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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體察民情的旗號,為此太皇太后還召他進京,賞給他一枚大相國寺開光的平安扣。 叔父是在龍安府上船的,他們的船也是從龍安府開始被盯上的,所以那些人要對付的,是叔父,而不是他。 叔父前陣子騎馬受傷,去了城外養(yǎng)傷,已經(jīng)一個月沒在人前露面,外人也只道他還在養(yǎng)傷。 所以此次泄漏消息的,只能是叔父身邊的人。 其中一名飛魚衛(wèi)答道:“這件事恐怕無人知曉,就連我們也是過了保定府才知道的,而且也只是知道要南下,并不知道具體是到什么地方?!?/br> “過了保定府才知道?那么過了保定府再把消息送出去,也是來得及吧。”楊錦程的聲音越發(fā)冰冷。 “副使于屬下等有知遇之恩,屬下萬萬不敢出賣副使!”五個人齊齊跪倒,神情戚然。 “不是你們?那么你們來說說看,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叔父在這條船上的?”楊錦程目光如炬,說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他是不會相信的。 “副使和屬下們?nèi)チ覟硶r,曾被人看到,后來柳家灣也有土匪的傳言,會不會是被人識破了?”先前的飛魚衛(wèi)說道。 “識破了?猜到那些不是土匪,而是飛魚衛(wèi)?如果是這樣,也應(yīng)該在內(nèi)西江動手,而不是過了龍安府,到了運河上才下手?!?/br> 楊錦程強壓住怒氣,決對不會是在柳家灣露出行藏的,他雖然沒去柳家灣,但是他去了上喬鎮(zhèn),飛魚衛(wèi)離開柳家灣不久,位于上喬鎮(zhèn)和下喬鎮(zhèn)之間的十里鋪就出了土匪殺人的命案,別說柳家灣的事情被知縣壓下去了,就是沒有壓下去,所有人也會把那件事和十里鋪的事聯(lián)系起來,認為都是土匪做的。 正在這時,一名護衛(wèi)從外面進來:“世子爺,查到了,桂芳齋是下喬鎮(zhèn)的一家老字號,開了多少年了,在當?shù)匦∮忻麣狻!?/br> ☆、第四十七章 不想死 “下喬鎮(zhèn)上的老字號......” 楊錦程端起茶盞,掀起蓋子拂了拂又放下:“桂芳齋的脂粉除了下喬鎮(zhèn),別的地方還能買到嗎?” 隨從搖頭:“桂芳齋在下喬鎮(zhèn)相鄰的兩個鎮(zhèn)上都有分號,其他地方或許也能買到,但也只局限于偏僻閉塞之地。” 從清平府過來,沿途所過城鎮(zhèn),皆是沒有桂芳齋分號的。 那小女娃用的香粉,是從哪里買來的呢? 楊錦程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去,把清平府江老爺和船上所有人,全都帶來!” 五名飛魚衛(wèi)正要領(lǐng)命,楊錦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讓別人去吧。” 五人面面相覷,楊世子不用他們,是仍然對他們存疑吧,畢竟死的是楊家人,還是楊家的二老爺,太皇太后的侄兒,飛魚衛(wèi)的副指揮使。 他們心里忽然涌上一個不好的念頭,最終,這件事無論能否抓住兇手,無論他們能否洗清嫌疑,他們在飛魚衛(wèi)的差事也沒了。 沒了差事也沒什么,就怕這條命也不會留下。 一室寂寂,楊錦程再次端茶,聲音里沒有熱度,但也聽不出冷意:“你們先退下吧,好好想想?!?/br> 想想?想什么?想想是誰走漏了消息,還是想想應(yīng)該如果洗清自己的嫌疑? 五人魚貫而出,沒人說話,但心緒翻滾,堵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直到回到暫時的住處,路友破口大罵:“這叫什么事啊,楊世子自己的護衛(wèi)可一個也沒有跑出來,是咱們幾個拼死拼活把他救出來的,到頭來卻讓咱們好好想想,這還有沒有天理!” “噓~”許安做個噤聲的手勢,打開門窗看了看,看看門外沒有人偷聽,這才重又把門窗關(guān)好,壓低聲音說道,“楊世子已經(jīng)不信我們,外頭肯定有人盯著,大家說話都要小心一些,提防隔墻有耳?!?/br> 他們都是飛魚衛(wèi),偷聽盯稍的差事干得多了,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些招數(shù)竟然用到了他們自己頭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雙喜忽然落下淚來,他一條手臂上著夾板,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一拳砸到炕桌上,炕桌從中間裂成兩半。 “雙喜,你干嘛,這條胳膊也不想要了嗎?”見他還要再砸,許安一把抱住了他。 “許安,我的胳膊廢了啊,這是右胳膊,我從小練刀,胳膊廢了,我還練什么刀?我是廢人了,留下這條沒用的胳膊又有什么用,全都廢了吧!”王雙喜眼中有恨,是恨傷他的人,也是恨自己。他五歲練刀,練了二十年,現(xiàn)在他的胳膊廢了,掄不起刀了,他沒有用了。 “雙喜,天無絕人之路,你想開些......”許安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勸了,他們都是武人,行動多過言語。 “許安叔,路友叔,雙喜哥,阿治哥,你們知道楊副使是怎么死的嗎?”五人之中年紀最小的阿蝦說道。 阿蝦叫崔小杰,只有十六歲,去年頂了親戚家的襲職進了飛魚衛(wèi),楊捷見他機靈,就把他留在身邊了,頂著護衛(wèi)的名頭,其實做的大多都是跑腿的差使。 四人皺眉,不知阿蝦為何有些一問。 “是讓人一箭射中眉心死的啊,我們都看到了?!?/br> 雖然屋里只有他們五個人,阿蝦還是下意識地四下看看,聲音壓到極低:“雖然副使不會泅水,可若不是楊世子把他托到水面上,他或許是死不了的?!?/br> “阿蝦,你別胡說,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年紀最長的許安沉聲說道。 “許安叔,我沒有胡說,劉靜中箭后松開了副使,副使掙扎兩下就沉了下去,那時岸上的箭像雨點似的射過來,我立刻潛進水里,想去救副使,可是楊世子先我一步潛了過去,我親眼看到他從水下托起副使,副使的腦袋剛剛露出水面,就中箭了?!?/br> 當時的情況大家一起經(jīng)歷的,他們拼死從火海里逃出來,護著楊副使和楊世子,拼命往岸上游。楊世子會游水,可是楊副使沒有水性。幾人中以劉靜的水性最好,他拖著楊副使向岸上游去,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岸上還有埋伏,箭如雨下。當時大家忙著躲避羽箭,聽到劉靜的慘叫聲后,才知道劉靜已經(jīng)中箭,再然后,就看到楊副使也中了箭。 可是,是像阿蝦說的這樣嗎? 楊副使之所以會中箭,是因為楊世子在水下把他托了起來。 “副使畢竟不會水,也不能在水下待著,或許楊世子一時慌亂,沒有想到那箭恰好就射過來吧?!痹S安囁嚅地說道,這種事情還真的是不知該如何來說,無論怎么說,好像都不對。 “怎么可能!”路友是個暴脾氣,聲音大得嚇死人,許安連忙捂住了他的嘴,路友使勁甩開他,強忍著壓低了聲音,低吼道,“這種事情,若是我想不到,那有可能;你們想不到,也有可能,但是楊世子是什么人?他能想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