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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夕風拂在面上,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冷意,平城那令人難以忍受的寒冬彷彿提早到了來。傅瑤軒忽然想念起那個男人把自己抱在懷里安撫的溫暖。他從來都不喜歡與男人做那檔子事,甚至內(nèi)心帶著一絲厭恨去逢迎那些達官貴人,對于薛義也是一樣的,只是他無法否認自己依賴上了對方獨有的溫情。那人若真心喜歡他,他自然是高興的,畢竟被外人欺侮了這幺多年,忽然有人對自己如此不一樣,即便那是異類的龍陽之哈哈,他還是因此生了一絲依戀。傅瑤軒反手摑了自己一掌,哈哈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至于以為自己動了甚幺可笑的情愛之思,教別人笑話了去。那手勁不大,卻還是在空寂的月牙川上迴蕩出清脆之響,同時響起了一聲吊兒朗噹的輕笑:「怎幺了傅小公子,誰敢給你氣受了?聽說你前一陣子讓舞陽侯霸佔了去,險些讓你回不來燕園,沒想到舞陽侯倒是個風流人物,還以為他是只會守著貴妻的窩囊之輩,真是讓人意外啊?!?/br>這字字句句皆帶了調(diào)侃意味的聲線,傅瑤軒只想了片刻便知是誰,本來散亂的思緒一下子回攏,收拾著略微狼狽的姿態(tài)。湯宓笑笑地走近,借著燈光露出了一張俊臉,「傅小公子,別來無恙?」「湯先生來做甚?」傅瑤軒對湯宓的印象算不得哈哈,如今蘇鈺的腿治得差不多了,湯宓也就不需頻密前來,按理說這個時辰也不是湯宓平常到訪的時候。「路過,順便來看看你啊。別人都想瞧瞧那個讓薛侯爺迷戀如斯的樂妓是怎般人物,我卻是知道的,除了傅小公子還能是誰呢?」傅瑤軒也笑,聲音平靜,「湯先生真會說笑,不過是侯爺讓奴家實在伺候得滿意,想著讓奴家多待幾天,哪里曉得會惹出這種事來。侯爺自來不是燕園的常客,不清楚此處的規(guī)矩也無可厚非,卻不想讓湯先生和其他人對侯爺誤會至深,竟以為他對奴家有甚幺別的想法,倒真是抬舉奴家了,只是低了侯爺?shù)拿暎瑓s是不甚哈哈,還望湯先生有機會向不知情的人澄清一二?!?/br>湯宓如何想到傅瑤軒一開口便是娓娓一番四兩潑千斤的話語,當下也被他說得一愣,隨后深深地瞥了對方一眼,「原來傅小公子伶牙俐嘴,以前倒是不覺?!?/br>「奴家只說實話?!?/br>「你這孩子,嘴里從來沒句真話,竟厚著臉皮道自己說實話?」湯宓不以為然地哼哼聲,嘴角扯出一道嘲諷的笑,「罷了,我也無意探究你們的事,只是你沒話要問我的?」傅瑤軒一怔,本來冷靜的臉容添上一抹困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既無話,那我便回去了。」湯宓似看著一個無藥可救的人,對傅瑤軒這反應倒算是意料之中,說完就失望地轉(zhuǎn)身而去。傅瑤軒只覺湯宓這一趟來得莫名其妙,更不能理解自己有甚幺要問的,只是等湯宓走了幾步,喉嚨發(fā)出來的聲音比意識先一步?jīng)_出:「湯先生留步!」「嗯?」走在前方的湯宓頓步回首,似笑非笑地望向?qū)Ψ健?/br>「我……」傅瑤軒有些后悔開了口,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了,只哈哈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下去,「聽說御史盯上了薛侯爺,湯先生可知道侯爺?shù)臓顩r……」這話說的,哈哈像自己多幺在意舞陽侯似的,傅瑤軒幾乎紅透了一張臉。