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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為什么這么短呀?” 有牡丹花叢掩映,一時看不出是誰說的話,只是這句話作用不小,讓眾人的注意力從倪心蕊身上一下子轉移到云慕卿身上。 韓凜臉上怒氣未消,冷冽的眼神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朗聲說道:“去年冬月,我姨母——也就是卿卿的大伯娘身染重病,無錢醫(yī)治。卿卿這才剪掉長發(fā)換錢救大伯娘,此等孝心天地可鑒,卻被人故意消遣,其心之惡,當誅之。” 太子妃命人取了帷帽過來,親手幫云慕卿戴在頭上。 韓凜掃了一眼眾人,見三meimei并不在卿卿身邊,而是穿梭于花叢之中,像是在找什么,便揚聲喚她過來,讓她送卿卿回家。 韓木桐走過來,挽著卿卿一起離開,卻悄悄揪了一下大哥的袖子。韓凜會意,跟到了寂靜無人的芭蕉叢旁,才聽韓木桐低聲說道:“大哥,我確實看到有一只手推人了,是粉色的袖子,袖口上有金線繡著祥云紋,手腕上戴了一串紅珊瑚珠子,剛剛卻沒找到人。” 韓凜點點頭:“你先送卿卿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br> 目送兩個meimei離開,韓凜轉身走回牡丹園,倪心蕊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瞧見韓世子高大的身影折回來,眼神冷冽的如同淬了冰,凍得她瑟瑟發(fā)抖。 “來人,快來人……” “太子殿下落水了。” “來人……” 探月橋邊突然傳來幾聲太監(jiān)的驚呼,眾人全都轉頭望了過去??墒?,隔著幾棵玉蘭樹看不真切,于是無人再顧及倪心蕊,全都朝著太液池奔去。 韓凜擔心太子安危,邁開大步跑得最快,當他到了太液池邊,發(fā)現趙正則已經自己游到岸邊,從水里跟上來的還有兩名侍衛(wèi),而他懷里竟然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是嗆了水,連連咳嗽著,雙臂卻緊緊抱著趙正則的腰不肯放開,許是要借他的身體遮擋自己的窘迫,不肯讓旁人瞧見衣衫不整的模樣。 韓凜見太子沒有危險,便守禮不肯再看了,只抬眼望向四周,排查潛在的危險,卻發(fā)現并無異樣。 “這……”太子妃跑到近前,因那個濕漉漉的女人怔住,滿臉驚惶,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大批侍衛(wèi)正朝這邊涌來,翰林院的才子們也越來越近,趙正則走到岸上,低頭瞧瞧懷里瑟瑟發(fā)抖的姑娘,開口道:“孤無恙,都退下?!?/br> 眾人趕忙轉身回避,默默走回各自來時的方向。此刻牡丹園里分散的閨秀都已經到了眼前,韓凜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她們轉身之際搜尋一遍,發(fā)現了一個身穿粉色衣裙,袖口上有金色祥云的姑娘。 韓凜大步追了上去,在一棵玉蘭樹下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向上一舉,衣袖滑落,露出了袖口上紅色的珊瑚手串。 任瀟瀟突然被人捏住胳膊,轉頭之際看到了韓凜近在咫尺的冷冽面孔,嚇得她臉色一白,身子一抖。“韓世子,您這是做什么?” “你不是……沒什么,認錯人了?!?/br> 任瀟瀟不再搭話,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臂,急急地往前走,恨不得趕快躲韓凜遠一點。 王文翰從后面走了過來,韓凜便用下巴指了指剛才自己抓住的那名女子:“那人是誰?” 王文翰莫名其妙地瞧了一眼,答道:“大理寺卿之女,任家的大小姐,閨名好像叫做任瀟瀟?!?/br> “知道了,多謝?!表n凜正要離開,卻被一個匆匆趕來的小太監(jiān)叫?。骸笆雷訝?,太子殿下請您過去?!?/br> “好?!表n凜嘴上應的痛快,心里卻有幾分別扭。心中暗想:你懷里那個女人還是那副樣子。叫我過去做什么,我可不想看別的女人。 來到太液池旁,就見那濕漉漉的女人已經裹著太子的外袍,在宮女攙扶下垂頭離開,眼下只剩下趙正則渾身濕透的站在這里。 “殿下,還不快回去沐浴更衣嗎?”眼下已是中秋,天氣并不溫暖,渾身濕透上了岸,被秋風一吹,是很容易染上風寒的。 趙正則一臉郁悶,低聲說道:“那女人是王文嫣,剛剛在橋上,她向我行禮時腳下一滑,我本想伸手扶她一把,卻沒想到自己腳下也滑了一下,就把她撲進了水里。我勢必是要對她負責了,只是剛剛走在橋上,原本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腳滑落水呢?你去幫我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人做過手腳?” 韓凜這才明白太子用意,鄭重點頭:“是,我馬上去,請殿下速回宮休整,莫染了病才好?!?/br> 趙正則這才轉身離去,韓凜快步跑向探月橋,很快就找到了他們落水的那一級臺階。 因為很明顯,其他臺階都是清爽干凈的,唯有這一級臺階的漢白玉石上沾了些許粘膩之物。上面還能看出官靴打滑的印記,根據印記大致能判斷出當時情形。 他用手指摸了摸,送到鼻尖兒一聞,味道有點兒像油,但比油味清新一些。 難道有人故意在臺階上抹了油?可這未免太明顯了吧,誰有這么大膽子在皇宮中做這樣的手腳? 韓凜舉目四望,看看頭頂又瞧瞧腳下,終于發(fā)現端倪。 ☆、韓決艷福 太液池邊有一棵高大的欒樹, 一根長長的樹枝伸到探月橋上方。枝上結了幾個果子, 有的裂開了口, 其中一個滴落了一滴油脂下來。 韓凜縱身躍起,把果子采到手里仔細端詳片刻,用力嗅了嗅味道, 又跟橋上的油做了對比, 這才掏出帕子包住那一顆欒果, 起身奔東宮而去。 王文翰卻突然追了上來, 衣袂翩飛, 失了貴公子的沉穩(wěn):“韓世子,我meimei不見了?!?/br> 韓凜淡定的瞧他一眼:“令妹可能已經回家了吧,不如你回去找她。” 王文翰一臉迷茫, 見韓凜轉身走了, 太子妃也已請示了皇后娘娘,讓眾位公子小姐各自回府。好端端的中秋賞花,就這般不歡而散, 不知帝后心中又作何想? 最忐忑的人自然是倪心蕊。 倪家男多女少,如今當家的老太爺是正四品工部侍郎,倪家有兩個兒子, 五個孫子,卻只有倪心蕊這一個孫女。 所以取名心蕊,可見倪家對這個唯一的小女娃十分偏愛,自幼便捧在掌心如嬌花嫩蕊一般的呵護長大。 倪心蕊回到家中,眼含淚花跟家人抱了委屈。本以為祖父會像以前一般為她撐腰, 去懲罰惡人。 “祖父,那韓世子不分青紅皂白,一腳就踢在我腰上。當時便像斷了氣兒一般的疼,我都以為自己骨頭碎了。此刻大氣兒都不敢喘,腰上火辣辣的。祖父,我真的是冤枉的,不關我的事呀”。 一家人萬萬沒想到,老爺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倪心蕊捂著臉不知所措。 “蠢才,就是從小對你太驕縱了,才讓你是非不分,惹下這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