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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證明什么,不如以靜制動,靜觀其變,三五年內(nèi),宮里還不敢對王爺輕舉妄動?!?/br> 秦王面沉如水,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周錚,道:“錚兒,你有何看法?” 周錚穿著一身月白長袍,腰間系著麻藤編織的絳子,雖然依禮,喪儀之后他就不用再為兄長戴孝,但是他依然著素服系麻絳,這也是秦王的意思。 坐在他下首的蕭韌卻是一身玄色衣袍,黑衣黑褲像個黑煞星似的,就連那臉色也像鍋底似的。 秦王看他一眼,重又看向周錚,周錚起身說道:“父王,孩兒聞聽此事后,便叫來幾位匠人詢問,紫銅大鍋年代久遠后是否會有燒裂,他們告訴孩兒,若是火勢旺盛,燒裂的情況有之,但若是想在恰到好處時裂開,除非是提前動了手腳?!?/br> 幾名幕僚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叫李思南的提醒道:“三公子,此事定有蹊蹺,只是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要讓宮里不要懷疑到王爺身上啊。” 周錚笑道:“這件事如此詭異,連我們都會想到宮里首當其沖要懷疑的人是父王了,難道還要上折子表白一番,說那件事并非我們做的嗎?” 李思南道:“學生的意思當然不是要寫奏折,而是......” 沒等李思南把話說完,周錚便道:“而是要找出此事的始作俑者,無論他有何居心,也無論他是如何做到的,這件事的后果就要由他來承擔,無論是宮里,還是楊家,要懷疑要對付的是他或他背后的人,而不是我們,我想宮里那位還不會老糊涂到看不清這個吧。” 秦王頷首,問道:“那你說應該怎么查?” “孩兒想再讓太皇太后受一次驚嚇,讓躲在背后那人現(xiàn)身,不過父王,孩兒聽說寶相寺里如同銅墻鐵壁一般,而那口大鍋則是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真若是有人在鍋上做手腳,那這人絕不可能單打獨斗,要有寶相寺或者奉命在寶相寺守衛(wèi)的羽林軍相助才行,說不定,就是寶相寺的僧人和羽林軍勾結(jié)所致?!敝苠P說道。 “勾結(jié)?寶相寺的僧人和羽林軍勾結(jié)?本王試想了一下,這種事情恐怕本王也沒有這個能力。”秦王微笑。 看著父王唇邊的笑容,周錚一時語塞。 父王沒有嘲笑他,也沒有不悅,但是那笑容卻帶著父親看著孩子耍寶時寵溺。 若是幾年前,看到父親這樣的笑容,他會開心地爬到父親腿上去,可是現(xiàn)在,周錚卻有重重的挫敗感。 他只好看向蕭韌:“小七,你怎么說?” 就在秦王讓人叫他們過來之前,他們正在討論這件事,那幾位銅匠還在周錚的院子里等著呢。 “王爺辦不到的事,那人卻能辦到,卑職想了想,好像當今世上,也只有一個人了吧。”通身黑衣,襯得蕭韌的膚色更加白皙,在王府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了整個月,他臉上的風塵之色早已不見。 屋內(nèi)寂寂,幾位幕僚瞪大了眼睛,面上陰晴不定。 童言無忌啊,這真是童言無忌。 秦王貴為親王,先帝皇子,當今圣上的叔父。護國公府楊家雖然位高權(quán)重,可是說到底也還是臣子。 秦王不僅身份高貴,他還手握重兵,手下人才輩出。 雖然他遠在西北,可是誰敢說他在京城里就沒有人脈呢,滿朝文武之中,難道就沒有他的人嗎? 可即使如此,以他之能,也無法讓羽林軍和寶相寺里的僧人聯(lián)起手來,在大鍋上面做手腳。 放眼天下,除了太皇太后還能誰能有這個本事? 可是做這件事情的卻不會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想要栽贓秦王,有的是辦法,而不會自損名聲,只為嫁禍,說來說去,在世人眼中,太皇太后才是因這件事而污了圣名的那個人。 既然不會是太皇太后,那么就只可能是...... 眾人無語,良久,秦王緩緩說道:“小七的這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br> “王爺,當今圣上只有十四歲啊,尚未親政?!崩钏寄险f道。 “十四歲?”秦王笑了,短須微動,他一指坐在一旁的蕭韌,道,“小七才十二啊,他做了多大的事?別說你們不知曉。” 幾位幕僚都不說話了,幾個月前,蕭韌被王爺關(guān)了禁閉,在小黑屋里待了多日,若不是要進京迎接世子靈柩,他被關(guān)的時間更長。雖然王爺沒有明說,可是他們?nèi)贾?,王爺之所以要處罰蕭韌,是因為蕭韌違反王爺命令,沒有立即動身回西北,而是悄悄南下,在運河上殂殺了飛魚衛(wèi)副使楊捷! 蕭韌年僅十二歲,就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龍椅上的那位,已經(jīng)十四了啊。 ☆、第一零零章 蠢(三更) 書院街的宅子里,沈彤聽阿治講得口沫橫飛,她看一眼正在做鞋子的芳菲,問道:“這是給誰做的?” 搬過來后,許安請了一位姓袁的大嬸料理家務,芳菲跟著袁嬸學會了做鞋子,已經(jīng)給沈彤和許安各做了一雙。 “這是給雙喜哥哥做的,昨天雙喜哥哥給我買糖吃了?!狈挤泼雷套痰卣f道。 沈彤失笑,對她說道:“做一會兒就到院子里踢踢鍵子,別傷了眼睛?!?/br> 阿治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問道:“芳菲,我也給你買了山楂糕了,為何你不給我做???雙喜哥買糖你就給做,我買的山楂糕你也挺愛吃的?!?/br> “雙喜哥是大人了,你是小孩,小孩要讓著大人,孔融讓梨你不懂嗎?”芳菲沖著阿治皺起鼻子,像只要打架的小花貓。 “我是小孩?你居然說我是小孩?芳菲,你跟誰學的啊,你到西安以后就學壞了,沒大沒小的?!卑⒅螝饧睌?,他十八了好不好。 “我才沒有學壞,是跟小姐學的啊,小姐說你還是個孩子的?!狈挤评碇睔鈮眩緵]有看到自家小姐已經(jīng)黑了臉。 阿治的嘴角抽了抽,有點委屈,又有點難過,他十八了,卻被兩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背地里叫小孩...... 在一旁喝茶的許安岔開了話題,他看向沈彤:“沈姑娘,依你看太皇太后這件事會不會是西安這位做的?” 西安這位,當然是指秦王周桓。 沈彤聽到這件事后,她的第一個念頭也是想到了秦王。 可是就在剛才,芳菲說起“小孩”這兩個字時,她想起了另一個小孩。 蕭韌。 自從來到西安,她就沒有見過蕭韌,這些日子秦王府里有喪事,蕭韌應該很忙,忙到忘了他們幾個人。 當日在京城,她曾經(jīng)對蕭韌說起過,她不相信蕭韌去楊家會是秦王的命令。 當時蕭韌沒有回答,但是沈彤可以肯定,她猜對了。 四個月前,秦王世子薨逝,世人都知道,秦王世子留在京城是做人質(zhì),他死了,秦王就沒有了顧忌。 可是沈彤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