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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走,他們必是幫兇!”這話毫無道理,根本是前后矛盾,經(jīng)不起推敲??墒侨巳涸缫咽ダ碇?,壓根不會去分辨,局面陷入徹底的混亂。火勢蔓延,流言四起,混亂叢生,恐慌的情緒不斷攀升。恐懼到極點,眾人陡生一股怨恨,尋不到發(fā)泄渠道,逼得雙眼通紅,逐漸失去理智,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之下,有形成暴亂之勢。更有宵小趁機不法,四處劫掠打砸,搶得金銀藏在身上,憑借著熟悉路況,又無人看守坊門,迅速趕往城門,想要趁亂出城,南逃或是西行。城頭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以夏侯鵬為首的叛軍或戰(zhàn)死或被擒。遇城內(nèi)火起,單看起火點,就知是有人故意縱火。秦璟當機立斷,命士卒趕往城中救火。未料想,火中生亂,有人趁機散播流言,更舉刀殺人,百姓陷入恐慌,竟釀成一場暴亂。“張廉、染虎。”“仆在?!?/br>“率人往南城和西城救火,凡生亂之人,立斬不饒!”“諾!”非常時行非常法。即便會有錯殺,第一要務卻是平息暴亂,避免亂局越來越大,以至于不可收拾。“城頭托付于阿兄。阿弟,你去東城?!?/br>話落,秦璟迅速步下城墻,從甲士手中接過韁繩,躍身上馬,親自率人掃清北城。秦玓站在城頭,目送兩個兄弟離開,視線轉(zhuǎn)到夏侯鵬身上,見他同樣面帶驚愕,并無半分得意之色,不禁冷笑道:“夏侯將軍為何驚訝,這不是將軍的計劃?”夏侯鵬先是一愣,明白秦玓話中所指,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顧肩膀上的傷口,就要起身大罵。被甲士按跪在地,猶自掙扎不休,大聲道:“我起兵造反,逼死秦伯勉不假,我的罪我認!但我非是畜生,不會火燒長安!”“不是將軍下令?”秦玓冷笑挑眉,并不相信。以夏侯鵬的所作所為,這種反駁很是蒼白無力,并不足以取信于人。“你!”夏侯鵬暴怒,臉色漲得通紅。他知自己必死無疑,三族血脈都將斷絕。既如此,何必在此事上撒謊?!周飏被生擒之后,始終癱坐在一旁,臉色慘白,不言不語。聽到秦玓和夏侯鵬的這番話,似乎被觸動,猛然抬起頭,沙啞道:“王皮。”“周尚書說什么?”秦玓轉(zhuǎn)過頭。“王皮,員外散騎侍郎王皮?!敝茱r喃喃的念著,聲音突然拔高,“放火的是王皮!一定是王皮!他該死!該死!”夏侯鵬最先反應過來,立即高聲道:“是他,一定是他!”王皮?秦玓擰緊眉心,想到夏侯端給出的口供,以及審訊王休得到供詞,沒有猶豫,立即命人趕往城內(nèi),尋到秦璟和秦玒,言明城頭之事。“告知阿弟,務必要拿到王皮!”甲士領命,飛速跑下城頭,策馬揚鞭而去。此時,秦璟正在北城平亂,親手誅殺兩名引起混亂的私兵,令士兵高呼“有賊匪趁機生事,莫要為其所趁”,其后安撫百姓,集中全力救火。有人仍不相信,口中高喊著,攛掇眾人,拼命想要往外沖。秦璟臉色一冷,策馬攔住去路,槍尖抵在帶頭人的額心,一字一句道:“屠城非我之令!爾等急欲生事,實是出于何心?”察覺男子神情有異,下意識住腰間。槍尖登時下落,劃開男子的短袍。一陣金銀落地的響聲,眾人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男子藏了什么,瞬間大嘩。“這是賊!”“這些都是賊!”“殿下所言確實!”“咱們被騙了!”跟著男子起哄的幾人見事不妙,想要后退,立即被人群堵住。面對一張張憤怒的面孔,幾人心知不好,想要開口辯白,不等半句話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記重拳。“打,打死這些該死的賊!”積聚的憤怒和恐慌終于有了發(fā)泄口,幾個賊子很快被憤怒的人群包圍,拳腳加身。慘叫聲由高到低,直至全無半點聲息。待到人群散開,地上只有一灘灘血rou,早看不出人形。情緒得到發(fā)泄,眾人漸漸恢復理智??吹揭簧硇椎那丨Z,紛紛面露慚色,伏身下拜。“殿下恕罪!”“免,救火要緊?!?/br>眾人應聲,爭先拿起水桶,搶出木盆,往各處舀水滅火。數(shù)年前的一場大火,幾乎燒毀半個長安城。為嚴防火患,秦策下令在四城里巷鑿井,無井則挖明渠并備大缸儲水。火起時,不是私兵趁機生亂,百姓取水自救,火勢絕不會蔓延如此之快。看到被燒毀的房屋,眾人也是后悔不迭。“早就該想到,殿下愛民,豈是會下令屠城之人!”“就是!”“如今說這些有何用,快些救火,好歹能救出幾件家什來。”有士卒在一旁組織督促,眾人起初有些混亂,很快就變得井然有序,該擔水的擔水,該滅火的滅火。實在提不動水桶,端不起木盆,就在各處清理明渠,確保水道不被堵塞。或是盡己所能,在水井旁幫忙。北城的混亂漸漸平息,百姓陸續(xù)加入滅火的隊伍,火勢迅速得到控制。南城、東城緊隨其后,西城稍慢。或許是西城胡人較多的緣故,控制局勢不是那么容易。好在派去的是染虎,本就是鮮卑貴族,早年曾追隨慕容評,對如何壓制胡人自有一套辦法。隨著城內(nèi)混亂平息,火勢開始得到控制。兼有秦璟和秦玒親自出面安民,屠城的流言亦是不攻自破。秦璟得甲士稟報,知曉起火的源頭,當即派騎兵搜尋王皮。“嚴守長安城門,未拿到王皮之前,不許放一人出城。”“諾!”騎兵飛馳往各處傳訊,長安北門和西門同時關閉。東門和南門損毀較大,則有重兵把守,并安排見過王皮的叛軍認人,如能立功,可免除一死。城門皆被嚴密把守,嚴格限制出入,王皮插翅也難飛。傍晚時分,冷風忽起,天空降下一場小雨。雨水由小變大,淅淅瀝瀝落下。冷風打著旋,卷著雨水,驅(qū)散城中最后幾縷煙氣。救火的百姓齊齊舒了口氣,放下扁擔水桶,仰頭站在雨中,張口接著雨水。更有人直接坐到地上,一把抹去臉上的黑灰,痛快的高叫幾聲,吼出堆積在胸中的濁氣。士卒開始清理戰(zhàn)場。早有役夫趕制薄棺,戰(zhàn)死的同袍被妥善安葬。叛軍則是拖去城外,火焚之后挖坑掩埋。城內(nèi)的醫(yī)者陸續(xù)受到召集,尤其是擅長治療外傷和正骨的,全部被帶到軍營醫(yī)治傷兵。得知營中藥材不足,劉皇后和劉淑妃換上布裙,帶人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