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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活物的脖頸上系了個蝴蝶結。“盛夜行?!?/br>他剛偷偷摸摸做完這些事兒,就聽到背后有人喊自己。路見星把褲腿挽得老高,跟插秧的似的,上半身校服略顯寬大,額前的碎發(fā)都被打濕黏住了。他攥了攥衣袖,盛夜行發(fā)現(xiàn)他掌心捧著一個什么小瓶子。“你拿個什么?這兒怎么又把襪子剪了?”盛夜行嚴厲起來,“在宿舍里拿把剪刀很不安全,知道嗎?”“嗯。”路見星抿嘴唇,“圣誕?!?/br>“啊?”“圣誕節(jié)?!?/br>他重復一遍,先舉起手里的水藍玻璃瓶,突然按泵口對著盛夜行噴一下,“香水?!?/br>“我靠!”這玩意兒跟防狼噴霧似的,味道還挺好聞,但猛地這么一下子刺激得盛夜行忍不住后退幾步,皺著眉聞聞自己肩膀又聞聞手,“你給我噴香水做什么?”路見星的回答十分直接:“好聞?!?/br>“但是不能隨便往別人身上噴,你……”他還沒“教訓”完呢,路見星又打開衣柜噴了噴,又往自己床上噴了噴,然后嘴角帶點兒笑容,把這一瓶香水塞到盛夜行手里。路見星張張嘴,沒說出來話。盛夜行也不吭聲了,就等他說下一句。“送,”努力鎮(zhèn)定下來,路見星說完第一個字,就指指盛夜行,“你?!?/br>熱的。盛夜行只能感覺到這瓶香水……是他媽的……熱過的……也不知道是拿什么熱的。開水燙的?誰告訴路見星冬天噴香水要熱一下的?!“你還熱了一下?”盛夜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現(xiàn)在總算懂了唐寒說的“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了。他們想法足夠單一直接,像是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路見星點點頭,很乖,“嗯?!?/br>“那,我謝謝你。”盛夜行稀罕這瓶香水,將其在手中握了握,才說:“你以后……別往床上噴,跟空氣清新劑似的。香水不是那么用的?!?/br>“以后,就是你的。”盛夜行再努力去理解路見星講話,現(xiàn)在在之余還是卡住了殼,“嗯?”“味道?!?/br>路見星突然說著,閉了閉眼,“好睡覺?!?/br>盛夜行:“……”他真的很想拿一個筆記本來記一下這些天路見星在他面前賣萌裝乖留下的撩撥話。誰扛得住。“襪子呢?”他深吸一口氣,覺得現(xiàn)在暴風雨應該來得更猛烈點兒,但他收到了第一份禮物之后,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是你剪給我的圣誕襪?”路見星一邊低頭翻書,一邊磨出一個單音節(jié)鼻音,“嗯?!?/br>算了,說什么“你看看你的床頭柜”、“猜猜我給你買了什么”這些話根本就不適合路見星,盛夜行直接伸手把他的小禮物從床頭取下來遞到路見星眼前。路見星低頭去看時,覺得心里的觸動感似乎無法用語言去描述。是一只小雞。他上幼兒園、小學時才會在校門口看到的那種黃色小幼崽,毛茸茸的,眼睛黑溜,腳蹼踩在軟軟的襪子上,頭頂被糟糕的染料“不小心”頂了一坨紅色小帽。“送給你的……喜歡嗎?我今天去副食店,還喊吳哥給我找圣誕贈禮了,結果他說沒找到,以后有了再通知我?!笔⒁剐姓f。“那就明年,”捏了捏包裹住小雞崽的襪子,路見星繼續(xù)說,“我也去問了。”盛夜行想起老吳古怪的眼神,還說最近怎么那么多人,只得說:“怪不得?!?/br>“圣誕節(jié),”路見星說,“是月底二十五號?!?/br>“嗯,你先養(yǎng)著?!笔⒁剐写炅艘话杨^發(fā),身上還掛著水珠。“活的?!?/br>“對,不喜歡?”瞥他一眼,盛夜行迅速把目光挪開看向別處,“不喜歡也沒用,我已經(jīng)買了?!?/br>路見星滿臉疑問,還沒開口,盛夜行又來一句:“月底可以宰了煲雞湯……還是說你比較喜歡吃黃燜雞?”他說完這句,路見星感覺自己掌心里的小雞崽好像“嘰”了一聲。路見星:“……”煲雞湯……這得養(yǎng)到明年圣誕節(jié)。第25章同桌沒過幾天,盛夜行就開始后悔給路見星買了這只小雞。李定西也喜歡這只雞,說是寢室里比路見星更脆弱的活物。他把自己新鞋的鞋盒給弄出來,從被褥里扯了不少棉花,再墊上衛(wèi)生紙,說給它還原一個溫暖的養(yǎng)雞棚,這叫賓至如歸。路見星更好玩兒,他把他清一色的白鞋全拽出來,挑了雙新的把雞放進去,就說放在鞋里養(yǎng)。李定西問為什么,路見星只是說“它冷”。李定西:“它不冷?!?/br>路見星:“它冷。”李定西:“它……它真的不冷!”聽完,路見星瞥他一眼,淡淡道:“我冷?!?/br>只要李定西捧著把小雞弄出來,路見星就面無表情地再把小雞放回去。整整半個晚上一直鬧到十一點熄燈,盛夜行洗漱收拾完就翻在床上看這兩人折騰。看路見星嘴角抿著的笑,他心中舒坦不少,覺得小自閉應該是喜歡的。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禮物。李定西凌晨四點就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床上一直動,動幾下砸?guī)紫聣?,整張木質(zhì)床不停地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種動靜一直持續(xù)到五點半,李定西終于忍不了了,翻身下床就去穿衣服,朝盛夜行的床喊了一聲“老大”。早就被吵醒的盛夜行一直忍著,“嗯?”他們這種特殊情況,就是得互相忍讓互相幫襯的,如果哪一天真的忍不了,直接抄家伙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那也正常。“我,我有點躺不住……”李定西盡量壓低聲音,“樓下早餐鋪那些差不多開了,我去干一碗肥腸面!我看你也醒了,要一起去嗎?”聽他說得,盛夜行都餓了。但盛夜行看了一眼還安安靜靜睡著的路見星,只是說:“我不餓,你去吧?!?/br>晨間七點半,已穿好校服系好鞋帶的盛夜行站在樓道抽煙。他抽完煙把煙頭滅了,揣著兜往五樓回走了幾步,靠在門框邊朝里喊:“路見星?收拾完沒有?”聽里面沒回應,盛夜行不耐煩地又敲了敲門,“路見星?!還不出來我走了?!?/br>話音剛落,門猛地被打開,路見星頭發(fā)亂亂地站著,一只腳踩在門框上,鞋帶散亂,校服兜里還揣了一只小雞崽。“……”盛夜行沉默一陣,指了指他的衣兜,“你要帶它去上課?”路見星點點頭,抓過掛在門背后的書包就要往外走。盛夜行伸手又把他推進去。“站好,”盛夜行扳正他的肩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