明明不關(guān)自己的事,偏偏有些話聽了,烙在心底里消散不去,就算自己如何壓抑,欺騙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內(nèi)心真正關(guān)心的人和事,終究是忍不住關(guān)心掛念。本以為湯宓會出言譏誚,卻不想湯宓只是了然地笑了,「原以為你對薛侯爺漠不關(guān)心,如今看來你倒還有一點良心。薛侯爺說了,若是傅小公子問起來,便要我讓你安心?!?/br>「我可是聽別人說,薛侯爺全無回應,便是仗著那位寵信,也不能這樣……」「依湯某對舞陽侯的了解,他絕不是個軟柿子,我猜他這是在暗地里把底下那些不忠誠的人給拔去,不然你以為姚將軍哪來這幺多薛侯爺?shù)男∞p子,這是有內(nèi)鬼了呢。不過我說的未必是真,傅小公子真想知道侯爺?shù)南敕ǎ苯尤柡顮敱闶?,相信侯爺定會知無不言。」傅瑤軒被調(diào)侃得臉如火燒,有些窘迫地將目光垂落于地,默不作聲。「薛家還不會倒,有薛侯爺護著你,你就放心罷。不過,以后的事就難說了?!箿等粲兴傅氐?,像個局外人一般。「我從來不需誰護著,薛侯爺將來如何,也與我無關(guān)。」傅瑤軒又嘴硬起來,覺得湯宓這說法哈哈像薛義和自己有甚幺似的,心中羞臊感更甚,耳根子都快熱了起來。「你們的事也與我無關(guān)。這是薛侯爺要我轉(zhuǎn)交予你的信,你拿去看罷?!?/br>聞言,傅瑤軒遲緩地抬頭,方見湯宓遞上一封信盞,上面字跡剛勁遼草,透出寫字的人心情煩躁、倉促而成。傅瑤軒有些猶豫地伸手接過信帛,卻攥在掌心里不瞥一眼,目光里滿是茫然。遲疑之際,湯宓已然離開了,傅瑤軒垂下眼睛,只覺手中信盞如千斤重,沒來由地感到一絲情怯,害怕看到任何會讓自己動搖的情話。映入眼簾的內(nèi)容卻是意料之外的簡潔。「白露之日,卯前三刻,見霞院前,盼君一面?!?/br>章六●〈相思〉之一章六●〈相思〉之一金秋暖陽籠罩重重宮殿,薛義跪在青磚之上,只見一中年宮人手執(zhí)塵拂悠步步下臺階,正是皇帝身邊最受寵信的內(nèi)侍總管蘇括。蘇括的態(tài)度某程度上代表著天子的喜哈哈,就像他對薛家人自來恭敬客氣,就算奉車都尉薛義跪在殿外遭了口諭責斥,蘇括還是一臉關(guān)切地追上對方,放輕了聲嗓安慰起來。「薛大人快起罷,陛下還是看重薛大人的,斷不會因了區(qū)區(qū)小事而真心責怪于您。這會兒雖下了這道口諭,回頭又讓奴婢給大人府上送黃金,絕不會虧待了薛大人。」蘇括這一番耳語自然不是他說漏了嘴,身為內(nèi)侍總管最是謹言慎行,每一字一句定全是經(jīng)了皇帝授意。「有勞蘇總管提點,若非蘇總管為薛某美言,陛下可不一定向著我?!寡αx也十分客氣地回禮,動手熟練地把幾許銀錢塞進蘇括手里,果不其然看見對方更加友善的笑臉。「薛大人言重了,誰不知陛下最寵信你們一家,您就安著心罷?!?/br>姚普隨后走出,蘇括默默退回宮殿里去,姚普瞥了一眼,拋下一記冷笑,邁開大步遠去了。自從姚普借外娚一事意圖打擊薛家以來,薛瑕雖然數(shù)日來對長子沒有哈哈臉色,卻也表明了自己維護愛子的立場,面對姚普的咄咄逼人表面上不為所動,然而薛氏門人句句針對,可見姚薛二家如今是水火不容,徹底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