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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記檔,可也不是成心,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秦王殿下,他人現(xiàn)在皇陵,書信一封不就水落石出了……”馮瑞是近五十的人了,又做了這么些年的司禮監(jiān)秉筆,一貫極好面子的,如今可好,哭得連形象都不顧了。容與看不下去,一把拉起他,又扶他在椅子上坐了,“你也是糊涂,人贓俱獲,即便去問王爺又能如何?若他肯為你說話,皇上只會更加不高興。”馮瑞咽了咽吐沫,雙目失神的看著他,“那怎么辦?我就這么栽了……”想到這個,不服氣的恨聲道,“這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別說我從來不是秦王一黨,就算是,如今還能蹦跶出什么花兒來,我不服!要查索性就查個徹底,我不信十二監(jiān)掌事的人手腳個個都那么干凈?!?/br>容與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實話告訴我,除了已查出來的,還有其他的么?”馮瑞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指天誓日的保證說再沒有了。心里有了底,容與寬慰他,“你知道皇上忌諱這些事,如今牽扯出來也只能自認倒霉。我會盡量替你求情,成也不成我說不好?!笔碌饺缃?,也只能這般謹慎的承諾他了。臨出門前,容與想起一事,回首問他,“你這陣子,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馮瑞瞇著眼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倒是囑托起容與,說孫傳喜一向和他交好,早年還曾認他做干爹,如今聽說傳喜在御前很受賞識,請他一并托了傳喜,替他去向皇上再求求情。容與默然看了他片刻,點頭應下,卻在心里暗自思量,希望事情不會是他想的那樣。等到晚間時分,司禮監(jiān)已查明,所謂私相授受的東西,確鑿就只有那兩件而已。容與去向沈徽回稟時,芳汀正伺候了他更衣,望著穿衣鏡里容與垂手恭敬的模樣,他問,“你只說,打算怎么處置馮瑞?!?/br>容與不動聲色的吸口氣,“降其為奉御,貶黜出宮。”沈徽自鏡中盯著他,冷冷道,“朕最恨身邊人結黨營私,他兩條都占全了。朕也知道,宮里頭這樣的還有不少,只是都藏著。如今你不拿他開刀,日后怎么震懾那起子有貳心的人?”容與先點頭道是,愈發(fā)恭敬回答,“皇上的意思臣明白。只是臣覺得所謂時勢,也有此一時彼一時之說。從前內廷中人大多都是墻頭草,真要說他們結黨也還算不上,不過是作壁上觀。如今大勢已定,皇上即便不威懾,內廷中人一樣震服。馮瑞有錯,錯在營私,臣懇請皇上念他服侍多年,權且留他性命?!?/br>他一面說,余光瞧見芳汀背對著沈徽,一個勁兒地沖他搖頭擺手。待都說完,沈徽已回身看著他,眼里一片陰霾,“你何止是留他性命,簡直是讓他榮休!奉御是從六品,加上他從前積攢下所得,你是打算讓他舒舒服服,出宮去當個活財主么?朕的內廷讓你這么心慈手軟的管下去,日后還不翻了天?!?/br>其實這話容與很想附和,更覺得他說的都對,自己行事總是顧念三分,確實不大適合管理偌大的內廷。但此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馮瑞年紀不算老,本可以在秉筆的位子上再做些年,他又是習慣了高位的人,降為奉御對他已是極重的處罰,請皇上顧念他多年來當差勤勉,開恩從輕發(fā)落?!?/br>落字剛說完,沈徽已伸臂怒指他,“朕的話你聽不明白么?還是你的忠義良善,都是用來和朕作對的?”自他登基以來,還不曾對容與說過這么重的話,容與心頭一凜,不敢再多言,垂下頭侍立在一旁。半晌,方才聽到沈徽冷聲說,“當日楊存周可是革職下獄的?!?/br>這個檔口提起楊存周,容與心里直打突,愈發(fā)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忽然有種猜測,如果自己不再求沈徽,也許結果反而能好一些——他在意的似乎只是自己的態(tài)度,而非事件本身。“朕再問一次,你認為該如何處置?”猜測歸猜測,容與到底不敢太相信直覺,深深吸氣,躬身道,“臣以為,馮瑞罪不至死?;噬先粢緝韧?,可將其革去一切職務,驅逐出宮?!?/br>片刻之后,他聽到沈徽一記厲聲斷喝,“退下去。”第25章揭穿次日,皇帝下旨將馮瑞杖責四十,革職逐出內廷。這責罰雖重,卻到底沒有取他性命,而帶給容與這個消息的人正是孫傳喜。容與已被沈徽勒令在房中靜思己過,傳喜來找他時,臉上帶著明顯的悲憫神情,“真是凄涼,馮瑞這輩子算是完了,像咱們這樣的人被攆出去,今后還怎么生存呢?”容與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皇上旨意里怎么說的?”傳喜長嘆一聲,“就說他結黨營私,私相授受,其實也沒那么嚴重,不就是副畫和白釉仙人像么,誰讓他沾了秦王兩個字,只好算他倒霉了。”容與垂下眼,默默點了點頭,心里忽然浮起一陣深深的厭惡。傳喜一時也無話,轉頭間瞥見桌上放著日前他拿來的臂擱,不覺笑問,“這東西怎么還在這兒,你這么個侍上法兒也忒不精心了?!?/br>見容與只是笑笑,他又道,“你說馮瑞倒了,空出來的位子,萬歲爺會賞給誰?噯,你可有人選了?”容與搖頭,露出一記苦笑,“皇上如今正對我不滿,看見我就嫌煩,我說的話他更加不愛聽,不然么,倒是可以推薦你?!?/br>傳喜臉上有明顯的失落,不過一閃而逝,隨即拍了容與的肩,“皇上只是一時生你氣,你一貫受寵,自不會被冷落太久的?!?/br>相視一笑,便又閑話起別的事來,離去時,容與叫住他,凝神看了他一刻,再度問,“圣旨里只列了馮瑞的罪名,沒有其他么?”傳喜沒遲疑點了下頭,奇怪的望著他,容與也平靜回視,四目相對,傳喜的眼神突然變得閃爍起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錯漏。容與不動聲色,盯著他張口結舌的樣子,最后還是他先抵受不住灼灼逼視,在倉促告辭聲里奪門而出。闔上眼睛,容與輕撫額角,馮瑞的事,事發(fā)時只有他和芳汀兩個人知道,過程是由司禮監(jiān)秘密查處,整件事沒有吐露給外間知曉。至于馮瑞曾拜托他,叫上傳喜一道代為求情,卻因那時他已暗暗疑心此事是傳喜告發(fā),所以并沒有去找過他。方才容與反復問傳喜圣旨內容,就是在提醒,他不該知道旨意以外的任何信息,可傳喜卻清楚的說出那兩個證物,結果一目了然——他不幸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