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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壯漢子照舊打發(fā)他干活,只是慕枕流回屋時,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碗尚有余溫的紅燒rou。之后接連三天,夜夜有rou相候。到第五日,慕枕流借口上茅廁,提早折返,果然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房間里出來。“黃小姐。”他停步,與她相距五六步。三姐停下腳步,偏過身子,期期艾艾地說:“我來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br>慕枕流道:“多謝?!?/br>她身影微僵,許久方道:“都是我的錯,才連累慕公子身陷險境。”慕枕流道:“是我咎由自取。”“你,”她大著膽子轉過身來,微紅的明眸羞澀又倔強地看向他,“她比我……好嗎?”慕枕流道:“容貌不及小姐,性格不及小姐。”“那你喜歡她什么?”慕枕流道:“志同道合。”三姐咬著下唇:“你,怎知我與你……不是……”如此質(zhì)問,已是厚顏,她難堪地撇開頭。慕枕流遲疑了下,緩緩道:“我與他同窗三載,相知甚深?!?/br>“同窗,他,他是……”三姐震驚地看著他。慕枕流微微點頭。“你早些歇息!”三姐匆匆丟下一句,小碎步跑開。等她身影完全消失,慕枕流才邁開步子,朝廚房走去。桌上果然放著一碗紅燒rou,還很熱乎。“你這樣直白,不怕她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戴寶貝站在他原先所站的位置,沐浴著月光看他。慕枕流回頭道:“有你在,定然不會坐視慘劇發(fā)生?!?/br>戴寶貝冷哼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若是死了便是你逼死的,與我何干?”“既與你無干,你為何將我困于此地?”“自然因為我看你不順眼!”慕枕流笑了笑,低頭夾rou。戴寶貝嗤笑道:“才拒了這碗rou的主人,你吃起來倒心安理得得很!”“我該置之不理?”“你敢!”戴寶貝說話間,已經(jīng)走入廚房,一把搶過他的筷子,夾了一大塊rou入嘴里,然后“噗”的一聲吐了出來,“呸呸呸”地連吐了幾口,“這是加了黃連嗎?”慕枕流臉色不變,接過他手中的筷子,繼續(x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戴寶貝看他的眼神與先前不同:“你竟吃得下去?”慕枕流道:“如你所言,我已然拒了婚事,怎能再拒好意?!?/br>“不錯不錯,自該如此!”戴寶貝用腳勾來凳子,一屁股坐在旁邊看著他吃,看著慕枕流面不改色地一口口吃完,才道,“我如今看你倒有些順眼了?!?/br>慕枕流正要答話,被沖進門來的壯漢子打斷:“外頭,來了很多官兵!”戴寶貝翹著二郎腿:“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大驚小怪?”壯漢子道:“這次不一樣,來了很多人。”“一千?”戴寶貝皺了皺眉。壯漢子搖頭:“兩萬!”豐糧鎮(zhèn)并非邊陲重鎮(zhèn),自然不可能調(diào)集兩萬人馬,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唯有他赴任的平波城有此兵力。而能夠調(diào)動平波城兩萬兵馬的,唯有總兵唐馳洲與副總兵楊廣翼??v使如此,邊城總兵未得調(diào)令也不可私動兵馬,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慕枕流心中好奇,當戴寶貝跟著壯漢子往外走時,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戴寶貝察覺他尾隨,也不驅趕,任由他跟著自己一路走出了莊子。莊外,燈火通明,數(shù)十名擐甲執(zhí)兵的兵士侍立兩側,一名白面書生站在門口,手持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見到戴寶貝等人出來,才微微一笑道:“在下唐馳洲,忝為平波城總兵。與林莊毗鄰多年,一直未來拜訪,還請夙沙公子見諒。”作者有話要說:☆、第五章放行“寺廟神佛不去拜,民間疾苦不去訪,來我這里拜個什么訪?你先前不來打擾,很好?!苯釉挼氖谴鲗氊悾@然默認了“夙沙公子”的身份,“現(xiàn)在卻很不好了?!?/br>唐馳洲道:“林莊地處栢州境內(nèi),與平波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多年相安無事,若能持續(xù)下去,才是真的好。”夙沙公子冷笑道:“率兩萬兵馬說風涼話,唐總兵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式倒是很別致?!?/br>“我也是無可奈何。”唐馳洲搖了搖蒲扇,“若非夙沙公子扣了新上任的軍器局掌局,我何至于大老遠地跑來給你添堵?”夙沙公子道:“沒了他,百姓吃不飽飯嗎?”唐馳洲道:“沒了他,將士手中無鐵,何以保家衛(wèi)國?”夙沙公子道:“依我看,她們手中之鐵不是用來保家衛(wèi)國,而是對付我們這樣手無寸鐵的良民?!?/br>唐馳洲笑笑:“夙沙公子縱然手無寸鐵,也可攪得周遭雞犬不寧?!?/br>“誰讓這年頭雞不好好當雞,狗不好好當狗,盡當斗雞走狗?!?/br>唐馳洲手掌在蒲扇上輕輕地拍打:“不錯,世道艱辛,那些雞鳴狗盜之徒還要落井下石。先前,我與夙沙公子雖素未謀面,但仰慕已久……”夙沙公子黑著臉打斷他:“既素未謀面,就不該直呼吾名?!?/br>唐馳洲愣了愣:“我?guī)讜r直呼……”靈光一閃,問道,“不錯?”夙沙不錯臉色陰沉。唐馳洲低頭笑了笑,又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夠了。”夙沙不錯一字一頓地說,“帶著你的人快滾!”唐馳洲收起笑容道:“我在山下等,到明日午時,若是夙沙公子還不能給我一個交代,縱使不愿,我也不得不強行營救。”夙沙不錯冷哼一聲,似乎全然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里,轉身進門。唐馳洲沖門后的慕枕流笑了笑,帶著親信干脆地下山去了。慕枕流回身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夙沙不錯在不遠處等他。夙沙不錯道:“你現(xiàn)在有了靠山,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慕枕流道:“我若說我不但不開心,反而很是惶恐不安,不知寶貝兒信不信?”夙沙不錯臭著一張臉道:“你喚我什么?”“是你叫我叫的?!蹦秸砹鞅砬槭值?。夙沙不錯道:“那時是為了惡心你?!?/br>慕枕流笑了笑。夙沙不錯以為他笑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臉色更臭:“我顯然低估了你的臉皮?!?/br>慕枕流見他不悅,配合地喊道:“夙沙公子?!?/br>夙沙不錯臉色稍霽道:“你適才說你很惶恐不安?為何?”慕枕流苦笑道:“我這個新官還未上任,便累的平波城出動梁萬大軍,于心何安?”夙沙不錯道:“不必不安。唐馳洲這么做,自然因為你有價值。你是沈正和的得意門生,他卻是方橫斜嫡系。眼下,方橫斜受皇帝厭棄,閉門謝客,龜縮天機府,沈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