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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 阮寧有些奇怪, 謝九玄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好像有意無意知道了這個人的所有。 這樣一想,她避開了謝九玄的視線,開口:“什么事?” 未知激發(fā)了她的好奇。 “你不是懷疑梁司南?”謝九玄道。 阮寧眼睛微微睜大,謝九玄很少看到她情緒這樣直白的時候。那雙眼睛睜大時,微微有些圓,睫毛卷翹,直勾勾看著他,很像……一只貓。 不過阮寧好像察覺他注視的目光有些專注,立即收斂神情,眼睛恢復(fù)了淡漠。 謝九玄有些惋惜,卻更覺得她像一只性格淡漠的貓了。只有好奇時會睜大眼睛,讓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頭。 這個想法突如其來,他甚至走神,腦子里出現(xiàn)那個畫面。 “謝九玄?!比顚幝曇粲行├?。 也將他走偏的神思拉了回來。 他若無其事云淡風(fēng)輕,一副高人模樣:“梁司南就是謝寧思?!?/br> 若不是阮寧剛才叫他沒反應(yīng),恐怕當(dāng)真就被他這副仙人模樣騙過去了。 她皺眉,卻無暇思考更多。 這個消息已經(jīng)足夠讓她想半天。 梁司南就是謝寧思。 這意味著她給司馬徽煉藥那日,梁司南闖進幽蘭殿完全是謝九玄默許,意味著謝府真正的血脈還在人世。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梁司南是否會對謝九玄不利?畢竟這個身份太好做文章了。 可隨即她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立即抿唇,沉默不語。并讓胡思亂想的腦袋停下來,開始默背武功心法。 謝九玄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告訴她這件事。 不止這件,應(yīng)該是所有事。 其實如果仔細(xì)回想,謝九玄發(fā)現(xiàn)他在阮寧面前,已經(jīng)少有什么秘密。 就連最讓他不喜的失去理智這件事,也完全由她一人抗下。 她的強大和堅強都出乎意料。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一眼看穿阮寧,就像她小時候、初入京都之時,完全不知世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一個。 有時候,卻要輾轉(zhuǎn)反側(cè)日思夜想,才能猜透她一個眼神蘊含的情緒。 “建寧三年,他被寧國公府逃走的死士殘黨擄走,在那些一心擁護前寧國公的死忠之士身邊長大。后來遇到病入膏肓的梁司南,受其所托,又想殺我,故易容成梁司南?!?/br> 阮寧想起當(dāng)時梁司南故意接近之舉,頓時皺眉。 “建寧三寧,”謝九玄臉色平靜,看著阮寧,“你可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關(guān)于建寧三年,阮寧從無數(shù)人嘴里聽說,無數(shù)故事版本從她記憶里掠過。 對謝九玄來說,總歸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 “不想?!彼胍膊幌氲馈?/br> 謝九玄無奈地看她:“可是我今日難得想說?!?/br> 這些事,任由外人傳得沸沸揚揚,他卻從來都不開口提及。 可能是今日格外適合,也可能因為他心底有些打算。 總之,他像一個老者,用淡漠的口吻講述那些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事。 阮寧不自覺注視他的眼睛,從那里只看到平靜與強大。 不管謝九玄說得多么從容自在,卻掩蓋不了寧國公這個人的殘忍貪婪。 為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想想謝九玄小時候吃過的苦,心里便很不舒服。 她的臉色越發(fā)沉凝。 謝九玄失笑:“你的表情,好像提劍比武一樣嚴(yán)肅?!?/br> 阮寧抿唇,不開口。 “你厭惡寧國公?”他好像不經(jīng)意一問。 阮寧確實厭惡。她甚至幾次握住了劍柄。 這股郁氣突如其來,惹她生氣。 可能是謝九玄故事講得太好,也可能是寧國公這樣的人確實該死。 她沉浸在謝九玄延伸出來的情緒中,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謝九玄語言中的陷阱。 “謝夫人,你又是如何看待的?”謝九玄又輕飄飄拋出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問題。 阮寧身上警惕的觸角安逸舒適地龜縮著,沒有察覺任何危險。 她淡淡道:“她確實沒有動手殺人,卻看著兇徒殺人而無動于衷,哦,她還包庇兇徒?!?/br> “她也參與其中,死有余辜。”她用淡漠的語調(diào)下了一個結(jié)論。 謝九玄眸子里忍不住泛起一些笑意,惹得阮寧不虞。 合著她在那里生氣,這人自己經(jīng)歷的事,不知道有什么好高興。 她莫名有些生氣。 “那陳元山呢?”謝九玄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出一個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 陳元山正是臨安一個比較有名的匪徒。 曾經(jīng)暴起殺了一戶人家?guī)资凇?/br> 阮寧不知道他問陳元山做什么,只淡淡道:“陳元山,該死?!?/br> 她自己都沒察覺,提起陳元山,她語氣淡漠,說的就是一個該死之人,沒有多余情緒。 而說起寧國公夫婦,她眼睛微瞇,厭惡遮掩不住,渾身都在泛冷。若是有普通人在,定要被她這一身煞氣嚇到。 她在動怒。 “你更討厭寧國公夫婦。”謝九玄肯定道。 他問了一連串無意義問題,阮寧神思反應(yīng)過來,察覺不對,剛抬頭,就撞進謝九玄一片愉悅的目光里。 那種高興甚至是喜形于色的。 這樣的謝九玄令她吃驚。 “你在替我生氣。”又是一個肯定句。 阮寧猛然意識到什么,渾身防備起來。 木槿花的香氣從窗戶飄進來,夾雜著柿子成熟的甜香。 一道雷聲響起,半邊天空罩上烏云,遠(yuǎn)處傳來行人嘈雜的奔跑聲。 空氣很悶,悶得人心里發(fā)慌。 阮寧思緒飄到街上,想象著那些雨點落下來,帶來清涼。 謝九玄獨特的聲音仿佛在耳畔響起,震耳發(fā)聾:“若是……我如今上門求娶,你可會答應(yīng)?” 他問得克制而矜持,仿佛生怕驚到阮寧纖細(xì)的心。 他窺見了一絲曙光,便想牢牢將她抓到身邊。 可他還是低估了阮寧對于他坦白心思的恐懼。 阮寧無從分辨那聲音是真是假,只覺一切猶如幻境,像在夢中。 但她幾乎立即否認(rèn):“不會?!?/br> “不可能?!?/br> 她死死抑住跳動不安的心,臉色發(fā)白,奪門而出。 她回答之快速,讓謝九玄怔愣。 他甚至懷疑,阮寧根本沒有思考。 她本能拒絕。 前一瞬因她在意而升起的絲絲喜悅?cè)缤F消散無蹤,謝九玄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長長嘆息了一聲。 阮寧可能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離開得慌張而忙亂,哪怕故作鎮(zhèn)定,也掩蓋不住她顫抖的手。 謝九玄心里,泛起綿綿密密的疼。 雖然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