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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桓容的講述很有條理,并且就事論事,沒有任何添油加醋。從他抵達營地,被桓熙為難,是如何借調(diào)兵令反戈一擊,使得桓熙降為隊主,挨了一場軍棍,再到北地遭遇旱災,糧道不通,大軍糧秣緊缺,又是如何就地尋糧,免除一場危機。最后,則是奉命上陣殺敵,生擒慕容沖,取得一場大勝。戰(zhàn)后大軍撤退,奉桓大司馬之命,親率兩千人殿后。“幸得發(fā)現(xiàn)賊寇詭計,及時發(fā)出警告,助大軍脫險,并擊殺千余賊寇,取得大功一件。”事情實在太多,桓容只能挑選最主要的講。至于他是如何同雜胡做生意,又是如何挑撥對方和鮮卑為敵,卻是絕口不提,半點口風不露。“如此驚險,你竟說沒事!”聽到最后,南康公主柳眉倒豎,若非桓大司馬不在面前,肯定又會被寶劍抵住脖子。“我知你曾受傷,傷到了哪里,快些給我看看,休要隱瞞!”桓容無奈,只能擼起衣袖,現(xiàn)出一條細長的傷口。傷口看著嚇人,橫過半條前臂,事實上并不深。涂上傷藥之后,幾日便結(jié)痂脫落,只留淺淺一道粉痕。“阿姊,我手中有兩瓶香膏,稍后給郎君用上。”看到桓容手臂上的傷痕,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都是心疼不已。桓容忙說傷口已經(jīng)痊愈,頂多留下一條淺疤,用不著再上藥。哪里想到,聽到這番話,南康公主和李夫人更是神情大變,后者當即令婢仆去取藥,沉聲道:“絕不能讓郎君留疤!”“諾!”婢仆匆匆退下,桓容木然兩秒,默默放下衣袖。留疤什么的,他當真不在意。可是親娘和阿姨都這樣……不就是香膏嗎,他抹就是。母子一番敘話,桓容捧著兩瓶香膏回房,洗去一路風塵,稍事休息,再同阿母吃一頓團圓飯。他離開之后,阿麥走進室內(nèi),將桓歆攔路之事盡數(shù)上稟。“當真是省心!”南康公主皺眉,“整日思量這些,哪里像個郎君。”“有夫主在,三郎君是什么性子,何須阿姊憂心。”李夫人合上香鼎,拂開垂落肩頭的一縷發(fā),柔聲道。簡言之,桓歆是什么樣,自有桓大司馬去cao心。“我也曾想過,可事情沒法這么簡單?!蹦峡倒鬏p按眉心,疲憊道,“他已及冠,待那老奴歸來定會選官。以他的行事,早晚都會出亂子,我只怕瓜兒會被帶累。”要是像桓濟一樣留在姑孰,南康公主尚不會擔心。問題在于,以桓大司馬的意思,明顯要將桓歆留在建康!“如阿姊實在煩心,不妨擇幾個美婢跟隨,送三公子返回姑孰與二公子為伴?!?/br>李夫人笑容溫婉,出口之言卻十足驚心。她說的作伴可不是字面的意思,而是讓桓歆和桓濟一樣,徹底淪為廢人。既成廢人,如何在建康做官?即使他想,有桓濟為前例,桓大司馬絕不敢輕易冒險。這次北伐為何只帶桓熙?蓋因桓濟身殘之后,性情一日比一日暴虐,隔三差五就要發(fā)瘋。身邊的美婢狡童非死即傷,伺候的婢仆都是膽顫心驚,不久前還傳出擄掠良家子的丑聞。“暫時不可。”南康公主想都沒想,直接搖頭。一個桓濟可說是意外,再加上桓歆,難保那老奴不生警覺。有心追查下來,總會尋到些蛛絲馬跡。“阿妹不可如此犯險?!?/br>聽聞此言,李夫人臉頰微紅,嬌俏如二八少女。嬌柔的靠向榻前,小巧的下巴微抬,長發(fā)如瀑灑落,聲音婉轉(zhuǎn),吐氣如蘭。“阿姊無需擔憂?!崩w細的手指沿著長袖滑動,仿佛柳絮飄落湖面,又似微風拂過琴弦。“我既能做,自會收拾干凈手尾?!?/br>南康公主握住她的手,仍是搖頭。李夫人的笑容愈發(fā)嫵媚,紅唇微啟,低聲道出:“好叫阿姊知曉,贈與夫主的香,我早已調(diào)好。”桓容回到居處,不及沐浴,突然想起一件要事,匆匆返回來。見房門緊閉,婢仆守在門前,明顯是旁人勿擾,不由得僵在原地。站在廊下,桓容很是糾結(jié)。他是該咳嗽一聲,提醒自己的存在,還是立刻轉(zhuǎn)身,知趣的悄悄離開?第九十四章需要靜一靜桓容在廊下站了許久,終于決定識趣的走開。不料想,房門忽然從里面開啟,李夫人自廂室走出,烏發(fā)堆云,長裙如彩云浮動,蓮步輕移間,暖香徐徐流動,瞬間驅(qū)散冬日的寒風。見桓容站在廊下,李夫人微感訝異。“郎君可是來見殿下,為何不進去?”桓容拱手揖禮,尷尬的笑了笑。承認思想不夠純潔,不敢進去?果斷不能。大好青年,怎能如此之污。好在李夫人沒有多問,笑著頷首之后,緩步從廊下行過。清麗的背影逐漸遠去,撒曳裙擺如水波流經(jīng)。冬日的陽光自廊間灑落,發(fā)間的金釵彩寶暈出炫目的光影,耳下珍珠輕輕搖動,珠玉串成的禁步互相撞擊,發(fā)出聲聲脆響。穿過廊下的風卷起輕紗,朦朧了嬌柔的倩影。花貌月顏,鬢影衣香,美得如夢似幻。李夫人離開后,桓容邁步走進廂室。南康公主正斜倚在一張矮榻上,手持一卷有些年月的竹簡,快速的展開瀏覽,似在查找什么。桓容探頭看了兩眼,竹簡上的字體都是大篆,八成是漢之前的文獻。聽到聲響,南康公主抬頭,道:“瓜兒未去休息?”“阿母?!被溉菡硪径Y,道:“兒有事同阿母商量?!?/br>“何事?”南康公主放下竹簡,讓桓容坐下,又令阿麥送上蜜水,道,“不能等到明日?”桓容搖搖頭,道:“是關于庾氏在建康的宅院?!?/br>南康公主恍然,這事的確不能拖。“庾希畏罪逃出建康,家產(chǎn)盡數(shù)抄沒。青溪里的宅院不歸族中,由太后和官家做主賞賜于你。你此次歸來,正好去青溪里走上一趟?!?/br>待蜜水送上,阿麥退到廊下,室內(nèi)僅有母子二人。思及褚太后日前提出之事,南康公主皺了下眉,很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尚不知曉的桓容,南康公主沉聲道:“宅院里藏的金銀暫時未動,清點之后,共抄錄三卷,一卷送入臺城,兩卷現(xiàn)在我手。待郗方回折返京口,可派人給他送去。”“沒有運出來?”桓容十分驚訝。“自然。”南康公主笑道,“等你看過記錄的冊子就能明白,這么多的東西,無法一次運出青溪里。若是讓外人看見,難保不生出麻煩?!?/br>看不見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