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雖然知道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她比誰都更想嘗嘗那種幸福的甜蜜，只可惜老天開了她好大一個玩笑，害得她變成游魂在天地間飄蕩，只為了尋回自己前世的情人。

“那不是重點……何同學你是白癡啊？變心是兩人都會死，得意什么？”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殷堅覺得自己才是真正受益的那個人，如果誓言真的能要了他的命，那他會很感激，至少，他不必一個人孤零零的永遠活下去。

“是的，這是很神圣的誓言，只是……你已經(jīng)不能取下了?！庇悬c為難的看著何弼學，波莎耶很擔心他會責怪她，相反的，何弼學給了她另一個笑瞼。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我想，在這世上不會有比這個更強而有力的約束，只要活著，就證實了我們?nèi)娜獾纳類蹖Ψ剑恳环?、每一秒?！?/br>
“至死不渝！”

第四章界之鏡

灰色的濃霧才剛散開，何弼學一腳跨了出去還沒站穩(wěn)，天外飛來一箭筆直的射向他的心口，還來不及反應(yīng)，何弼學只覺得自己讓人狠狠推開，跟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后是血腥味及大唐公主李珺的尖叫聲！

唏唏嗖嗖的自薄被中冒出個頭來，殷堅懶散的動了動四肢，下意識的往床頭摸去，愣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在家中，這里甚至不是陽間。

“唉……這時候真的應(yīng)該有根煙才對……”隨意的抹了抹鼻尖上的細汗，殷堅真沒想到他這么依賴香煙，看來不單是為了吸收靈力活下去，有很大一部份是心理層面的問題。

“事后煙？你在拍三流肥皂劇嗎？”搔了搔凌亂的頭發(fā)，何弼學趴在床上低聲的咯咯直笑。讓何弼學低俗的說法惹笑，殷堅伸手將對方的頭發(fā)揉得更亂，心情莫名的好，一點也不像兩人被困在陰間無法還陽。

“就憑我對你的了解，這時候你應(yīng)該想要的是熱水澡吧？”

“在這里弄熱水太麻煩了！你要表現(xiàn)你的體貼嗎？”

“卡早困卡有眠啦！”

“真的沒想到，這樣就算完成婚禮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刺青，殷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與何弼學之間生死相許、至死不渝的誓言比世界上任何一種約定更有效力，誰都不能變心。

“如果這么簡單，早就該結(jié)了！”同樣也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刺青，何弼學忍不住的漾開稚氣的笑臉。

他不是沒遇過被逼婚的狀況，只是一直不敢輕易的許下承諾，因為他對自己不夠有信心，與另一個人相守一輩子并不是件簡單的事，對自己、對另一半有疑慮，正是他遲遲無法走入婚姻，讓他mama抱不到孫子的主因，現(xiàn)在可好了，活著，就是兩人相愛的最佳證據(jù)。

不過，思維跳到“孫子”兩個字上頭打轉(zhuǎn)，何弼學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殷堅，好吧……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早就想結(jié)了？跟誰?CK?”揚了揚俊眉，殷堅面無表情的詢問。

“干嘛？……你不會在過了這么多年之后才開始吃醋吧？堅哥……這跟你帥氣的形象很不符??！”放肆的大聲笑著，何弼學很喜歡殷堅愈來愈人性化的表現(xiàn)，他希望有天殷堅能懂得將肩上的重任交給他一起分擔，他希望有天殷堅能學會，活著，就是讓自己快樂，其余什么拯救世界的問題，還有一堆人幫忙，天就算塌了，也不該由他一個人扛。

長長的呼出口氣呈現(xiàn)大字型的癱在床上，何弼學心滿意足的不想動彈，只是那聽來像長嘆的呼吸聲，讓殷堅莫名的變得很緊張，對于戀愛、結(jié)婚這碼子事情，殷堅不只經(jīng)驗低的嚇人，甚至，他根本對這些事情少根筋，如果獨身一輩子也不意外，現(xiàn)在跟何弼學名符其實的永結(jié)同心，他竟然開始患得患失起來，有些擔心對方后悔。

“后悔了？”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殷堅不希望讓旁人覺得自己軟弱，尤其是何弼學，他應(yīng)該是保護他的強者，不是嗎？

“后悔？……你在想什么啊？太舒服了，呻吟個兩聲不行喔？”愣了一下，何弼學隨即察覺了殷堅的不對勁，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家伙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他何弼學沒信心啊？說了愛他一生一世就愛他一生一世，是男人就要遵守約定。

伏下身體，四辦薄唇極有默契的尋找著彼此，所有疑慮都在深吻及擁抱間逐漸化解，糾纏的身軀體溫互相影響著，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光明正大后，原本偷偷摸摸的興奮感升華到另一種不同層次的境界。

正當何弼學還想更進一步時，煞風景的敲門聲天殺的傳來，這位圓圓臉有著大眼睛的偽正直青年，瞳孔中都快冒出火光了，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刻打擾他？說好一人一次才公平，結(jié)果呢？老天存心耍他?。?/br>
“起來穿衣服開門??！你想賴到什么時候？”

“……別以為我會這樣算了，先記下！”

因為幽惡岬里是不分日夜的黑暗，所以何弼學也弄不清楚他們在波莎耶的小鎮(zhèn)上耽擱多久了，雖然他跟殷堅兩人新婚甜蜜歸甜蜜，但也不好意思麻煩波莎耶太久，他們是時候該離開了。

“你們戴著手環(huán)已經(jīng)好幾日了，是時候該告訴你們下一步……”來敲門的果然是習慣性煞風景的波莎耶，只是這一回她的話還沒說完，何弼學及殷堅兩人臉色同時一變，還有下一步？這女人在給他們手環(huán)之時，沒說還有下一步啊！有人這樣送禮物的嗎？

“下一步？什么下一步？”顫抖著語音，何弼學突然很想一把掐死這位不知該不該歸類為很友善的女子，除了跟小姑姑一樣老是壞人好事之外，她還有專門把話說一半的破習慣。

“看看你們的掌心，是不是有根紅線一直沿伸到無名指？”波莎耶指著何弼學的掌心，真的就像她所說，有根并不明顯的紅線，聽到這話的兩人臉色又是一變，不會是中毒了吧？武俠都是這樣寫??！

“那是由你們的心所凝結(jié)出來的血。”波莎耶笑咪咪的解釋，看得出來她也覺得很新奇，捉著何弼學的掌心一直打量著。

“心血？”狐疑的望著自己掌心，再看了看何弼學，殷堅不由得感嘆世事的奇妙無常，如果他的心臟不是因為女媧強大力量的關(guān)系重新跳動的話，只怕他的掌心也不會出現(xiàn)這道紅線。

“嗯，然后像這樣，然后再那樣……”捉過殷堅的手，波莎耶不怎么熟練的擺弄著，讓他與何弼學的掌心相迭，跟著奇妙的事情發(fā)生，原本延伸到無名指的紅線開始凝結(jié)一滴鮮血，兩人的血液融合、滴落，不偏不倚的跌進波莎耶捧著的小瓷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