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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就該一眼都不看!可那是他命令自己做的事,容與心道,那時節(jié)委實也不大可能拒絕。爭不過去,只好一本一本念給他聽,沈徽聽完之后,有時沉默一會才接過去批示,有時會當(dāng)即拿過去寫上朱批,有時還會嫌大臣們啰嗦,只讓他擇其要刪其繁的念出來。整個過程里容與還要去給他煮茶倒茶,服侍他凈手用茶點,又要更換熏香,殿里伺候的只有他一個人,這樣忙前忙后下來,等全部奏疏批完花費的時間,倒比沈徽自己看還要長些。容與一面收拾那些折子,一面試圖用這個結(jié)果來勸他,下次不要再這么做,沈徽卻好像知道容與要說什么,示意他住口,只道,“今兒有什么好玩的?看見幾個省的學(xué)子了?”容與將今日見聞大致講了講,尤其是李松陽和閻繼兩個人的風(fēng)致性情,重點說了各省自己經(jīng)營貢士院的狀況,而對李松陽針砭內(nèi)侍的那段則略過不提。“真是好的越好,糟的越糟。國家財政有限,還得靠各省自籌。山西人不能光念著經(jīng)商,官場上講究鄉(xiāng)情,人少的省份就吃虧,這個道理還得讓他們自己明白才好?!?/br>沈徽說完,起身預(yù)備回寢殿,容與忙跟上去,聽他漫不經(jīng)心道,“明兒吩咐造辦處,把養(yǎng)心殿外頭的院子重新收拾了,按你如今住的規(guī)制來,弄好之后你就搬進(jìn)去住。”容與一怔,乾清門外那幾間小值房歷來是給上夜的內(nèi)侍暫時休息用的,沈徽竟要自己以后長居那里,應(yīng)該是為了更方便傳喚,可宮里從前并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以后每日給朕讀折子,住的近便,省得來回折騰?!彼趦?nèi)殿榻上,宮人在殿中燃了烏沉香,味道清幽內(nèi)斂,散發(fā)著木質(zhì)芬芳,令人心底不自覺漾起一片沉靜?!白x了半日奏疏,朕問你,有什么感受?”容與此刻心無雜念,正可以理清腦中的思路,斟酌著道,“首輔大人位高權(quán)重,在朝中一言九鼎。雖則內(nèi)閣只有票擬權(quán),但官員似乎都在視首輔心意行事,縱有不同意見,也會被他壓制下去?!?/br>他忽然想到剛才的奏本里還夾雜著一封算不上題本的信箋,正是秦若臻請旨明日進(jìn)宮來看望沈徽,他不知道沈徽是否同意了,正欲問,想了想還是忍住沒開口。沈徽按著眉心,沉吟一刻,方揮手道,“你且去吧。明日秦氏進(jìn)宮,你在西華門上迎她,日后她也算是你的主子,用心服侍好?!?/br>原來還是要見的,容與躬身領(lǐng)命,卻行著退了出來。次日巳時,容與已在西華門等候秦府車駕,秦若臻下了車,容與上前向她行禮問安,她略微側(cè)身避過,臉上淡淡道,“林掌印客氣,我如今并無品級,卻不便受你的禮。”不知這話里是否有對沈徽的不滿,雖然婚期訂在一年以后,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總有一天容與需按大禮來參拜她,所以還是恭敬欠身,服侍她上了御賜肩輿,按規(guī)矩扶輿走在她身側(cè)。隔著珠簾,秦若臻的聲音清揚(yáng)柔婉,“掌印年輕有為,深得皇上信賴,我在宮外也聽到過的。日后我進(jìn)宮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掌印多提點。”容與忙道不敢,告訴她稱呼他的名字即可。腦子里不禁蹦出那日李松陽的話,想著自己已是這般有名氣了,看來伴在君王側(cè)想不讓人矚目也是樁難事。將秦若臻帶到南書房稍作休息,容與欠身道,“秦大小姐稍待,皇上此刻還在宣政殿議事,大約再過一個時辰才能回來。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臣?!?/br>秦若臻笑著搖頭,走到書架旁,隨意抽出一本書翻弄起來,容與定睛看去,是黃公望的寫山水決。他曾聽人說起過秦若臻是京師有名的才女,十一歲即能作詩,也曾做過公主伴讀,連先帝都極為欣賞她的才情,更曾一度被冠以京中第一淑媛的美名。這會兒閑來無事,容與便留神端詳她,她穿了件天水碧襦裙,頭上最顯眼的飾物不過一根蝶戀花珠釵,通身明凈婉約,卻自有一股出塵飄逸之態(tài),讓人觀之忘俗。半晌聽她一笑,“這黃公望不免也過于迂腐,松樹喻君子,雜樹喻小人,如此說來那柏、樟、楠都算不得佳木了?”容與回神道是,“幸而后世并不以此為鑒,不然恐怕也難見六君子圖了?!?/br>秦若臻抬頭看了他一眼,“容與很懂畫?聽父親說你學(xué)問不錯,倒是難得,是入宮前學(xué)的么?”容與垂眸,謙遜應(yīng)道,“首輔大人謬贊了,臣入宮前曾讀過些書,認(rèn)識點字而已?!?/br>秦若臻唔了一聲,不再提這話。良久之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忽道,“皇上一貫欣賞有才之人,容與能得幸于此也是造化,不過內(nèi)侍之責(zé)在于勤勉侍上,若沉迷于學(xué)問卻是本末倒置了。我瞧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很明白這個道理?!?/br>話音落,容與心下一緊,跟著胸口一陣翻騰,只覺得難以服氣。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一句話罷了,實在犯不上,忙收斂心神,擺出一副躬身受教的模樣,含笑稱是。其實這么多年在宮里,他已無數(shù)次被這樣教導(dǎo)過,類似的話人人都會說,他也早就習(xí)慣平靜沉默的聆聽訓(xùn)示,不知為何今日突然生出不平之感,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接近正午十分,沈徽才駕臨南書房。容與奉了茶,見殿中已沒有什么需要做的,便告退出來。關(guān)上的門的一瞬,聽到秦若臻帶著一絲喜悅的喚了一聲,元熙。那是沈徽的字,自升平帝去世,已是許久沒有人提過這兩個字。容與心念浮動,跟著不由自主在心里默念,仿佛魔咒似的,這兩個字只在腦中揮之不去,直到芳汀拽著他的衣袖喊他,方才回過神來,見她歪著頭直笑,“大毒日頭底下,發(fā)什么愣呢?”容與垂眸一笑,這可是不足為人道的事,再抬眼看她神采飛揚(yáng),臉上盡是喜悅之色,不由問道,“這么開心,有什么喜事分享?”芳汀嗯了一聲,拉著他躲進(jìn)樹蔭下,“我哥哥進(jìn)京來了,皇上升了他做十二團(tuán)營總兵,以后長住京里了。”遲疑了一下,卻又撅嘴道,“可惜我出不了宮,還是不能常常見到他。”十二團(tuán)營駐防京畿,以總兵為最高指揮官,麾下有十萬精兵,且只聽命于皇帝,是不折不扣的皇家禁衛(wèi)軍。這當(dāng)然是極重要的職位,容與忙向她道喜,“看來皇上很信任令兄,這是好事。你雖然暫時不能出宮,他卻是可以時時來覲見,到時候自然能見到的?!?/br>芳汀側(cè)頭想了想,還是蹙起了眉,“我如今也不大在御前伺候,皇上跟前自有你呢,容與,我想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