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成不了的吧，可你為什么不退出？我知道你不怕十姑娘的?！毙《袷呛鋈怀粤诵苄谋?，他直勾勾地盯著招紅袖的眼睛，目光熱烈。

    “我？”招紅袖用纖纖玉指指向自己，像是沒有想到小董會這樣問。稍頃，她自嘲地笑了，“我這一輩子，哪里也不去，死也要死在紅袖招?！?/br>
    紅袖招是那人給她開的，是她唯一的念想。

    “你不走，我也不走。”小董忽然站起身來，大步走了出去。

    招紅袖怔怔一刻，連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衣著寒酸的小董走出了花團錦簇的紅袖招，他沒有回頭，大步流星越走越遠(yuǎn)。

    招紅袖呆呆地望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苦苦一笑。

    真是個傻孩子。

    ☆、第二三三章 傳言

    京城皇宮里的那些事，也傳到了西安，而且這千里迢迢的傳過來，就連味道也變了。

    添了油，加了醋。

    林淑妃那位除了會站隊以外別無建樹的祖父，被說成了戰(zhàn)功赫赫不亞于霄云二十四將的大功臣。

    林淑妃的孩子也不是cao勞過度而小產(chǎn)的，而是被皇后娘娘一碗湯藥落下的。

    而且還是皇后娘娘拽著林淑妃的頭發(fā)，親手把湯藥灌進去的。

    離池先生的家不遠(yuǎn)，就有一家茶樓，茶樓里有說書先生。最近芳菲迷上了聽書，有一次還帶著小妹逃課去聽書。

    在念書這件事上，沈彤從不強求他們，他們想學(xué)就學(xué)，不想學(xué)就不學(xué)。

    所以一來二去，真正跟著池先生讀書的，也只有沈彤和阿少兩個人。

    就連韓無忌也不專心，常常獨自坐在池先生家的臺階上，看著天空發(fā)呆。

    今天芳菲又跑去聽書了，估摸著沈彤要下學(xué)了，她才樂顛顛地回來。

    “小姐小姐，皇后太壞了，林淑妃太可憐了。”

    回家的路上，芳菲一直在重復(fù)這幾句話。

    沈彤沒有理她，倒是小妹拉著她問三問四，總算有人回應(yīng)，芳菲樂得把她今天聽來的復(fù)述一遍。

    小妹聽得義憤填膺，沈彤卻蹙起了眉頭。

    她已經(jīng)從大餅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雖然并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何，但是也決不會如說書先生口中這般。

    且，秦王雖然會有意無意放出一些消息，但是卻不會把每一件事都夸大其辭。

    也就是說，說書先生口中的事，十有八、九并不是秦王的手筆。

    這是普通百姓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的結(jié)果。

    沈彤無奈搖頭，她對這事沒有興趣。

    可是芳菲有興趣，小妹也有興趣，兩人回家說給黃氏和欣嫵聽，她們驚訝得半天沒有合上嘴。

    她們說給江婆子聽，江婆子連說造孽啊造孽。

    看著江婆子膽小怕事的模樣，芳菲就覺得江婆子一定沒有見過殺人的場面，她就不一樣了，她連裝人頭的革囊都拿過。

    蕭韌回到西安的時候，也聽到了這些傳言。

    他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回來了，他連清水巷也沒回，風(fēng)塵仆仆去見秦王。

    看到他回來了，秦王很高興，笑著說道：“小七又長高了。”

    聞言，周錚過來和蕭韌比了比個子，果然，蕭韌比他高出了一指。

    “何止是長高了，小七還黑了呢，知道的是他去了邊關(guān)，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山西挖煤了?！敝苠P打趣道。

    秦王哈哈大笑，對蕭韌說道：“回來就多住幾天，不要急著回去?！?/br>
    正在這時，有內(nèi)侍進來：“王爺，一清道長在外面了。”

    秦王點點頭，示意可以請一清道人進來。

    蕭韌對一清道人沒有好感，聽說一清道人來了，便對秦王道：“王爺，屬下剛回來，還沒有回清水巷，若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了。”

    秦王微笑：“路上勞累，你回去好好歇息，明天再過來?！?/br>
    說完，秦王又叮囑身邊的內(nèi)侍，讓廚房整治一桌飯菜送到清水巷。

    蕭韌謝過，告辭出去，周錚也找個借口與蕭韌一前一后走出秦王的外書房。

    兩人走下廡廊，便遇到迎面而來的一清道人。

    許久不見，一清道人依舊仙風(fēng)道骨，宛若謫仙，早就沒有了當(dāng)日被蕭韌和周錚扔在大雨里的慘樣。

    而一清道人的徒弟朗月，一如往常站在大樹下。

    走出很遠(yuǎn)，看看朗月確實聽不到了，周錚才對蕭韌說道：“這個朗月你覺得他怪不怪？”

    蕭韌反感一清道人，連帶著對朗月也沒有好感，但也是因為沒有好感，蕭韌對朗月視如透明，從來也沒有仔細(xì)留意過。

    因此，聽周錚這樣說，蕭韌就問道：“哪里怪了？”

    “他從來都沒有笑過?。　敝苠P說道，他掰著手指算了算，接著說道，“朗月今年也只有十二歲吧，我認(rèn)識他也有幾年了，從沒見過他笑。”

    “一定要笑嗎？”蕭韌沒好氣地說道。

    周錚忽然想到，眼前這位也不愛笑。

    但是不愛笑不等于不笑，從小到大，每當(dāng)他和蕭韌一起做了什么事后，蕭韌全都笑得挺開心的。

    比如那次把一清道人騙到城外，蕭韌就很高興。

    可是朗月不一樣。

    “前陣子你不在的時候，我恰好看到朗月和一個小女娃在說話，看那小女娃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府里的丫鬟，就覺得有趣，因此第二天再次看到朗月時，我就問了一句。”

    周錚說到這里時，自己也覺得臉上微熱，以他的身份，居然做出這般無聊的事，也真是夠閑的。

    當(dāng)然，他是不會把這事告訴別人的，也只是說給蕭韌聽而已。

    “我說實話，我就是覺得他們師徒明明不是道士，還要裝的仙風(fēng)道骨，很是裝腔作勢，因此，我就想逗逗朗月這個假道童。于是我就問他那個小女娃是誰，是不是他不守清規(guī)了？”

    “朗月沒理你？”蕭韌冷冷地問道。

    周錚自嘲地笑了：“朗月的那張臉一如既往，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像尊石像似的佇在那里，一句話也沒有說?！?/br>
    “因此，你才會覺得他奇怪？”蕭韌問道。

    “當(dāng)然不只是因為那一次，從那以后我就開始留意他了，越是留意越是覺得他古怪，而且一清道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奇怪，我?guī)缀鯖]有看到過他們師徒在人前相互說話?！敝苠P所言不虛，在秦王府，周錚想要盯著哪個人，根本不用他自己親自出馬，自是會有人全天不間斷地把那人的消息稟告給他。

    “住在隔壁的那些家眷里有幾個和朗月差不多年紀(jì)的小孩，據(jù)他們說，朗月從不理會他們，面對面遇到，他們和朗月打招呼，朗月也是視若無睹，因為那幾個小孩全都不喜歡朗月，就像他們的父母不喜歡一清道人一樣?！?/br>
    關(guān)于一清道人的事，蕭韌倒是早有耳聞，一清道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