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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春并未認為災(zāi)情并不嚴重,亦不想影響了自己的仕途,因此并未將災(zāi)情上報,各項苛捐雜稅不減,使得百姓生活更加困苦。那卜天便糾集了數(shù)百人攻入官府,仗著嶺南天高皇帝遠,打算廢了官府自己占地為王。覃春趁亂逃走了,轉(zhuǎn)頭調(diào)了兵打回來。卜天的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沒兩天就死的死散的散,大多反黨都被抓了,卜天和幾名親信逃走,直到前幾天卜天才被抓獲。蘇既明看完案子,拍案長嘆:“可惜了,這家伙太無能,當(dāng)初怎么沒把覃春那狗東西給閹了呢!”卜天作亂的時間在他到達惠州之前,假若當(dāng)初卜天造反成功了,他大可借口惠州太亂而不入界,沒有覃春逼他去儋州,也就沒這一年來的事了。把案情大致弄清楚了,蘇既明便動身去大牢看卜天。他一出行,張希汶蘇硯等人自然跟著隨行保護。馬車上,蘇硯有些擔(dān)心:“公子,那卜天是黑苗人,他會不會很危險?”蘇既明問道:“如何危險?”“給人下蠱之類的?!?/br>蘇硯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漢人,對于這些異族異術(shù)一直心懷畏懼,蘇既明流落儋州的這一年里,他一則是還抱著些微蘇既明能生還的希望,一則是為了給蘇既明守孝,要不然早就逃離這鬼地方了。他生性單純,一年里聽了些半真半假的奇聞異事,雖未親眼見過,卻全都當(dāng)了真,更覺可怕。張希汶插話道:“蠱術(shù)沒有你想得那么厲害?!?/br>“哦?”蘇既明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希汶一眼,“你了解的話,倒說來聽聽?!?/br>“養(yǎng)蠱并不是人人都能養(yǎng)的,蠱蟲要認主,要聽主人的話,往往要血氣極陰的人才養(yǎng)得好,陽剛之人容易將蠱蟲克死,因此在苗族里一般只有女子才養(yǎng)蠱。不同的養(yǎng)法,養(yǎng)出來的蠱蟲亦是不同的,大多蠱與毒并無二致,只能叫人經(jīng)絡(luò)瘀滯、腸穿肚爛,只有厲害的人養(yǎng)的蠱才能隨主人驅(qū)動,時而蟄伏,時而發(fā)作,形成不同的效用。便是在苗寨,有這樣本事的人也是極少的。”情蠱便屬于那厲害的蠱,而羲武也是那養(yǎng)蠱厲害的人了。蘇既明想起曾親眼見過羲武用更厲害的蠱,不由問道:“那,有沒有能夠cao控人心的蠱?”張希汶猶豫了一會兒,道:“有是有的,聽說中了金線蠱的人會被蠱主cao控意志?!?/br>蘇硯立刻緊張起來,抓著蘇既明的衣袖:“公子……”“不過大人不必擔(dān)心?!睆埾c氲溃澳墙鹁€蠱是最難養(yǎng)的,養(yǎng)一只起碼要十年的時間,也不是人人都養(yǎng)得成,只有把巫毒煉得最厲害的苗女……或是有術(shù)法的人,才能養(yǎng)金線蠱。金線蠱十分脆弱,養(yǎng)成之前不能見光,不能吹風(fēng),需要恒溫,條件苛刻,就是最厲害的苗女,一生中能養(yǎng)出一只金線蠱已實屬不易。”頓了頓,張希汶接著道:“世人言苗女能隨心所欲給人下蠱,也是誤傳,蠱蟲只有進入人的身體之后才能發(fā)作,要么騙人服下,要么強制人服下,若是堅決不吃苗人遞來的東西,又哪有這么容易中蠱?那金線蠱進入人體后,會分泌毒素,也得過上一段時日,中蠱之人才會被蠱主cao控。