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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手衛(wèi)里的幾個人,長的養(yǎng)了十八年,短的也有六七年,現(xiàn)在到了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宮里出事的第三天,阿馬在茶樓里聽到了一件事。 護國公府楊六老爺?shù)男【俗拥男【俗?,名叫甄建的那個,在添香胡同的相好床上,被人卸下了一條腿。 甄建是京城里出名的無賴,因著拐了幾道彎成了楊家的親戚,在市井里好勇斗狠,一向除了宗室營的那群二世祖,在京城里就沒人惹得起他。 倒也不是人人怕他,至少那些真真正正的勛貴子弟、名門公子是不怕他的,但是人家沒必要搭理他。 身份比他高的不理他,身份比他低的惹不起他,于是就只余下宗室營的那些閑得淡疼窮橫窮橫的了。 太皇太后的死訊并沒有詔告天下,因此,百姓們只看到飛魚衛(wèi)和順天府的人烏泱烏泱地四處搜查,甚至還有西山大營的那群少爺兵也來了,可是卻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甄建少了一條腿的事,就成了大海里的小小浪花,連個聲響都聽不到。若不是阿馬聽到去添香胡同的人說起,他也不會知道。 阿馬的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彎。按理說,能夠把甄建廢了的也只有宗室營的人,可是宗室營的那些家伙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沒有出人命,他們肯定也不會藏著掖著,明面上不會說出去,但是私底下卻肯定會露出風聲。 但是阿馬讓人打聽了,沒有半絲風聲傳出來。甄建的相好銀娃娃嚇得半死,擔心甄家人不會放過她,悄無聲息地跑了。 這會子城門口專抓女的,銀娃娃跑不出去,阿馬沒廢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躲在小姐妹家里的銀娃娃。 據(jù)銀娃娃所說,那天她半夜尿急,起身小解的時候,玉手按在床上,發(fā)現(xiàn)濕漉漉的,還以為是自己尿床了,掌燈一看才知道是血,甄建的一條腿沒有了,斷口處血流如注。 也多虧銀娃娃尖叫起來,驚動了甄建的隨從,甄建才得以及時送醫(yī),否則出血過多,這條命也保不住了。 “奴家是真的沒有看到兇手啊,奴家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那樣了。這事兒和奴家沒有關(guān)系,奴家是靠著甄大官人吃飯的,瘋了傻了才自斷財路,奴家覺得吧,這一準兒就是周騁那家伙干的,對,就是宗室營的那個周騁,奴家聽甄大官人說過,前幾天周騁和他打架,被關(guān)進大理寺的牢房里了,周騁豈會甘心,眼瞅著這就是他來報復(fù)了,奴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偏偏遇到這種事。” 阿馬是知道周騁的,周子龍的小兒子,小時候和六少爺打過架的那個混帳小子。 若說他在哪個酒樓里為了吃白食打架,阿馬是相信的,可是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割了甄建一條腿? 阿馬可不信。 再說,出入牢房這種事,別說是周騁了,就是自家六少爺都不當回事,周騁又豈會為了吃幾天牢飯就去拼命。 對,這就是拼命。 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是甄建是廢了,甄建的姐夫不會善置甘休,甄建的姐夫的姐夫楊六老爺也不會眾視不理。 卸了甄建的腿,就是打了楊家的臉。 周騁是皇親國戚,惹上這種官非雖然禍不至死,但是楊家想要暗中讓他死,也不是難事。 這不是拼命是什么? 周騁沒有這么笨,他如果這么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了周騁,阿馬心里忽然一動。 他立刻去見世子蕭祎:“順天府和飛魚衛(wèi)四處搜查楊錦程和那些刺客的下落,可有去過宗室營?” 蕭祎一怔,問道:“你是說他們躲在了宗室營?” 阿馬便把甄建的周騁的事說了一遍,蕭祎道:“本世子不知道周騁是個什么貨色,但是這事兒放在咱家小六身上,一準兒不會親自過去,但若是讓他認識了什么膽大又沒有后顧之憂的人,他軟磨硬泡也會求人家?guī)退鲱^的?!?/br> 蕭祎笑著搖搖頭:“據(jù)我所知,無論是飛魚衛(wèi)還是順天府,或者是楊家的人,都沒有去過宗室營,否則宗室營的那些老家伙,這會兒肯定抱著太祖皇帝賞賜的東西到宮門前哭了?!?/br> ------------ 第五一五章 錯失 這樣一想,這件事便順理成章了。 若說在京城里,還有誰有能力有膽子收留一群來歷不明的人,那就非宗室營的那些二世祖莫屬了。 而這些二世祖里,膽子最大也最愛惹事生非的,就是周騁。 不知因著什么機緣,周騁認識了這些人,于是便將他們留在自己家里,而這些人做為回報,替他卸下甄建一條腿。 當然,事實也并非完全如此,但在蕭祎和阿馬看來,這件事算是理順了。 有了周騁這條線索,便很容易就查到了。周家的下人說周騁好端端地堵了院門,灶上每天多煮很多飯,而周騁更是破天荒幾天沒有出門了。 蕭祎立刻派人抹去了這些蛛絲馬跡,他原本還想連周騁一起“抹去”,但是仔細一想,周騁和那些下人不一樣,他是宗室,他若是死了,這事便會鬧大,說不定反倒會引人懷疑,再說,甄家人正上竄下跳地找兇手,這也足能讓周騁閉上他的嘴。 但是想要找到蕭韌新的藏身之地卻并不容易,好在阿馬看到了阿小。 阿小是到城門口打探消息的,被阿馬抓住了。 這件事告訴蕭韌,那只狗的狗腿子果然是不能信任的。 不過,因著心情愉悅,蕭韌見到阿馬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 這個笑容令阿馬懷疑自己眼花,也讓他看到了曙光。 “七少,您受苦了。世子已經(jīng)安排妥當,憑著這份路引,只需藏起沈姑娘她們的身份,便能安然出京?!?/br> 說著,阿馬珍而重之地掏出一份路引,路引被他貼身放著,熱呼呼的。 路引上是一個叫張金柱的人。 張金柱,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整個京城不知有多少姓張的,也不知有多少叫張金柱的。 其實蕭韌他們來京,身上的路引原本就是假的,否則這么多西安人來到京城,難免會引起飛魚衛(wèi)的注意。 現(xiàn)在不過是再換一個新的假身份而已。 兩天之后,一隊送葬的隊伍出現(xiàn)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