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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每一個人全都不得好死! 這時,一個隨從進來,手里捧著一封信。 楊勤撕開上面的火漆,眼睛亮了起來。 楊敏死了! 楊敏死在煤青山,而那夜煤青山壽皇殿曾經走水,險些燒毀大行皇帝的梓宮,楊敏無旨私自進入煤青山,死在壽皇殿外! 時隔一天,魁星樓大行皇帝顯靈,留有圣詔,詔書上的內容已經傳了出來,龍椅上的小皇帝并非皇族血脈,而是楊家不知從何處抱來的野種! 楊勤把這封信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第一遍一目十行,更多的是震驚; 第二遍不敢置信,看得仔細,生怕錯過一個字; 第三遍驚喜交加,字里行間品味無窮。 楊敏竟然死了! 那道圣詔不知真假,可若是小皇帝的身世真如圣詔上所書,那么楊家罪無可赦! 可是燕北楊家早在楊錦軒被抓到的時候,就已經被逐出門墻了。 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楊錦程在大街上面對萬千民眾親口所說。 一個宗族要將一支子孫逐出門墻,當然不僅是當眾宣布這么簡單,還會有相關文書。 所以,燕北楊家和京城楊家如今已是陌路人,八竿子打不著,誅九族都誅不到的了。 丫鬟端上炭盆,楊勤揮揮手,丫鬟捧著炭盆退了出去。 楊勤把這封信疊成方勝,珍而重之藏在胸前的衣裳里。 這封信他還會打開看的,直到京城楊家的人全都死光為止。 “把方先生請過來?!?/br> 方先生是去年來到他身邊的,閑云野鶴般的人物,楊勤為了將他收在門下,頗費了一番心思。 方先生名叫方季維,自幼博文強記,但凡經他過目的,無論是詩書還是帳冊,他全都倒背如流。非但如此,方先生尤擅兵書,他能背出的兵書,比楊勤這輩子聽說過的還要多。 這樣一個世間少有的人物,當然也有弱點。 每個人都有弱點,大才如方先生亦是如此。 方先生愛美人,自古才子都愛美人,只是方先生不但愛美人,更愛有才情的美人。 早年,方先生便為了一位有才情的美人,混進考場,為美人的兄長代考。 于是乎,方先生和美人的兄長雙雙被打了四十大板,永生不得踏入考場半步,也絕了仕途。 可惜那位美人并未因此以身相許,反而恨方先生拖了其兄長下水,從此后與方先生恩斷情絕。 之后的多年里,方先生浪跡天涯,才名遠播,忽而一日,他來到白山黑水間的燕北,立刻便引來無數(shù)才子想要與他一較高低。 楊勤一介武夫,自是對這種文斗不屑一顧,何況這些人比試的居然是背書! 現(xiàn)在楊勤已經忘了是誰向他推薦的方先生,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以方先生這種有特殊才能的人,是不能與一眾讀書人相提并論的。 這樣的人,有更大的用途。 聽說方先生愛美人,楊勤重金買來兩位揚州瘦馬,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方先生果然受用,以每年紋銀一千兩的價格進府做了西席。 他要教授的學生是楊錦軒。 當然,這只是一個名頭而已,事實上楊錦軒不缺西席,也無心給自己找個師傅。 方先生不急不燥,每天踩著時辰進府,再踩著時辰出府,他的家離大都督府隔著兩條街,那是一座幽雅精致的院落,在那里,有兩位美人與他相伴。 這一年來,楊勤沒有給過方先生任何差使,方先生也沒來見過楊勤。 今天,楊勤想到京城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方先生。 方先生不緊不慢地走進來,楊勤道:“方先生過得可還舒適?” 方先生微笑,一雙白皙的手交疊于胸前:“院落精美,美人如玉,自是舒適?!?/br> 楊勤拿起一卷畫軸,遞于方先生。 方先生伸手接過,展開來看,畫是一駕馬車。 馬車上垂著明珠,金銀絲的車簾,就連拉車的馬也綴著金鈴。 方先生合上畫卷,笑如春風:“此車甚好,我心好之?!?/br> 楊勤又拿起一卷畫軸,遞于方先生。 方先生再次展開,畫中是幾名女子,或立或坐或撫琴或讀書或翩翩起舞,形態(tài)各異,但卻全都美不勝收。 “先生覺得此畫可佳?”楊勤問道。 “畫功了了,但美人極妙。”方先生說道。 楊勤滿意地笑了:“本都督將這駕馬車以及這畫上的美人,全部贈于先生可好?” “那自是甚好,只是無功不受祿,大都督有何事交于在下?”方先生道。 楊勤點點頭,他喜歡與聰明的人打交道。 “先生坐上這駕馬車,寶馬香車,有美同行,先生出燕北入京師,拜于護國公府大公子楊錦程門下,錦程公子好名士,重才學,從此后先生為座上之賓,先生意下如何?” 方先生撫掌:“妙哉,但是錦程公子又如何會收留在下呢?” 楊勤冷然一笑:“如果你是被我驅趕出燕北的,你說錦程公子會否容留于你?” 方先生微笑:“只是驅趕還不夠,我需有見面之禮?!?/br> 楊勤問道:“何為見面之禮?” ------------ 第五二六章 國不可一日無君 書房靜寂,落針可聞。 方先生清雋的臉上泛著光亮,如同上釉的上好瓷器. 楊勤看著他,越發(fā)不解。 “我要一道軍令,楊大都督治罪左家的軍令?!?/br> “左家?哪個左家?”楊勤一怔。 方先生微微一笑:“在燕北,只有一個左家還能入得楊大都督之耳。” 左家,前朝末年燕北最大的商賈。其祖上世代與韃剌人通婚,因此,每一個左家人身上都有韃子血統(tǒng)。燕王在世時,左家曾與燕王合開馬場,燕王死后,左家給楊勤送了三萬兩白銀,一千兩黃金,換來合家平安。 “左家一向奉公守法,何來治罪之說?”楊勤摸著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 方先生哈哈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