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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對方為難了起來。“怎么辦?我們只剩一副擔架了。”此時,一道讓柯萊覺得萬分熟悉的嗓子忽的接口道:“如果沒傷到要害,不一定需要這個,先下去看看再說?!?/br>“好,那我……”“我去?!蹦巧ひ粲执驍鄬Ψ?。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黑影敏捷地沿著坑壁幾個縱躍就輕輕松松落了地。柯萊瞇起眼,看著唐嶼從不遠處走近,他換了一件深色的沖鋒衣,肩挎急救包,腰上則綁著救援用的繩索,一步一步穿破迷霧行來,就跟一個救世主似的,高大偉岸。柯萊:“……”唐嶼上下掃了他一眼,除了衣服有些凌亂外,柯萊情況還算不錯,臉上也沒有害怕的表情。唐嶼于是轉(zhuǎn)身蹲到了地上的言鑫身邊查看。柯萊也立馬上前,剛一靠近,懷里就被丟了樣東西,他一看,是自己給言鑫取暖的外套。柯萊沒說什么,只把衣服穿了回去。“他沒事吧?”柯萊問眼前人,有點著急,“他手腳好像斷了?!?/br>唐嶼的手先在言鑫的頭和頸椎處輕輕摸了摸,又用手電看了他的眼睛和耳朵,然后脫下身上的包,從里面取了點東西墊在言鑫腦袋下方,將他的頭側(cè)向一邊,片刻柯萊注意到言鑫的耳道里有淺紅色的液體淡淡流出。他嚇了一跳,再看唐嶼的表情,眉眼無波,一派冷靜,一如既往的放貸臉,以往看得特別討厭,但是現(xiàn)下卻忽然讓柯萊覺得莫名安心。唐嶼轉(zhuǎn)手將手電朝坑口方向照去,聽見外面的人應聲后,唐嶼揚聲道:“腦部受到撞擊,腦震蕩,擔架先抬他!”說完,他又看向言鑫的手臂傷處,觸診確認情況后,唐嶼直接抬起對方的手腕,果斷地一個扭轉(zhuǎn),只聽咔咔兩聲,斷骨處便復位了回去。同理,唐嶼又這樣對待了言鑫的腿,他的手法特別迅速,迅速到唐嶼用樹和繃帶給言鑫纏上固定的時候,言鑫才覺得劇痛地醒轉(zhuǎn)過來。上面又吊下來一個救援人員,將那掛著的女生救了下來,查看了下,傷得沒有言鑫重。而他原本似要阻止唐嶼的,說是在不了解斷骨傷處的情況下就地復位會造成二次傷害,結(jié)果一看唐嶼那嫻熟的動作,默默地把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只幫著把人抬上了擔架。“我們的直升機就停在前面,但是加上另外那個重傷的,從這兒只能帶一個走?!本仍藛T分析形勢,“雖然可以再折返過來,但是霧越來越大,怕是一會兒飛機就沒法降落了?!?/br>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唐嶼已經(jīng)把那個女孩兒的傷也解決了,此時抬起頭道:“你們先把他弄走,我留下來等著?!彼傅氖窃诎Πι胍鞯难增?。救援人員想了想,同意了這個提議,沒辦法,目前的情況不同意也得同意。待言鑫被抬出坑后,唐嶼又把那女生給弄了出去。柯萊一直配合地看著他們安排,只在需要出力的時候搭上把手。待混亂的嘈雜過去,只剩他一個人仍然站在坑底,雙手環(huán)抱默默望天……半晌,往復了好幾回的人又一次跳了下來。柯萊對上唐嶼的臉,看著他朝自己伸出了手。柯萊沒有猶豫,一把握了上去。相比于自己的冰冷,唐嶼的手特別溫暖,暖到一瞬間竟有點發(fā)燙。唐嶼沒給柯萊用什么雙人繩索,能給予他們外力支持的人也撤走了,這個地方只剩他們?nèi)肆?。最后一次,唐嶼是僅靠雙手自己爬上去的,在身上還掛了一個大男人的情況下。柯萊知道輕重緩急,所以這回也沒什么好保留的,就這么死死抱著對方的腰,緊得落了地了一時也沒來得及放開。一抬頭對上的就是唐嶼那張死人臉。死人臉額前的頭發(fā)都亂了,一縷縷垂落下來,不高興地瞪著柯萊。柯萊沒跟他生氣,相反,他覺得周圍的霧氣就跟給對方打了柔光一樣,唐嶼的模樣望著特別有光輝。柯萊對他感激一笑:“謝了,唐醫(yī)生。”唐醫(yī)生的回復是一個驕傲地轉(zhuǎn)頭。被他們弄上來的女大學生還倒在坑旁,柯萊就見唐嶼走到她身邊,俯身輕巧地一提一掛,那人就跟麻袋似的被他扛了起來。柯萊一下沒回過味來。唐嶼還算體貼地解釋說:“沒飛機,沒車,走?!?/br>柯萊:????“可是天氣條件那么惡劣……”“就是惡劣才要走。”唐嶼邊說邊朝前邁步而去,“不想走就變成凍rou?!?/br>聽著這話,柯萊最后一點希望也破滅了,的確,那么大的霧,飛機下不來,車恐怕也找不到路,總不能讓救援隊鋌而走險吧,而等對方能上來的時候,怕是他們都已經(jīng)僵了。柯萊只能無奈地跟了上去。索道早已關閉,唐嶼帶柯萊走得似乎是一條小道,他大多時候都非常果斷,偶爾會停下來確認路線,那時柯萊才注意到他手中拿得竟然是一枚指南針。指南針……在高科技社會中待久了,總有種這還是史前文明產(chǎn)物的感覺,不愛戶外運動的柯萊更是幾百年都接觸不到的東西。但是對于這丫會隨身攜帶指南針,柯萊覺得這種習慣真是很……很妙。隨著周圍迷霧的加深,能見度也越來越低,柯萊的整個視野中,仿佛只剩下前方那個領路的人,他的背影寬闊,即便身上背了個負擔,步伐依然穩(wěn)健,且充滿絕對的自信。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僅有的幾次接觸中,柯萊對唐嶼的個人能力已經(jīng)不做懷疑了,哪怕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再生人勿進,但他就是一個值得信任,也值得依靠的對象。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腳下一軟,險些整個人往前栽倒。千鈞一發(fā)之際,前方人驀地轉(zhuǎn)身,一把將柯萊撈過,將人扶穩(wěn)。“謝、謝謝……”柯萊抹了把頭上的霧水,勉強扯開笑容。唐嶼看著他:“停一會兒?”柯萊搖頭:“不用了,我還好?!?/br>唐嶼盯了他兩眼,一甩手,把那姑娘放下。然后從身側(cè)抽出一把匕首來,摸索著走到一棵樹前,唰唰兩下切了一根樹干下來,又從包里拿出繃帶,在上面厚厚纏了一圈,倒上酒精,啪得點起火,一只簡單的火把就做成了。柯萊看著唐嶼上前將火把遞給了自己,用那沒什么感情的聲音說:“把雪烤化點,喝口水。”眼前那人的臉被火光映出橙紅的色澤,莫名將深邃立體的五官都柔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