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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心里都會隱隱有不忍,于他而言,那些年輕的生命,每一個都是值得尊重和愛惜的。可惜這個時代,并不允許這樣的寬容和博愛。“您不說話,就算是答應我了?”方玉斂著眉頭問。這會兒腦中澄明,容與想了片刻,冷靜的說,“我可以答允,但你也要答允我保護好自己,除此之外,我會讓人小心看護。你只需博得徐階信任,誘他出廖府,接下來的事我來安排。至于過程,我相信你很聰明,也相信你很清楚,我不想你因此受到任何傷害?!?/br>方玉燦然一笑,點頭應了聲是,忽然又半含嬌羞的問,“假如,我只是說假如,我受了些傷害,您會不會為我報仇?”說完目光灼灼,似乎是在努力捕捉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容與迎向她的目光,鄭重頜首,“會,一定會?!?/br>這個答案讓她笑逐顏開,那婉孌清媚的笑黡停住在她唇角,半晌才開口道,“大人,您可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容與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她半垂了眼簾,再度抬起時雙眸閃亮如星,“我是問您,我漂亮么?”恍惚了一下,這樣的走向似乎不大對頭,容與深深看她,平靜回答,“當然,方玉是很漂亮的姑娘?!?/br>他話音才落下,她眼里已閃過掩不住的雀躍欣喜,然而在他看來,那嬌柔嫵媚的笑容,更像是個極危險的信號。心底的疑慮已非若隱若現(xiàn),而是透徹清晰。容與試圖提醒自己,她眼里涌動的情愫,只是因為她還年輕,分不清恩義與歆慕的區(qū)別。他當然不能令她錯付,更不能讓她懷有希冀,一定要幫她,斬斷永不可能有結果的情結。第53章酷吏方玉一連三日出現(xiàn)在廖府角門前,只道自己孤身來此,遭遇天災無以為生,欲賣身府內為婢。管家徐階聽聞了此事,終于在第三日上頭,命仆婦將她領入府中。按之前的計劃,若徐階對方玉有意,她會進一步提出想做徐階的妾室,其后再透露,她本是大戶人家的逃妾,從主家出逃時帶有金銀財物,目下都藏在一個妥善之處,如徐階愿納她為妾,她便帶他去取那財物,且僅帶他一人前去。要說計劃并非萬無一失,她進了廖府,化身一個孤立無援的弱女子,即便徐階貪圖美色錢財一時肯憐香惜玉,但若僵持的久了,也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容與到底有所顧慮,令衛(wèi)延帶了一隊人暗暗守在廖府外,隨時關注著徐階的動向,當然最重要的,是務必保證方玉的安全。等待的過程,他心緒不寧,也順帶理清了他對方玉的心理定位,或許因為彼此都出身寒微,身不由己,他在不知不覺間,已將方玉視作了一個小meimei,自然而然地,也就想盡力護她周全。倘若此計能成功,他又是欠下了一樁人情,勢必要以力所能及的方式還她才行。到了第七日晚上,衛(wèi)延帶來消息,廖府的家丁為徐階備了馬車,晚飯后他要和新進府的方姑娘出門一趟。看來事情進展順遂,容與長舒一口氣,吩咐衛(wèi)延繼續(xù)守著,在和方玉約好的地點一舉拿下徐階。酉時三刻,衛(wèi)延等人已綁了徐階回來,容與正和李璉在他行營里頭對坐,為掩飾焦慮,兩人都故作輕松,只一味東拉西扯些旁的話題。徐階被帶進來時,看形容兒似有幾分薄醉,顯然還沒弄清究竟是什么人綁了他,不過在見到容與的一瞬,他已恍然明白過來——這張清雋斯文的面孔他自是認得,不就是一個多月以來在天水城賑災,大名鼎鼎的欽差,御前最得寵的內臣林容與。不解自己何時招惹了這尊大佛,徐階向上頭瞟了一眼,只見那白臉欽差面沉如水,心里登時一慌,咽了咽口水,掙扎著叫起來,“原來是欽差大人,卻不知小人犯了何罪,竟要欽差大老爺興師動眾的拿我?”聲調還挺高,大約是借酒壯了幾分膽,容與尚未發(fā)話,衛(wèi)延那伙人卻是如狼似虎,拽著徐階的雙臂往后一扭,起腳在他膝彎處狠狠一踢,將他重重押跪在地上。徐階哪里受過這個,嘴里不斷吵嚷開來。李璉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從閣中急急走出一人,正是早前躲藏在李璉大營中的張明。那張明往堂中一站,徐階立時住口不再亂叫,臉上閃過一絲驚疑,然而片刻之后,他揚起臉,大喇喇問,“欽差大人和李將軍綁小人來此,究竟想做什么?難不成小人納個妾也犯了國法?”李璉氣定神閑,手指張明,“徐階,你且好好認認,這個人是誰?”徐階瞇著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端詳半日,方搖頭道,“不認得,李將軍可否告訴小人,他是誰?。俊?/br>李璉沖張明點頭示意,張明便將當日廖通收了他的錢,反將他以賄賂朝廷官員之名治罪,霸占其田產商鋪,將他發(fā)配充軍一事盡數(shù)說了,其中種種皆有徐階參與,畢竟關乎幾代人經營的身家,說到沉痛處,張明幾近目眥欲裂。徐階表現(xiàn)的倒也鎮(zhèn)定,可不論神色如何佯裝,額頭上的冷汗到底還是出賣了他。“欽差大人,他這是誣陷小人的主子,小人也從未參與這些事,不知李將軍從何處找來這個刁民,分明是陷害,欽差大人一定要明鑒啊?!?/br>徐階說著,膝行幾步,竟是搶先抱住容與的腿哭號起來。不等衛(wèi)延等人上前,容與已揮手用力拂開他,“徐階,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想要什么。抓你是我授意的,我背后之人是誰,你也心知肚明。你今日若不吐干凈了,我是不會放了你的?!?/br>徐階渾身一震,這話里的意思極為明確,至于林容與身后的人,可不就是那位萬乘之尊……他雙目失神,腿腳一軟坐倒在地,卻也遲遲不敢開口,顯然還在心存顧忌,掂量著接下來該如何行,方如何自保。“林掌印,老夫看他一時半刻還想不開,不如咱們幫幫他?”李璉目光森森,打量徐階的眼神,已如同在看一個行將就死之人。容與知道他是要用刑,也明白事不宜遲,倘若驚動了廖通,就是功虧一簣,既是最快速最直接的辦法,也就無謂拒絕。不消衛(wèi)延等人動手,李璉這頭一聲令下,麾下兵士已提著刑具上前,這些人個個精壯,頃刻間拖翻徐階,另有一人拿了夾棍套在他腿上,只用力一收,便聽徐階口中發(fā)出一聲凄厲哀嚎,然而用刑的兵士絲毫沒有憐惜手軟,只要李璉不喊停,手中夾棍就不斷收緊,幾個回合下來,徐階已是癱軟如泥,整個人如同水洗一般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