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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飛出去準備和易老爺進行點觸及靈魂的對話。 易楨沒有停留, 區(qū)區(qū)一柱香時間就輕飄飄落在了和道長約好的地方。 豐都城外的慎求道觀。 這道館規(guī)模不大,簡簡單單的, 門口種了許多萬年青,觀主和李巘道長似乎有一點交情。 道觀原本不是道觀, 是一戶人家的院子。據(jù)說那是對夫妻, 多年無子, 渴求子嗣卻無果, 丈夫便養(yǎng)了許多鶴, 只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來照顧。后來不知怎么的,妻子忽然懷孕了, 又難產(chǎn)死了, 丈夫把鶴放走, 散盡家財,把院子送給道士,不知所蹤了。 因此這道館叫慎求。 易楨喘了幾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站在道觀門口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個小道士。易楨半蹲下去,扯出笑容:“麻煩你了,我找一下李道長?!?/br> 李道長正在和觀主看梅花。 現(xiàn)在已是早春,大約這觀里的梅花是早春開的品種,開得正艷。 易楨見到了李巘道長,和他一起往外走,一路上路過了許多梅花。 李巘問:“事情辦完了?不需要我?guī)兔???/br> 易楨點點頭:“都搞定了,我們快回去吧?!?/br> 她覺得既然不和人家在一起,就少用這些有的沒的去麻煩人家。 李巘笑道:“剛才小石頭說你急匆匆地來找我,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搞不定要我?guī)兔?,才直接和觀主辭行了?!?/br> 易楨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是匆匆忙忙逃出來的,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什么!你和觀主有正事沒講完嗎!那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嗎!我可以一個人回去!” 李巘搖搖頭:“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里面的梅花開得好,許多年沒見開得這么好的梅花了?!?/br> 易楨:“是這里的觀主喜歡梅花嗎?到處都是梅花?!?/br> 李巘:“不是,原先就有的。來的路上和你講過這個道觀的名字了,是原先的主人種下的。” 易楨頓時覺得這梅花有些凄艷。 易楨碎碎念:“孩子也不是很重要啊。一對相愛的夫婦實在想要孩子,大可以去抱養(yǎng)一個嘛,高齡產(chǎn)婦真的太危險了……” 李巘也不反駁,只是說:“自己做出的決定,因果自承罷了?!?/br> 其實李巘道長很多時候都這樣,他就是單純覺得別人的事情自己不需要插手、不需要過多評價,一個故事因果分明,就是完整的結局了。 易楨已經(jīng)快要邁出了道觀的大門了,忽然問:“觀主會告訴別人我們來過嗎?” 李巘搖搖頭,小聲說:“我特意和他說了,應該不會?!?/br>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抬起頭,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往自己的右側方——也就是易楨的前方看去。 那里是一排萬年青。 萬年青下站著一個人,原本仰頭在看道觀的牌匾,察覺到他們出來了,落落大方地看了過來。 易楨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只是依稀看清楚了身形和服飾,整個人就慌了,立刻條件反射地轉(zhuǎn)身,想往李巘道長身后躲。 易楨其實知道他既然能找到這里來,估計跑路是沒戲了,但還僥幸想著萬一沒看到她呢。 李巘道長見她往自己身后躲,立刻意識到來人恐怕和她有舊,估計剛才她急匆匆地跑回來也是因為此人。所以雖然手臂往后護了護,但是反而更加認真地看向了萬年青下站著的黑衣男子。 月亮微微露出一點點薄薄的光,那人著黑衣,外罩了一件厚重的披風,披風上用金線繡著麒麟。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同樣在打量他。 見他們倆站住在道觀門口,黑衣男子也不介意,自己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的氣色實在是非常不好,身上又披著如此厚重的袍服,好像下一步就要被壓垮了、邁不出步子去了,但他終究是走到了李巘面前。 李巘已經(jīng)認出了他來:“姬城主?!?/br> 姬金吾第一句話卻是:“你躲什么?” 顯然不是在和李巘說話,而是在和他身后恨不得遁地走的姑娘說。 易楨不知道是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不敢吭聲,甚至不敢抬頭,正在一點一點往后挪,試圖趁身后的侍衛(wèi)一個不注意逃跑。 易楨在李巘身后怕得簡直要發(fā)抖了。 她不知道姬金吾知道多少。如果是只知道她被軒轅昂擄走,她大可以說自己是死遁跑出來的;但是如果知道她是在博白山就跑路了,易楨還要對他撒謊說自己是被軒轅昂擄走迫不得已,那估計明天就被掛在城門上了。 所以易楨決定在姬金吾透露出足夠多的信息之前先把嘴閉上。 李巘確是因為這句話徹底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在心里把“高門貴妾懷孕了所以逃跑”和“風流浪蕩姬城主”掂量了一下,頓時就推出了結果。 她腹中是他的骨rou。 姬金吾心中恰好想著同一句話。 確定室內(nèi)空無一人的時候,常清整個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驟喜驟悲,再加上修為崩潰,這么多事情紛至杳來,他向來生活在簡單而純粹的環(huán)境中,縱使心性堅定,一下子也有點受不住。 姬金吾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結局,但是看見室內(nèi)果然空蕩蕩的,依舊有點失望。他將自己的同胞弟弟勸上床休息,先命人把那盞所謂可以招魂的鎖蓮燈拿走、去藥鋪抓一副安神湯,隨后開始開導自己的胞弟。 姬金吾和杜常清沒有仇,相反,他們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雖然沒有玄之又玄的什么心理感應、感同身受,但是他們的關系確實比一般的兄弟要密切許多。 姬金吾在修行上并沒有特別大的成就,這么多年一直以杜常清為傲,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并不想和他起任何爭執(zhí)。 現(xiàn)在爭的人都沒了、早就死了,自然也沒有和常清繼續(xù)針尖對麥芒的道理。 等他如是這般開導完自己胞弟,遣人去請的醫(yī)修也到了,甚至抓的藥都熱騰騰的端上來了。 姬金吾給醫(yī)修讓出位置,走到屋外,覺得疲倦,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然后他聞到了手指上淡淡的血腥氣息。 姬金吾實在是太熟悉這種味道了。他從前為了根除蠱毒,試過換血療法,就是將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