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這是干什么？林楚有些迷糊的想。

殷卓離探著頭提示：“娃娃！快下來，吃飯了，牢里一天就供應(yīng)一頓飯，這頓沒吃就得餓一天了。”

哦？是吃的呀！這是要緊事。林楚利索地下床，在就餐區(qū)找到了簡陋的餐具，左邊牢房那個被稱為老妖的人已經(jīng)十分優(yōu)雅的跪坐餐具前，感知到林楚投過去的目光，便側(cè)了身微點了個頭。牢里的光線很暗，看不清老妖的容貌，但只憑剪影體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態(tài)度已經(jīng)能讓人傾服。

林楚雖不喜言談，但若是遇到氣質(zhì)風(fēng)度讓他感覺舒服的人，他也會態(tài)度和善的略加示好。因而老妖側(cè)身示好后，林楚回以了相同的動作。

殷卓離瞅見了，心里不平衡了：“娃娃！你這樣不行吶！老夫跟你聊了那么久，你愣是不理我，老妖什么都沒跟你說，你倒是理會他了？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林楚沒理會殷卓離，正好獄卒已經(jīng)將食物抬到了，他立刻把碗遞了出去。

牢房的食物十分簡陋，一碗沒幾片葉子的野菜湯，一塊黑乎乎的餅，掌心大小，有點硬。

林楚小咬了口餅，辨出了餅的成分，高粱、蕎麥為主，摻了些殼，還摻了些土。吃起來很粗糙，好在對他來說并不是咽不下肚的食物。他盤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吃著，偶爾端起野菜湯喝上一口。

老妖的吃法要文雅得多，他將餅子掰成小塊浸入湯中，待泡軟了才開始吃。

殷卓離的吃法則要豪邁得多，三下兩下就把餅吃下肚了，端起野菜湯豪飲一番，之后就往地上一趟拍著肚子感嘆：“真舒服！”

話音落，他對面牢房里就傳出十分不屑的冷哼聲：“這什么東西？喂狗的嗎！”說著那人就將碗砸到了地上，將餅扔出了牢房。

殷卓離見狀，趕緊伸出消瘦枯槁的手，使勁去夠那塊被丟出來的餅，夠到了就十分歡喜的抓在手里，又是三下兩下吞了下去，吃完還嘲諷了下對面牢房：“今兒吃兩份！太爽了！”

對面牢房立刻鄙視：“切！瞧你的德性！狗都不如！”

殷卓離不為所動，摳著鼻孔，林楚默默低頭，說話之人的聲音他認(rèn)識，農(nóng)稅司長卿張術(shù)，他的頂頭上司。此人貪得無厭，媚上欺下，處事不公、仗勢欺人，若不是太子罩著，又把陸劍羽這尊大神哄高興了，早就被人彈劾了。就算是連夜被逮進(jìn)了牢里，他依舊不知收斂，不過……這次的事似乎透著邪！林楚想起昨晚上車后，車?yán)锏哪切┬泄汆止具^，那個精瘦男子叫黃數(shù)，是太子的人，農(nóng)稅司也是屬于太子的勢力范圍，讓自己人逮自己人，不就是在網(wǎng)開一面嗎？既然要網(wǎng)開一面，那弄得這么聲勢浩大又是為了什么？還連帶著拖上了他？

林楚小聲失笑了下，冷不防咬到餅里摻雜的石頭，輕輕抽痛了聲。

老妖注意到了異樣，適時開口：“這位公子，牢里的餅太硬，雜質(zhì)又多，直接吃下去不舒服。不如像我這樣，泡軟了再吃?！?/br>
林楚想想老妖的話有理，便道了聲謝，照做了。

這下殷卓離徹底炸了，拖著鎖鏈飛快爬到木欄邊，不爽的吼：“不厚道哈！人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什么事兒都還沒套到，你倒捷足先登了？”

