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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了許多。 賊人為何會停,她一開始不懂。 后來遇到的多了,慢慢發(fā)現(xiàn)了緣由。 這跟只有她能吃到不酸的果子一樣,是只有她能得到的庇護。 漸漸,她為此感到一絲得意。 尤其后來她發(fā)現(xiàn),那個她曾經(jīng)去看過的男孩長大到會走路能認人的時候,她只是隨手丟了不喜的糕點給他,這小孩只要看見她,便會露出一臉傻笑。 她嫌棄極了。 又臟又邋遢的下人小孩而已。 后來她又試著做過幾次類似的事情。結(jié)果大都相差無幾。 只要她表現(xiàn)出一點親和善意,那些窮苦小孩便會死心塌地聽她的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是放火,哪怕是打人。 她指使他們?nèi)ゴ虮可袝男」印?/br> 那家伙就是帶頭捉弄她名字的人。她心里第一個給他記了仇。 這時候似乎可以報了。 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子被打得很慘。 她很高興。 之后她便將那群小孩拋之腦后。 哪怕聽說兵部尚書府將他們抓起來嚴厲拷打,她也絲毫沒有愧疚。 他們自愿的,不關(guān)她的事。 她喜歡上了這個游戲。從此熱衷于救人。 倒是沒想到無意中有了好名聲。 有一次,她救了寧國公夫人。 過了幾日,她帶了謝大公子拜訪。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謝寧遠。 一個瘦瘦弱弱,氣質(zhì)溫和的少年。 眼睛像黑葡萄一樣,說話一板一眼,極其無趣。 讓她想到阿爹。 不喜歡。想起阿爹她就想起阿娘近日來總是大發(fā)脾氣,因為阿爹從外面救回來一個女人。 她垂了眼睫,靜靜聽阿娘和謝夫人說話。 阿娘最重禮儀,自從外祖家敗落,她唯一可以驕傲的,便只剩一身大家培養(yǎng)出來的禮儀氣質(zhì)。 她將這些嚴苛地傳給了林憮然,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失禮。 林憮然討厭這些。 她站得不舒服。 瞧見旁邊站著的少年,她便也將他討厭上了。 那少年有雙洞察的眼睛,俊秀的眉眼間全是溫和。 她不信他是真的溫和。于是心底生出一絲惡念,瞪了他一眼。 她猜測中的皺眉或者不贊同都沒有在那張小小年紀便出類拔萃的臉上出現(xiàn)分毫。 反而,他笑了,似乎看出她心底積攢的惡意,開口道:“母親,林府園中有幾樣花草,我從沒見過,可否請林小姐帶我前去看一看?” 林憮然皺眉,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謝夫人溫溫柔柔的,林憮然幾乎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跟她阿娘不一樣。這個女人眉間沒有憂愁。 謝夫人開口,林夫人當(dāng)然放人。 就這樣,林憮然帶著謝九玄出去。 一出門,不等她開口,謝寧遠便道:“你想玩便去,花園的路我認得?!?/br> 林憮然最不喜歡順著別人的想法走。 她偏偏要帶著謝寧遠去。 謝寧遠也只是跟著她,并沒有說什么。 她心底惡意涌動,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想起對她言聽計從的那些下人小孩。 于是她故技重施,刻意釋放善意,笑得一臉天真:“你怎么知道我想出來玩呀?” “我有個弟弟?!彼@樣說,渾身溫和,氣質(zhì)像玉一樣。說起弟弟,眼睛里蕩起笑意。 林憮然突然有些討厭那個未曾謀面的謝府二公子。 那天她破天荒釋放出很多善意,笑得臉都要僵了。天知道平日里只要她露出一個笑臉外加幾句刻意的好話,旁的人都會對她露出笑容,再暴躁的人也會軟和了脾氣。 換成那些學(xué)堂里的小孩,早就仰著脖子眼巴巴看著她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會滿足她的要求,聽她的話,做她想要的事。 可這次,她失敗了。 謝寧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你弟弟好還是我好呀?”她不死心地問。 謝寧遠起身,絲毫不在意白色袍擺上沾染的泥土,帶著些疑問看她,仿佛不知道她為何問這個問題。 他只是盯著花叢:“不知可否讓我摘幾支花回去?” “不許。”她想也不想拒絕。 謝九玄也沒有失望,笑了笑便作罷。 林憮然暗暗討厭這個家伙。 可是,沒過多久,阿爹說替她跟謝寧遠定了親。 聽說是寧國公府主動提的。 她嘴上不說,心里得意。 只是這得意并沒能持續(xù)多久。 父親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有了身孕。 母親為了求子常年喝藥,臉色疲憊,身子臃腫,又兼之cao勞府中事物,不過三十,人卻蒼老。 那妾侍二八年華,豆蔻梢頭,站在母親身邊,嫩得如同早春新發(fā)的緑芽。 母親卻成了映襯她的枯樹。 父親將她帶回來后母親日日睡不著。 千防萬防,兩月后,她還是查出了身孕。 母親拿出好幾種毒.藥。 任何一種下去,那女人都別想平安活下來。 可最后母親也沒有把藥下下去。 這是最令林憮然不解的地方。 她以為自己了解母親,并認為她是最硬心腸的人。 從沒想過,她會寬容。 林憮然不懂,也不屑。 母親下不去手,但她卻決不允許。 就算那個弟弟從母親肚子里鉆出來,她也不會開心。 更遑論從一個妾侍的zigong里孕育。 她將毒.藥藏了起來,交給那個下人的小孩。正好,那孩子長大,在妾侍院外跑腿。他很聽話,很順利將□□下到妾侍膳食中。 幾個月后,妾侍不小心跌了一跤。 一尸兩命。 大夫告訴阿爹:“是個成形的男胎,可惜了。” 林府后繼無人,京中人人都知。 阿爹目光從她和母親身上掃過,滿是疲倦。 林憮然總覺得,阿爹一瞬間老了,頭發(fā)也白了。 那毒藥出自外祖,除了母親,沒人能察覺。 待到將人都打發(fā)走,母親狠狠將她拖進屋里,渾身顫抖,眼睛盯著她:“是不是你?” 林憮然點頭。 或許她在等一份夸獎。 但母親只表現(xiàn)出冷漠和復(fù)雜的神色。 從此,林憮然發(fā)覺母親躲著她。 她在心底暗暗生氣,覺得母親背叛了她。 那種看怪物的眼神,她不喜歡。 沒多久,父親官至太師,林憮然成了太師府唯一的女兒。 她學(xué)會讓更多人喜歡親近,哪怕她在心底諷刺這些人都是傻子。 唯一一個例外,就是謝寧遠。 不過,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謝寧遠對其他人比對她還要敷衍,她竟莫名地在心底找到了一絲平衡。 她無意中觀察謝寧遠,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有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