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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領(lǐng)他坐特等座吧?吵吵著多難受。”“特等座的座位都是分開的?”“你老挨著他干嘛?。渴矣旬?dāng)?shù)酶O(jiān)護人似的。”“監(jiān)護人?”“對。我們私下早討論過了,說你啊,又像他監(jiān)護人,又像他保鏢,又像他……”李定西還沒說完,盛夜行已經(jīng)想笑了——明明路見星兇神惡煞的時候更像保鏢。盛夜行掐住濾嘴嘬一口,瞇起眼道:“把話說完?!?/br>“像他男朋友!”利索地說完這一句,李定西不哽不慌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他正轉(zhuǎn)身要走,手臂一下被盛夜行拽住了,“誰說的?”“說什么?”李定西根本沒覺得他會在意這個。盛夜行提起來都有些臉紅:“……男朋友。”“哦,展飛!”李定西回答。盛夜行:“……”李定西掙脫開他,“不說了,我真要去洗衣房取衣服了,不然我今晚只能裸睡?!?/br>第63章北上(一)男,朋,友。這三個字一直繞在盛夜行心里,邪門兒似的出不去了。因為路見星的感官問題,盛夜行還真把出行計劃調(diào)成了困難模式,決定坐動車帶路見星外出北上。一個剛未成年的人順便“拐”帶個即將成年的,都穿著運動裝站在車站檢票處,不看年齡都分不清誰是小的那個。人潮涌動,又各自匆忙。但零零散散前十八年算下來,兩個人都是沒獨自出過遠門的人。盛家雖說還算富裕,但自盛夜行出生以來,家庭一貫維持原有作風(fēng),常常鬧得雞飛狗跳,更沒有太多時間去管小孩子。路家耗在孩子上的精力有限,路見星對外界的靈敏度又較弱。對此次出行,老實說,他不好奇也不期待。他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好像都差不多一個樣子,又說不出哪里特別。十七歲的路見星也有心上人,要說“特別”,那個人就是他心底世界的縮影,因為視線所及的其他地方皆為模糊一片。他記得對方下巴上哪里有一塊疤,記得一起吃飯要把香菜全部夾出來,記得學(xué)校發(fā)水果時給對方留一碗蘋果切得最大的,就是記不清有關(guān)于自己。身邊人常說路見星“遲鈍”,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能這么說的還真不算身邊人。不過,所有關(guān)系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為了出行方便,盛夜行給路見星套了件寬松的沖鋒衣,拉鏈照常拉到頂部,套頭帽戴起來,再把系帶拴上。車站人多,害怕氣味刺鼻,路見星還拿了個口罩捂好。熱,熱得他整個背都是汗水。沒辦法也只能忍。臨走前,盛夜行又給他戴了新買的耳塞,這一套下來堪稱“全副武裝”。總之,跟著大哥大走就行了!市里的動車站有兩個,盛夜行盡量挑了處人流量較少的。但是為了少請假,他們還是選在周末出行,人一多了難免有肢體剮蹭,路見星在路中間走著走著就躲到最邊上去了,光從帽子和口罩的空隙處露出一對眼睛,誰也不瞧。盛夜行拉了個行李箱,里邊兒裝了兩個人一周的衣物。路見星有時候莫名執(zhí)拗,今早出門非要背個雙肩包,里面裝了他的畫筆、地球儀等等小物件,說什么都不肯拿出來,盛夜行也就隨他去了。早晨出發(fā)的時候,李定西和展飛幾個男生站在宿舍樓下跟了一路,那架勢像他倆要轉(zhuǎn)學(xué)走了再也不回來似的。盛夜行不知道的是,載著他們的小汽車走后,他的一群鐵哥們兒都互相對望幾眼,誰也沒多說什么。一路領(lǐng)著路見星排隊取了票,盛夜行再領(lǐng)他去過安檢。“把包放進那個黑箱子里,傳送帶會把它們送到對岸去?!笔⒁剐邪研欣钕浞派先ァ?/br>“里面會有人,”路見星說,“把它們打開看?!?/br>他并不是在表達疑問,而是在肯定自己的觀點。“有透視的機器……”話說到一半,盛夜行又笑笑,“我沒進去過,我也不知道?;蛟S是有的?!?/br>“哦?!睉?yīng)一聲,路見星點頭,把包取下來放上傳送帶。過了安檢,盛夜行率先拎過背包準備幫他提走,路見星還是不讓他背,拽著書包帶子不放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眼見僵持不下,盛夜行只得試圖開導(dǎo)他:“這么沉,壓肩膀上久了會很累。我來背?!?/br>“……”路見星看他一眼,皺了皺眉。“覺得我把你看得太弱了?”盛夜行低聲,“等下還要坐那么久的車,我怕你不舒服?!?/br>路見星還是用了力氣把書包拽過來自己背上,“但我自己,可以?!?/br>也是,都這么大了。盛夜行伸手揉了一把他后腦勺,囑咐道:“那你背好包,跟緊點兒?!?/br>車站人流量大,為了預(yù)防疾病,唐寒在兩個孩子出發(fā)前為他們準備了口罩。等到了候車的座位上,盛夜行才把口罩扯出來戴好。他很少戴這些東西,鼻腔被壓迫得不太舒服,拎住繩帶扯了老半天,最終放棄似的任由它歪歪扭扭。路見星看得出來他口罩戴歪了,動作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手指捏住盛夜行的山根往下,路見星又用了點力氣把口罩捏出形狀,強調(diào)道:“這樣。”他說完,用一種怪異的審視了一圈周圍候車的人,緊張得手心出汗。人一多路見星就容易不舒服,但畢竟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兒都能自己盡力扛下來。他一聲不響地往盛夜行身邊湊了湊,突然道:“午飯好吃嗎?”盛夜行早被他沒頭沒腦的話捋習(xí)慣了,“現(xiàn)在才早上,你再看看時間?”掏出手機,路見星看了一眼屏幕。鎖屏上漂浮著幾個爸媽打過來的電話,他沒有接到。“幾點?”“十,十點?!?/br>“嗯,那我們的車是幾點出發(fā)?”“十一?!?/br>“還有半個小時,對嗎?”盛夜行笑笑。路見星猶豫了會兒,回答:“一,一個。”“厲害啊,沒上當(dāng)?!笔⒁剐姓酒饋戆驯嘲┰谛欣钕淅瓧U上,朝不遠處的炸雞店望了一眼,“你今天想吃炸雞還是面條?”以前唐寒說炸物吃多了不好,他都很少給路見星買這些油炸食品。可也許是今天人多,好幾個路過的乘客都拎了一袋炸雞,路冰皮兒那眼神往上瞟了好幾次。路見星捂住口罩跟過去,“雞?!?/br>盛夜行逗他:“讀‘閘’還是‘詐’???”耳朵都憋紅了,路見星從牙縫里磨出一個字:“……雞?!?/br>盛夜行對油炸物不太感興趣,點好了餐就去餐廳外的吸煙艙內(nèi)點煙了。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