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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職吏都出身當?shù)馗唛T。不客氣點講,他們和桓氏穿一條褲子,利益早已經(jīng)劃分妥當,豈容外人再來插上一腳。“郡內(nèi)政務(wù)交給阿兄,待荊州再來人,我便啟程返回幽州。”桓容道。“這么快?”桓石民詫異,“阿弟走了,不怕建康趁機派人?”“有阿兄在,我自然放心?!被溉菪Φ溃霸僬哒f,我乃幽州刺使,如今戰(zhàn)事已平,總不能在外太久?!?/br>另有一件事,桓容沒有當著桓石民的面說。梁州城里還關(guān)著呂延,事情不能再拖,拖得太久,難免被王猛察覺不對。趁著建康無暇顧及,長安那邊也沒察覺,正好趁機狠狠坑苻堅一回,為幽州再添些勞動力。這出戲想要演好,需得他親自出面。至于坑人的陷阱,更要他和楊亮父子一起揮鍬。“阿兄盡管放心,至少兩月之內(nèi),建康吵不出個結(jié)果,仇池武都不會生出大的變故?!闭f到這里,桓容不自覺勾起嘴角,“兩月之后,說不定長安也會生亂。”看著桓容臉上的笑容,明知不是針對自己,桓石民仍有些脊背發(fā)涼,禁不住頭皮發(fā)麻。第兩百章坑死不商量一寧康二年三月,秦璟率五千騎兵南歸彭城。除胡騎之外,另有五百劉氏部曲同行。拔營前日,聞聽將要南下,染虎等皆是摩拳擦掌。“將軍,可是要去打長安,要不然就是建康?”不怪他們會產(chǎn)生如此想法,隨秦璟縱橫草原數(shù)月,攻城拔營,連戰(zhàn)連勝,稍有敗績,眾人興奮之余,對秦璟心悅誠服,敬稱“汗王”。在胡人的部落中,強者才能成為首領(lǐng)。染虎出身的禿發(fā)鮮卑部,壓根沒有什么“嫡長”,首領(lǐng)的兒子有一個算一個,誰最勇猛兇悍,能被部落中的勇士共舉,被部落長老和貴族承認,誰就會接下首領(lǐng)的位置,帶領(lǐng)部落繼續(xù)前行。如果首領(lǐng)的兒子沒有作為,有九成以上的可能被他人取代。同樣的,首領(lǐng)的兒子太有作為,等不到親爹讓位,一場父子相殘不可避免。這種制度看似殘忍,卻在胡族部落中延續(xù)千百年。從秦時塞外諸胡,到漢時草原匈奴,一直到魏晉時期內(nèi)遷的五胡,即使仿效中原王朝建立政權(quán),在權(quán)力交接的過程中,依舊帶著舊俗的影子。染虎等人臣服于秦璟,甘心為他手中刀兵,自然期待他能接過秦策衣缽。但是,在中原多年,眾人對漢室也有幾分了解,見秦璟抵達西河不久就要離開,心中難免生出嘀咕,更有幾分不滿。秦璟立下大功,秦策行事卻太不公平。漢人的規(guī)矩實在太多,真正的勇士竟要受到這樣的冷待!好在秦策沒有繼續(xù)“不公平”下去,肯定秦璟的戰(zhàn)功不說,更是當著滿朝文武宣布,將荊、豫、徐三州俱交秦璟,許他虎符,可掌三州諸軍事。遇戰(zhàn)先決,無需稟于西河。此令既下,文武頓時一片嘩然。有老臣不滿秦策此舉,以為太過荒謬。秦玖被奪兵權(quán),調(diào)回武鄉(xiāng);秦璟卻要統(tǒng)領(lǐng)三州?手中的五千騎兵不收入西河,全要隨他一同南下?如此行事,難道是想廢除長子,立四子為繼承人?“大王還請三思!”出聲附和的文武超過十人。秦策面上不顯,腦中浮現(xiàn)出劉夫人日前之言,不由得心頭微沉。“今慕容垂盤踞丸都,苻堅篡踞長安,胡賊尚未掃清,諸事當以重立漢室、奪回中原為先!我子能征善戰(zhàn),有統(tǒng)兵之才,命其領(lǐng)荊、豫、徐諸軍事,方能震懾長安,令胡賊不敢輕舉妄動!”“我意已決,諸位不必再言!”在場文武跟隨秦策多年,還有曾經(jīng)侍奉其父的老臣,見他態(tài)度堅決,不容半點置疑,都是心頭巨震。無論是否存在不滿,再無人公然開口反對,更沒有膽大到請秦策收回成命。翌日,秦璟接受任命,率五千騎兵南下彭城。染虎等人滿臉興奮,只等著秦璟一聲號令,無論長安還是建康,抄起刀子就上!現(xiàn)如今,染虎已不懷疑秦璟能助他報得大仇。以秦璟的戰(zhàn)斗力,慕容垂和慕容涉龜縮在三韓則罷,如有哪天不老實,試圖染指中原,百分百會被狠狠收拾。慕容垂被稱“鮮卑戰(zhàn)神”,奈何身邊處處是坑。慕容德和他離心,不能交付信任;慕容涉心思詭譎,更有背叛慕容評的前科,更加不能相信。能托付身后的慕容令和慕容沖又是彼此看不順眼,隔三差五就要鬧上一回,最嚴重的兩次,已然是刀兵相向。不是慕容垂及時趕回,兩人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九成以上不是兒子死就是侄子亡。一個接一個爛攤子等著收拾,慕容垂壓根分不出精力謀劃南下復國。只能繼續(xù)困在三韓之地,先解決身后的麻煩再說。知曉慕容鮮卑的情況,染虎反倒不急著報仇。與其一刀了結(jié),不如看著仇人自相殘殺,這樣才更痛快!秦璟沒有回答染虎等人的問題,只告知眾人,此次返回彭城,將有一段時日不臨戰(zhàn)事。染虎等人雖有些失望,但已經(jīng)發(fā)誓效忠秦璟,自當唯其馬首是瞻。不過,眾人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來。秦璟明言,之前獲取的“戰(zhàn)利品”,已有部分送往彭城,都將如數(shù)發(fā)下。“城中建有兵營,爾等可居于營中,亦可于城內(nèi)購置家宅?!?/br>染虎等人愕然瞠目,以為自己聽錯。“將軍不是說笑?”“自然不是。”秦璟躍身上馬,單手撫過戰(zhàn)馬的頸項,引來一聲響鼻,“待回彭城,將為爾等錄入戶籍。如爾等愿意,可改漢姓、取漢名。如若不愿亦無不可?!?/br>染虎等人臉色漲紅,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秦璟此舉是在表明,從今往后,他們就是“親兵”,不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小卒!“仆等必為將軍效死!”“汗王萬歲!”五千騎兵陸續(xù)上馬,伴著悠長的號角,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北方大地。馬蹄踏過殘雪,濺起早春的濕泥,從上空俯瞰,五千騎兵仿佛一股奔騰的洪流,急速奔涌南去。騎兵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地平線,再也眺望不到。城頭之上,劉夫人依舊久久駐立,任由冷風拂過鬢發(fā)、鼓起長袖。“阿姊,起風了?!眲㈦粽驹趧⒎蛉松韨?cè),輕聲道,“該回去了?!?/br>劉夫人沒出聲,仍望著秦璟離開的方向,眸光深邃。劉媵沒有再出聲,而是靜靜的陪著劉夫人,一同佇立在北風之中。兩人的裙擺被風揚起,似欲乘風而去。秦珍和秦玨趴在城墻上,想起方才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心頭火熱。他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