。林升恨恨地看了方玉兩眼,又覷了覷容與,終是漲紅了臉,氣悶的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方玉徐徐走到容與面前,蹲下身子,仰起臉,似笑非笑的問著,“大人不生氣么?”容與扯出一抹淡笑,平靜的對她搖了搖頭。“我就知道,您是不會生氣的?!彼偷秃咝?,眼底盡是幽怨,“您不喜歡我,自然也就不會生氣。”容與默然,思量著該如何解釋,他心里對她不算復雜的情感,“我對你確實沒有男女之情,但也從來沒把你當作一個陌生人。我關心你,也愿意照顧你,是因為在我心里,早已把你當作是我meimei。你不愿嫁人,不愿意出這個宅子,我都依你。你覺著寂寞想要有人偶爾作伴,我也能夠理解?!?/br>身為一個曾經(jīng)的現(xiàn)代人,他對方玉的因寂寞而選擇的排遣方式,不存在絲毫鄙薄之意,然而他的實話,并沒能讓方玉覺得釋然。“不就是因為您覺得,自己不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么?”方玉深吸氣,冷靜凝視他,“如今我也知道了男女之事,嘗到了您一直介懷,不能令我品嘗的男女之情,您想不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滋味兒?”容與掉轉視線看向別處,她也清楚他一定會回避這個問題,于是斬釘截鐵道,“無趣!這就是我的感受。和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男人,是多么無趣啊?!?/br>她輕輕嘆息,細嫩的手指緩緩劃過容與的臉,“大人,在嘗到了所謂男女之情以后,我倒是更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我自小便被教導各種取悅男人之術,卻原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心想要的,只是一個良家女子與夫君相守的平淡日子?!?/br>容與轉顧她,她露出慘傷一笑,平緩的繼續(xù)說,“我不介意您喜不喜歡我,我喜歡您就足夠了。您是我見過心底最好的人,也是最好看的人呢。我只想陪著您,做meimei也好,丫頭也罷,盡心盡力照顧您。這么點心思,您總該肯成全我罷?!?/br>那雙柔荑一寸寸溫柔撫摸過他的臉,容與盡量輕柔的抓住她的手,認真凝視起,她那張年輕姣好,生氣勃勃的面龐。如她所言,或許在他年老離宮之時,她確是一個能和他相濡以沫,結伴度過余生的人。當然,倘若他真能平安的活到那個時候。容與微微頜首,回應她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方玉笑得恬淡,“多謝您。您不必覺得過意不去,其實您就是我最好的歸宿。倘若依著我的出身,絕不會碰到一個肯尊重我的男人,也不過充做個玩物罷了。所以是我何其有幸,這輩子能遇上您?!?/br>至此,他們二人算是達成了對于未來的契約,身為紅塵中兩個畸零人,彼此都是對方能夠相依取暖的合適人選。“大人,您可有喜歡的人?”臨走前,方玉如是問。容與回首看著她,眼前浮現(xiàn)出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僅僅想著,已然令他心底泛起一陣悸動。肯定的點頭,容與說有,“他救我性命,對我好。但這不是最要緊的。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全然信賴我的人,可以忽略掉我的身份,林容與這個人,或許只有他一個人能懂,并且愿意欣賞。這是知遇之恩,作為回報,我想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為他死?!?/br>言畢走出房門,身后傳來長長一嘆,如同春日飛舞的楊花,融化進繾綣的春風里,或直上九天,或零落溝渠,終究是無法再尋覓蹤跡的綿軟無力。及至這年仲夏,王玥一行人等到達距離京城以北的邊塞大同府。大同歷來號稱九邊重鎮(zhèn)之首,大胤北疆前線要沖之地。入城之時,王玥一揮馬鞭,手指城門對容與說道,“女真亡遼,蒙古亡金,皆始于大同。國朝有云,大同士馬甲天下。如今也是空餉甲天下了。咱們就去會會,這位號稱屯兵十萬的韓源韓總兵?!?/br>韓源其人年過五十,鬢發(fā)微白,因是文臣從軍,身上猶帶著儒士之風。對于王玥這樣深得恩寵的新任兵部侍郎,始終維持著并無一絲熱度的禮貌疏離。原因無他,不過是為著彼此并非一黨。君子朋而不黨,這話原是圣人的理想,只可惜,千百年下來,理想?yún)s很難在真實的世界里得到實現(xiàn)。會晤過后,一連數(shù)日,容與隨王玥巡視軍中各大營,以及城外駐防關隘等地,所到之處,以眼見為實,確是國朝屯兵中頗為精銳之師。到了晚間把酒閑話之時,王玥因笑問,“這幾日下來,老弟有何感受?”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