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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真急了,“為何幫不了?難道你打算一回京師,就將我一腳踹開?”慕枕流道:“自古岳父對女婿,一向是嚴格審視。我素知恩師的個性,何止嚴格,簡直嚴厲?!?/br>謝非是冷哼道:“他又打不過我。”慕枕流正色道:“你若是對恩師動武……”怕傷感情他,他沒有將話說完,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我對個不會武功動什么手!”謝非是說完又掛不下臉,抽出胳膊,一轉身,背對著慕枕流。慕枕流對著飛揚的干草打了個噴嚏,盯著謝非是的背影好一會兒,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因為彼此的立場,他們注定會比別的情侶更加敏感和脆弱。他有點懊惱自己的較真,撐起上半身,伸過頭去看他。謝非是故意閉上眼睛。“其實,我的意思是說,”慕枕流慢吞吞地說,“你當女婿不如當媳婦兒劃算。”謝非是睜開眼睛,抬眼看著他:“什么媳婦兒?”慕枕流道:“我的媳婦兒。公公對媳婦兒總是很寬容的。”他低頭,討好地親了親他的嘴角。謝非是這才微微翹起唇角,臉色好看了幾分,怔怔地看著慕枕流半晌,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佯作獰笑道:“你說誰是媳婦兒?!?/br>兩人看了拜堂,都有些興奮,胡鬧了大半晚才睡去,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來。慕枕流笑道:“要知道公公對媳婦兒好不好,去看看新郎的耳朵有沒有被揪紅就知道了?!?/br>謝非是大笑。兩人出門洗漱,就看到新郎和他的兄弟們在修房子,一個年輕婦人在外面喂雞,看姿勢看樣子,不見絲毫生疏。吃遲來的早飯時,謝非是和慕枕流才知道,那個婦人就是新娘子。吃完飯,謝非是和慕枕流就起身告辭。慕枕流塞了一塊碎銀子給新郎,雙方客氣了一會兒,謝非是幫自家媳婦兒“客氣”贏了。離開時的心情與來時的心情截然不同。謝非是見慕枕流臉色凝重,故意說笑逗他。逗了半天,慕枕流道:“我們早點趕路吧?!?/br>謝非是見他的眼睛滿是認真,無奈地搖頭,翻身上馬,將他一把撈在懷里:“靠著我?!?/br>馬鞭一甩,馬如離箭。沈正和一個人在書房里坐著,卻像有很多人陪在身邊。空大的書房,時不時冒出幾個人的聲音。瞿康云的,慕枕流的,還有慕憲的。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匣子,小心翼翼地擱在桌上,翻開匣子,先取出上面的一疊信,然后拿出一本書。書血跡斑斑,翻來卻只有半本,他將那些早已倒背如流的字又慢慢地,一個個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將它們深刻地記入腦海后,才將書和信放回匣子收起來,然后,走到最角落也是最大的書架前。上面放著一百零六本厚薄不一的書,若是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書出自同一人之手。、、、、、、……各種各樣的律書,叫人眼花繚亂。沈正和嘆了口氣。加上那本被他放在匣子里的,沒有完成的,慕憲有生之年,一共寫了一百零七本律法書,上有王公大臣,下有走卒販夫,嚴格地約束了各個層次的行為與權力。慕憲說:“人一出生便有高貴下賤之分。這些書便是讓這些高貴的人行些高貴的事,下賤的人莫做那下賤的事,讓律法成為他們之間唯一的平等?!笨上В驮谀綉椧瓿勺詈笠槐疽彩亲钪匾囊槐緯r,這件事被瞿康云的探子發(fā)現(xiàn),捅到了皇帝面前。被迫中止,慕憲因為一時承受不住打擊,生了一場大病,沒有熬過那年的冬天。直到今日,瞿康云與皇帝這些人也只以為慕憲當初寫的只是一部大逆不道的,而其他的書就此塵封。直到一臉青澀的慕枕流將它們從自己的書房翻出來。☆、第六十章入城天黑,街靜,陰冷。風燈,在風中照明。路人,在路上慢走。瞿康云盯著微弱燈光下的一方之地,小心翼翼地走著,一個球滾過來,慢吞吞地滾到他面前。他停住了抬起的腳步,往球滾過來的方向望去。一個人影隱藏在屋檐下的陰影中,只露出一小塊肩膀。瞿康云揮退手下,有些無奈地走過去:“你怎么總喜歡挑這個時候來?”“因為這個時候你最小心翼翼。”沈正和慢吞吞地從陰影中踱出來。瞿康云看著他道:“你我同朝為官,大可光明正大地見面?!?/br>沈正和搖頭道:“不可。”“為何?”“心中有鬼,光天化日下,無所遁形?!?/br>“何鬼?”“反鬼。”瞿康云帶著沈正和去了一處荒廢多時無人入住的宅子里,推開后門,灰塵就噗噗地落下來。沈正和伸手撣灰。瞿康云從屋子里搬了兩把椅子出來,往院子里一放,才發(fā)現(xiàn)一個瘸腿,一個少凳面。瞿康云道:“只有這兩把椅子了?!?/br>沈正和道:“是哪家?”“徐家?”“戶部侍郎徐為英?”“戶部上上下下這么多侍郎,難為你還能一個個的記住?!宾目翟瞥芭卣f。沈正和道:“他很特別?!?/br>“很特別?”沈正和一本正經(jīng)地說:“特別地聽皇上話,死得也特別慘?!?/br>瞿康云道:“是啊,皇上說要建造通天真龍宮,他第一個附和?;噬现マk,他立刻接了旨,最后陰溝里翻船,湊不出銀子,交不了差,皇上二話沒說就把他全家上下咔嚓了?!?/br>沈正和道:“皇上又要建通天真龍宮了。”瞿康云道:“你猜,這次是輪到你,還是輪到我?”沈正和道:“我突然有點羨慕方橫斜?!?/br>“……的確?!?/br>閉門不出的方橫斜名正言順地不用蹚渾水。瞿康云突然苦笑道:“我都有些懷疑,他是否知道皇上要重提通天真龍宮的事,早早地避了開去。”沈正和道:“若這個差事落在你頭上,隆王打算如何?”瞿康云道:“落到我頭上應當是我當如何,與隆王何干?”沈正和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瞿康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反客為主道:“沉寂了這么多日,故意挑了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找我,可是想通了?”天色不早,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寒風凜凜地站在院子里,還是有些吃不消。沈正和也不和他兜圈子,道:“隆王不行?!?/br>瞿康云道:“那你有什么好人選?”“兆王?!?/br>瞿康云哈哈哈地假笑兩聲:“你還不如說南疆王!至少霍決武功獨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