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盞avin看了他一眼，抓頭：“行吧，街那邊有家24小時便利，我去看看。你先上樓?！?/br>
“么么噠?！?/br>
林素上到15層，長長的走廊很安靜，偏黃色的燈光顯得朦朧。走道盡頭那里，兩個劇組人員正說話，絮絮的，傳到耳朵里的內(nèi)容是模糊的，個別能聽清的字眼他也沒有興趣，摸出褲兜里的房卡，他打開了1507的房門。

有光從門縫里透出來，羅鋒在房間里。

床頭的壁燈亮著，他那頭的被褥也撐了起來。林素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彎腰拿洗澡用的衣物。

這時，他翻了一個身，床墊“吱呀”響了一聲。

林素條件反射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xù)拿。

“回來了。”

羅鋒略抬了抬上身，一條手臂擋住頭頂?shù)臒艄?，嗓音有些沙啞?/br>
“額，”林素抱著衣服，“吵醒你了。”

“沒事……”他抓了抓額發(fā)，困倦的樣子，“快去洗澡吧，洗完早點睡?！?/br>
林素剛想說要去隔壁，見他又重新闔上了眼皮，話咽了回去，“嗯”了一聲，然后湊過去，把壁燈擰了。

他揣上房卡，背身帶上了房門。

一片黑暗中，羅鋒又睜開了眼。

林素酣暢地解決完一桶面，喝了幾口湯，一臉地滿足。

歇了一會兒，他起身去洗澡，一點兒也不避諱，扣子一解，長褲三兩下踩脫在門外的地毯上，露出兩條修長的白腿來。

Kavin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在那屋里也這樣擱外面脫？”

他手扒著玻璃門，轉(zhuǎn)過頭來：“不呀。”

Kavin點頭：“你洗去吧。”

他不動：“怎么了？”

“沒怎么?！?/br>
“怎么了？”

“沒怎么，”Kavin笑著把他往里推，“隨便一問。”

二十分鐘過去，他穿著白背心，褲衩走出來，頭發(fā)是吹干了的。從桌上拿起手機、房卡，道：“我回去了?！?/br>
“嗯，你只剩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了?！?/br>
回到1507，林素借著窗外的月光，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動靜很小地掀開一邊被子，爬上床。

所幸這次羅鋒睡得很熟，沒被他吵醒，他看了一眼，暗暗吁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天亮得太快，好像才睡著，眨眼的時間，就又要醒來了。

衛(wèi)生間里，羅鋒已經(jīng)在刮胡子了，剃須刀“嗡嗡”地響，林素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瞇著的那條縫一會兒開，一會兒合的，實在艱難。

迷瞪地穿好衣服，拖著腿走到門口，羅鋒正往下巴上抹須后水，聽見動靜轉(zhuǎn)過頭，笑：“還困呢？”

他點點頭，懵頸兒沒緩過來：“我想尿個尿。”

羅鋒愣了一下，側(cè)身走出來，語氣里帶笑：“尿吧。”

林素鼻子下意識地動了動。

——他換了須后水的牌子，更好聞了。

洗完臉，精神好了許多，他才想起來問，“哎，師兄今天上午不是也沒你戲嗎？”

“嗯?！?/br>
“那你還起這么早？”

“有點私事要辦?！?/br>
“哦，”他點頭，外面Kavin在催了，“我要走了?！?/br>
走了兩步，又回頭，體貼地說：“外面太熱，要防暑啊?！?/br>
羅鋒笑笑，“好。”

路舟和他越來越熟了。本來年紀也相差不大，不過演齡比人大了幾歲，他從來不以前輩自詡，前者當(dāng)然就愿意，或者說敢和他親近。

“早啊林哥。”

“早?！彼氐?，語氣有點懶，就下車到片場的那么一小截兒路，太陽都能給人曬疲。

路舟手里卷著劇本，剛才大概在記詞，他一向挺敬業(yè)、勤奮的，沈融陽都夸了兩次。

“林哥，濕紙巾，”他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小包，“要嗎？”

“謝謝?！绷炙亟舆^來，撕開了，擦額上的汗，“大清早的，太陽就這么猛?！?/br>
“對呀，”路舟點頭，很陽光地笑，“尤其你還是易出汗體質(zhì)?！?/br>
林素正低頭擦指縫里的汗，濕濕的，皺眉，哼了一聲，“尤其我還有潔癖。”

“真的，我沒認識幾個有潔癖的，林哥你是我親眼見識過的一個，太愛干凈了，怎么會那么愛干凈呢？我因為邋遢，被老媽念叨了無數(shù)次?！甭分壅f著，像想起了什么，問，“林哥，你念大學(xué)的時候住上鋪下鋪??？”

“上鋪，”林素道，“怎么了？”

“要是住下鋪，你會讓人往你床上坐嗎？”

林素想了想，“看人。”

路舟點點頭，開玩笑兒似地嘻嘻道，“虧得羅老師人也齊整干凈，不然林哥你倆還要睡一床，不得把你逼瘋呀?！?/br>
林素愣了愣，這倒是沒想過，點頭，“他是干凈。”

還是宿舍的戲。

周曉波最近又在追一個姑娘，播音系的。他人帥，有錢，各種獻殷勤，據(jù)他自己說，人快攻陷下來了。

沒課的一下午，宿舍幾個人開電腦打游戲，玩兒了幾局，開始聊天，聊段子，聊女孩兒，當(dāng)然就聊到了播音系那姑娘。

其中一人翹著腿，笑問：“從大一到現(xiàn)在，咱波兒都攻下幾個了？”

另一人掰手指，“一個，兩個，……四個！加上這一個，五個了！”

“滾，”周曉波笑罵，“哪兒有四個？三個好吧?！?/br>
“明明五個！”

“咱系那個不算！……”

正鬧著，秦思從圖書館看書回來了，見他們那侃天侃地的架勢，笑，“聊什么呢？”

“思啊，”掰手指數(shù)的那一個立馬湊過去，搭住他的肩，“你最公正。你說，波兒從大一到現(xiàn)在一共談幾個了？是不是四個？”

另一個也笑著附和，“他還非說咱系的那個不算，怎么不算了？談三天不叫談？一夜還有情呢！”

這話一出，除了秦思，連周曉波都笑了，過來箍住那人脖子一陣鬧。

最后，周曉波坐在那，腳尖用力，一下一下地半轉(zhuǎn)著轉(zhuǎn)椅，道，“我們家這是遺傳?！?/br>
“啥？”

“多情啊，”他笑著，單純，又很老道地說，“我哥也多情，比我還多情，自古英雄都多情?！?/br>
“真的?。俊边€是掰手指的那個問，“沒見過你哥，是不也特帥??？”

周曉波點頭，指秦思，“對了，阿思見過呀，他有發(fā)言權(quán)?！?/br>
“思啊，帥嗎？”

秦思說：“……帥。”

第15章

羅鋒在休息室里，吹空調(diào)，閉目養(yǎng)神。

有人敲了兩下門。

“進來。”他應(yīng)了一聲，沒睜眼。

“師兄，”林素走進來，帶上了門，“你在睡覺?。俊?/br>
“沒有，隨便瞇一下?！绷_鋒撐了一把沙發(fā)扶手，將身子支起來，看他，“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