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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想和你合作?!?/br>“好,那就這么說定了?!?/br>第6章星期一下了一場大雨,把木棉花全打落了,樹梢又變得光禿禿的。佟邇遠遠就見到校門口一潭鮮艷的紅漿,混雜著被雨水澆腐的爛葉與須根,燴成一鍋西紅柿濃湯傾倒在教學樓前。雨水與泥土混合的氣味帶著淡淡的腥臭,蚊蟲盤桓貪歡,佟邇幾乎可以辨別出這些嗡嗡的鳴叫聲里夾雜的高亢的雀躍。上學的學生們見到這一地泥濘,紛紛繞道往側(cè)門去,不愿意弄臟鞋子,就連清潔阿姨也抱怨這樣下雨的天氣實在太難打掃了。佟邇從保安亭中繞進去,到工具室借了水管來沖洗地面。巨大的老樹站在他身后,經(jīng)歷雷雨依舊巋然不動,證明紅棉“英雄樹”的稱呼不是白叫的。然而佟邇不覺得這種頭銜能帶給它什么好處,本來就是人類一廂情愿封給它的,不外乎是有感于它的情cao和堅韌,可實際上,無論人類是否謳歌它,它都會順著自然的性情生長,假如有一天人類不愛它了,它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在早讀鈴打響之前,佟邇給這個老家伙好好做個體檢。他穿上防滑靴和雨衣,檢查泥土、根須以及葉梢。木棉雖然長在南方,但耐水的程度并不好,尤其忌積水,在抽芽結(jié)蒴果的時候容易遭受蟲災,尤其以葉甲類和尺蛾類植食昆蟲危害的傷害最大,會嚴重影響木棉結(jié)棉發(fā)育的情況。一場暴雨導致泥土的積水量超出了木棉的負荷能力,佟邇只有請園丁來抽水,他自己則拖來驅(qū)蟲藥為木棉的樹梢灑藥。一時間空氣中藥粉的味道使本來濃郁的空氣聞起來更加糟糕。佟邇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咳得眼睛都紅了,這才懊悔忘了戴口罩。有人這時候拍拍他的肩膀,遞上來干凈的棉口罩。“見過拼命的也沒見過你這么拼命的。取個口罩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它又不是瀕死了,等你這樣咳下去,它沒病你就先病了?!蓖總髌絿@息地說。佟邇很不好意思接過口罩:“謝謝老師?!?/br>涂傳平將他從梯子上扶下來把剩余的藥粉交給園?。骸澳愫透导椒接衷趽v鼓什么鬼主意?”“他……和您說了啊……”“嗯,你們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佟邇耳根抖了抖:“我也不知道。”涂傳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純情,這位心思玲瓏的老師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情結(jié)。他暗地里興致勃勃,但為了維持老師的威嚴又要裝出不在意的樣子——“行行行,我沒功夫管你們之間有什么,合作的事情你自己是怎么想的?獎肯定只有一個,如果獲勝了,你們怎么分這個獎和錢?而且你們是代表各自的班級來參賽,這樣擅自主張你們有和班上的同學溝通過嗎?”“我們討論過了,如果拿了第一名就將這筆錢捐給生物科作為木棉樹的維護金。至于班上的同學,我會去爭取他們的意見的,只要不損害班級的利益就可以了吧?”“你就這么相信那個小子?我跟你說他雖然看起來動手能力強,也不一定就靠譜?!?/br>“我相信他?!?/br>涂傳平暗自嘖嘴,勾起嘴角來:“你們這些青少年,還沒成年呢,說什么都那么rou麻?!?/br>佟邇害羞了:“是您問我相不相信他的?!?/br>“是我問的。我是要告訴你,別太輕易相信別人,也不要因為頭腦發(fā)熱就一咕嚕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別人,到頭來吃虧了就什么都沒有了?!?/br>涂傳平摸出一根煙,因為雨蒙蒙的天氣打火機打出來的火苗總是被撲滅,點了好半天才點起來。佟邇感覺到他的這位老師今天氣質(zhì)有些不太一樣。“為什么突然說這樣的話?”佟邇問。涂傳平卻指了指木棉:“你知道樹木為什么會有年輪嗎?”“如果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木質(zhì)部在不同溫度與水分條件下形成的密度會不一樣,例如春夏季氣溫、水分等環(huán)境條件較好,植物生長快,形成的木質(zhì)部稀疏,顏色就淺;反之,秋冬季環(huán)境條件差,木質(zhì)部密度較高,顏色就深,隨四季交替形成了的年輪。”“不錯,背了書。你見過真正的年輪吧?每一圈都是不一樣的,對不對?”“是,并不都是規(guī)則的圓形?!?/br>“我一直覺得樹木是很深情的,我們?nèi)祟惡退粯右簧家?jīng)歷很多輪回,但人能記住的事情少之又少。它就不一樣,所有的經(jīng)歷它都能記下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藏在里面,你要割開它的橫截面才能看到它的一生。”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樣的話,涂傳平是不理解的。佟邇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但他更好奇涂傳平這種突如其來的抑郁氣質(zhì)的根源是什么呢?“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悲情啊?!辟∵冋f。涂傳平撇撇嘴:“你們年輕人不是喜歡這樣的傷春悲秋嗎?”“也不盡然。我明白您的意思,謝謝您的提醒?!?/br>“你明白什么了?”“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如果作品成功了當然好,就算不成功也不會影響到什么。我覺得嘗試合作不是壞事。冀方對我付出了信任,所以我覺得我應該也對他付出信任。至于感情的事情,其實我也還藏著什么都不敢說出口,倒不是我和植物一樣克制,是我膽小而已?!?/br>“誒?還沒說?”佟邇臉紅著說:“怎么可能?”“我以為你們這個年紀膽子大不是吹出來的。滿口性啊、愛啊、生生死死什么的,不是很向往這些轟轟烈烈的東西嗎?”佟邇瞠目:“您好歹也是老師吧,這樣對學生說妥當嗎?”涂傳平笑起來:“老師也年輕過嘛?!?/br>雨后生物園的池塘水線漲高了不少,幾乎漫到小橋橋洞。佟邇走過小橋,一只綠背蛙從塘里跳出來,竄進茂盛的香茅叢里,留下幾聲蛙鳴。香茅的長勢很足,絲毫沒有被暴雨打消精神。經(jīng)過一個多星期的成長,葉子的顏色變得碧瑩瑩的,如新剖的玉石似的。葉片抽長了三分之二,都懶懶地垂著頭,葉尖沾著剔透的水珠。佟邇量了量葉長,滿意地把數(shù)據(jù)記錄下來。也許是土地的地力不夠,葉根的部分色澤黯淡像是有些發(fā)育不良,香氣沒有完全散發(fā)出來,只有根部留著些許味道。學校為了節(jié)省成本,種植的土壤不會用特別好的品種,本來香茅對于土壤的要求并不高,但這一塊土地已經(jīng)連續(xù)第三年種香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