總之,不必擔(dān)心,蠱若真有那么好下,早已泛濫了,隨隨便便就能蠱惑人心的話,還有什么事情辦不成?”聽到蠱蟲進入人體才會發(fā)作的時候,蘇硯不由偷偷瞥了蘇既明一眼,被蘇既明瞪回去了。蘇既明清了清嗓子,道:“你倒是了解的透徹,怎么,吃過苗女的虧嗎?”張希汶笑了笑:“我祖母就是很厲害的苗女。在嶺南,異族通婚并不少見?!?/br>蘇既明有些吃驚。很快,馬車駛到了大牢。獄卒苦著臉告訴蘇既明:“大人,打了兩天了,他不承認自己還有同伙,怎么打都不肯供?!?/br>蘇既明擺擺手,讓獄卒帶路。卜天已經(jīng)被人上過刑了,為了逼他供出是否還有別的同伙,他被鞭子抽的身上幾乎沒一塊好rou。蘇既明站在牢門外,并沒有立刻進去,恍惚間有點走神。說起來,他和卜天倒是有些緣分的。那時他得知自己落到了烏蠻人的手里,想要隱藏身份,他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人就是卜天。那會兒卜天剛剛逃走沒多久,官府正在通緝他,誰也不曉得他躲在什么地方。卜天是一個很好的用來偽裝的身份,正好他又會說苗語,再合適不過。蘇既明的心眼跟腸子似的彎彎繞繞,直接說自己是被朝廷通緝的亂黨不合適,真正的亂黨怎么可能見人就說?于是他就說自己是苗族商人,半遮半掩說自己得罪了人,迂回婉轉(zhuǎn)地拿一些他所知道的卜天的事往自己身上套。如此一來,假使烏蠻族人對他的身份存疑,找人去打聽,也很有可能以為他是隱藏身份的卜天,而不是漢人。“公子?”蘇硯見蘇既明站在牢房門口遲遲不動,不由輕輕叫了一聲。蘇既明回過神來,一步跨進了牢房。被五花大綁的卜天抬頭看了眼蘇既明,神色警惕。“蘇大人?!豹z卒們紛紛向他行禮。卜天對朝廷官員顯然深惡痛絕,聽眾人管蘇既明叫大人,惡狠狠地朝著蘇既明啐了口含血的唾沫,用苗語罵道:“畜生!”立刻有獄卒上前狠狠給了卜天兩鞭。那卜天倒也是個硬骨頭,都被打得沒一塊好rou了,卻不吭聲,只是死死瞪著蘇既明,那模樣恨不得撲上來把他給撕了。蘇既明心道:有勇無謀!這卜天年紀輕輕,當(dāng)初聚眾作亂,估計也就是一時沖動,沒有謀劃,也沒有考慮后果,糾集了一些人咋咋呼呼就沖進官府去殺人了,結(jié)果敗得也是干干脆脆,沒兩天就叫人給鎮(zhèn)壓了。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對于這樣的人,蘇既明都很是瞧不上。想造反,若是造到了占地為王的份上,或是讓朝廷重視你安撫你,那就算你有本事;可早上拍了下腦門晚上就大大咧咧帶著人去打架,還讓人打趴了,則完全成了一出笑話,且是害人害己——那些跟著他造反的人,是信了他,真以為能自己占山為王過上好日子的,結(jié)果全把命丟了。沒有這個金剛鉆,非要攬這個瓷器活,有時候才是最大的造孽!蘇既明心念一動,心中已有了計較,佯裝生氣地從獄卒手里接過鞭子:“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來審他!”☆、第十二章獄卒們面面相覷??床怀鰜?,這蘇大人長得白白凈凈,卻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剛才卜天啐了他一口,他就要親手討回來。眾人都聽蘇既明的話,紛紛退出去了,蘇硯和張希汶沒有走遠,就站在大牢門口守著,以免蘇既明遇到危險。不過卜天被綁得像根蘿卜似的,他也傷不了蘇既明。蘇既明故作兇神惡煞地一揮鞭子,指著卜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