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抱住顧行端的腰身，將顧行端帶出了水面。不過顧行端個子比他高，也比他更重，才一會兒的功夫，杭清就覺得抱著顧行端實在太吃力了。不過顧行端是什么人？大反派，大變態(tài)呢。幾乎是頃刻間他就醒過了神。

“杭清？”顧行端怔了一下，臉上分明浮現(xiàn)了不可思議之色。

杭清原本就因為饑餓而手腳發(fā)軟，這會兒更沒力氣搭理顧行端，他看向了不遠(yuǎn)處游來的司機和助理，頓時松了一口氣。可算能把顧行端給扔出去了……杭清的手抵住了顧行端的背，然后他將顧行端往助理的方向用力一推，自己卻往下沉了沉。這對于杭清來說，當(dāng)然不算什么。

他伸展開酸軟的手臂，正要往外游，腿卻突然抽筋了……

加上這會兒脫力感尤其的明顯，杭清疼得眼前陣陣發(fā)黑，手腳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了，沒幾下就開始往下沉了……杭清手腳僵硬，連撲騰的動作都施展不出來。那頭顧行端被猝不及防地推向了助理和司機，等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就看著杭清突然沉了下去。

顧行端臉色一沉，厲聲喊道：“杭清！”

司機和助理不敢放開他的手，甚至還拼命地抱住了顧行端。

顧行端的臉色駭人得可怕，他掰開了司機的手：“去救人！去！”

“先生、先生……”

助理咬咬牙，松手游了過去。顧行端陰沉著臉，也勉強劃動著水朝杭清而去。顧行端伸出了手，他的手臂長，一手就撈到了杭清的手腕，但是水里很難使得上勁兒，顧行端的手掌只匆匆擦過了杭清的手腕，然后他就看著杭清沉了下去。

杭清在水里吐了個泡泡。

深色的海水吞沒了他的臉。

……就差五點了啊！

杭清不甘地沉進了黑暗之中。

……

警車、救護車都來得很快，顧行端渾身濕透地站在了橋邊，面色鐵青，拳頭緊握，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顧先生……”護士顫抖著喊了一聲。

顧行端動也沒動，直到打撈隊將人帶了上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個方向，卻有些不敢靠近。

護士忍不住跟著看了過去，卻見打撈隊?wèi)牙锉Я藗€青年上來，青年生了一張極其出眾的面孔，哪怕這時候泛著青白色，也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護士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可惜了……”

話音剛落下，她就察覺到身邊男人的目光冰冷可怕極了，像是恨不得將她生撕了一樣。護士打了個哆嗦，低聲問：“顧先生，您不上車嗎？”

顧行端還是沒說話。

別的醫(yī)生護士圍上了那個青年。

最后來的是法醫(yī)。

顧行端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那個護士根本不敢再站在他的身邊。

顧行端緊緊盯著杭清的方向，腦子里還沒能完全轉(zhuǎn)過彎兒來。直到看見法醫(yī)伸手去檢查，顧行端終于挪動了腳步，他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人，大步走過去，將杭清抱了起來。

那一刻，他感覺到懷里的人，是那么的輕。

……

杭清死了。

他在奧運會上的一千五百米泳的表現(xiàn)，讓無數(shù)粉絲都忍不住在網(wǎng)上大呼，他似乎就是從水里生出來的一樣。不然怎么能游得這么漂亮？不然怎么能長得也這么漂亮？

看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那個剛剛升起來的游泳新星，他死在了大海里？

不可能！

才剛剛粉上杭清的無數(shù)粉絲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官方通告他們不敢轉(zhuǎn)發(fā)，一直等著公安機關(guān)站出來辟謠。但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杭清死亡的消息越傳越烈，卻始終不見辟謠。

他們這才接受了，原來真的有天妒英才這回事。

“生于水，而死于水?！辈恢朗钦l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從此深深地刻在了所有曾經(jīng)粉過杭清的人心底。他來的時候，是以極其突兀的方式，驚艷地落入了大眾的視線中，他走的時候，也是以極其突兀的方式，就這樣走了……像極了一現(xiàn)的曇花。

但越是稍縱即逝的東西，就越是讓人難以忘懷。

杭清死在了最美好的年華，最為出彩的時刻，所有人都還捏著他在奧運會上的視頻……一時間，杭清的名氣甚至超越了娛樂圈的無數(shù)當(dāng)紅明星，一躍成為了國民第一人。

轉(zhuǎn)眼就到了葬禮這一天。

不少人從外地趕來參加杭清的葬禮。

杭父徹底白了頭，他茫然地看著來祭奠的人們，腦子里想起了很多事。他以前是運動員，也曾有過輝煌的時刻，他希望兒子也能擁有那樣的輝煌。但現(xiàn)在是擁有了，甚至是擁有了更高更多的輝煌。但是杭清不在了……

不在了。

“先生？”助理抬頭看了看顧行端。

顧行端駐足在那里，沒有動作，他突然轉(zhuǎn)身往外走：“沐澤和蘇蕊，誰也不許放進去?！?/br>
“您、您不進去嗎？”

“不了……去把魏光提出來。”顧行端大步走回到了車?yán)?，座位旁放了一個大盒子，盒蓋是打開的，里面塞滿了信。

還有好多封沒給出去啊……

還有好多封他還沒拆開來看過啊……

顧行端死死地握住了盒子的邊緣，仿佛從那些信封層疊的間隙里瞥見了杭清的臉。

·

這次死亡并沒有預(yù)想中的那樣可怕，杭清甚至沒太能感覺到痛苦，也許是系統(tǒng)動了手腳吧。杭清很快恢復(fù)了意識，當(dāng)他睜開眼睛之后，不出意外的，他果然是回到了系統(tǒng)空間。

“歡迎回來?！毕到y(tǒng)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杭清實在累極了，還覺得饞極了，他舔了舔唇，干脆地躺了下去：“……有吃的嗎？”毫無疑問，第一次任務(wù)就失敗了。還是在就差五點的時候，他死掉了?？磥磉x個死得早的炮灰角色也不好啊，他還是沒能逃過原主的命運。杭清心里有些不大痛快，這會兒就更不愿意提起任務(wù)了。

系統(tǒng)似乎遲疑了一下，隨即才應(yīng)答道：“有的，你的獎勵?！?/br>
話音落下，杭清就聞見了飯菜的香氣。

其實回到系統(tǒng)空間他就并不會餓了，但杭清仍舊有種饑腸轆轆快要發(fā)瘋的感覺。他坐起來，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面前的飯菜。就在這時候，杭清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眼格外灼熱地盯著自己。杭清皺了皺眉，朝著系統(tǒng)的方向看了過去：“怎么了？”

系統(tǒng)淡淡道：“你這副皮囊果然很好看?！?/br>
杭清漫不經(jīng)心地往嘴里塞了口吃的：“……是很好看，就是有點兒過頭了。”搞得他都變身瑪麗蘇文女主了。

“恭喜你，任務(wù)成功?！?/br>
杭清的動作一僵：“成功了？”

“在你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反派好感度滿了100?！?/br>
杭清頓在了那里，心情復(fù)雜得說不出話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