老妖輕輕一笑：“沒能耐就不要逞強(qiáng)，這么明顯就能知道的事，你套了那么久還沒得手，還好意思指責(zé)我？”

“行啊！那你套?。∵@娃娃軟硬不吃，我就不信你套得出來？”殷卓離不屑的挑釁。

老妖已從昨日兩人間的對話看出，林楚是絕不會主動告知的，便笑道：“這位公子不肯說，別人會說。昨天晚上吵了一夜，進(jìn)來這么多人，你問他們就是了。”

“對哦！我怎么沒想到?！币笞侩x高興的拍了下木欄，對林楚得瑟，“娃娃，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哦?！?/br>
林楚見餅已經(jīng)泡軟，彎腰捧起碗開始吃，絲毫沒在意殷卓離的得瑟，他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人，想問就去問吧！

殷卓離見林楚不予理會，有些氣餒的用鎖鏈刮著木柱，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去找人問。

老妖則側(cè)身打量著林楚，他閱人無數(shù)，見過不少心志堅定之人，確實絕大部分的手段對他們都是無效的。但畢竟是人嘛，人是由各種復(fù)雜的心里情緒念頭組成的，再堅定的人，在心中總會有一個漏洞，用來裝最在乎最在意的人或事，情緒或者念頭。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卻有些不同，他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看清這點后，老妖對林楚來了興趣，殷卓離一直關(guān)注著老妖的舉動，兩人畢竟深交多年，一個簡單的打量就讓殷卓離知道了老妖的想法，他立刻丟了鎖鏈，挪到了牢房前，對對面牢房的人說道：“欸？這人是誰??？你認(rèn)不認(rèn)識？”

☆、第005章

殷卓離的態(tài)度甚是輕蔑，口氣也并不客氣。張術(shù)平時受慣了別人的奉承，哪受得了這種態(tài)度，加之對方問得又是林楚的身份，一個無品小吏，陸劍羽玩過的人，到了牢里還擺譜，弄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張術(shù)的怒氣立刻上來，尖酸刻薄的說道：“他呀？他可是能人！我農(nóng)稅司里的有個行官叫陸劍羽，你們知道吧！”

“姓陸？”殷卓離看出張術(shù)是故意提的陸劍羽，說明這人的身份不斐，西洛出名的武林世家里，飛星谷姓陸，便道，“飛星谷的人？”

“正是！現(xiàn)任谷主的嫡子，是我農(nóng)稅司下的行官?！睆埿g(shù)得意，又指了指林楚，“他叫林楚，是我農(nóng)稅司里的一個令史，令史你知道吧，無品的小吏。就是這么一個身份卑微的人，愣是爬上了陸劍羽的床，讓陸劍羽對他死心塌地寵愛有加。這不，這次農(nóng)稅司出事，陸劍羽跑了，跑之前還特意去找他呢！你說他能不能？”

殷卓離聞言微愣了愣，故意去打量了下林楚的反應(yīng)，見林楚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細(xì)嚼慢咽的吃著飯，心下不由贊許林楚的定力，轉(zhuǎn)頭對著張術(shù)翹了翹拇指贊林楚；“能！確實能！”

張術(shù)并未參透殷卓離的意思，以為對方是在附和他，便十分猥瑣的笑說：“聽說他的功夫挺好的，改天……讓獄卒安排安排，我們也嘗嘗！”

張術(shù)已深陷大獄，還敢如此張揚，殷卓離是人精，立刻就覺察出農(nóng)稅司一案有貓膩，趕緊奉承著套話：“哎呦！看得出大人您才是能人！”殷卓離翹起拇指，“這地方是出了名的有進(jìn)無出，大人您恐怕只是幾日游吧！”

張術(shù)被奉承得精神抖擻，搖頭晃腦的說道：“別看我農(nóng)稅司除了陸劍羽，一個不落都進(jìn)來了，可以昨晚上負(fù)責(zé)這次行動的是宸王和兵馬司行官黃數(shù)，黃數(shù)是太子的人，我農(nó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