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嗚嗚”叫起來，沒叫兩聲，那可憐兮兮的呼喚就消失在一記深吻中。

肖雪塵將空氣嘴對嘴地輸送給谷小飛。

谷小飛睜大了眼睛。

水中世界頓時天旋地轉(zhuǎn)。

這個吻讓他身體酥軟，仿佛一條軟綿綿的海參懶洋洋躺在海底柔軟的沙子里。肖雪塵不是沒親過他——如果人工呼吸也算的話——但那次親吻他不記得了。他當(dāng)時昏迷著呢。這回和上回情形相似，不同的是，他這回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見肖雪塵在吻他。清醒地感覺到肖雪塵嘴唇的觸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心臟跳得有多快。

難怪人工呼吸可以救人。他稀里糊涂地想。被親一下心臟就跳得這么激烈，死人也能救活了。

因為他不再反抗，所以肖雪塵放開了他的雙腕。谷小飛傻乎乎地揮舞著重獲自由的雙手，卻又不知道該把它們放在那兒比較好。最后，他選擇將它們搭在肖雪塵后背上。

嘩啦！

肖雪塵將他從水里撈起來。他急忙攀住肖雪塵的脖子，整個人掛在對方身上。親吻仍在繼續(xù)，兩個人誰都不愿放開彼此。

谷小飛覺得這樣好奇怪，他和他崇拜的肖大俠在接吻，這樣豈不是褻瀆自己的偶像么？但感覺是如此美妙，他渾身暖洋洋的，不是因為泡在熱水里，而是因為有種無形的力量順著四肢百骸循環(huán)流淌，給他帶來無盡的喜悅和興奮。

就像夢想成了真。他想。

他渴望親近肖雪塵，渴望成為肖雪塵身邊無可替代的人，任何人都無法像他那樣占據(jù)著肖雪塵的心靈。他們已經(jīng)是最好的朋友了，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他們像好兄弟一樣，他們還能怎么更親近呢？

或許還有一個方法，但谷小飛不敢往那個方面思考。那個主意就像核彈，多看一眼都會爆炸。谷小飛將它封印在潛意識里，可是他仍然想和肖雪塵更親密，想到心都痛了。

當(dāng)他賽琳小姐喜歡肖雪塵的時候，他是多么難過，就像賽琳從他身邊搶走了肖雪塵似的。他明知自己這樣不應(yīng)該，卻瘋狂地嫉妒著賽琳。肖雪塵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誰都別想從他手上搶走。

他希望獨占肖雪塵。這份渴盼自私而幼稚，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但他控制不住地往那個方向暢想。

他要和肖雪塵在一起……比現(xiàn)在更加親密地在一起……

肖雪塵放開了他。

兩個人臉上都浮著淡淡的紅霞。谷小飛坐在肖雪塵腿上，摟著后者的脖子，兩人額頭抵在一起，只要其中一個人稍微前傾一些，他們就能再度親作一團。

肖雪塵□□，谷小飛渾身濕透。他們誰都沒有針對當(dāng)下奇怪的狀況發(fā)表議論。

肖雪塵拇指摩挲著谷小飛的下巴，少年的皮膚浸過熱水和霧氣，白得像是透明。他的動作溫柔得就像在逗一只小貓。

“小飛，我這人喜歡含蓄一點，”他說，“非要我說得那么明白么？”

“我不知道。”谷小飛猶豫道。

“你可以猜一猜?！?/br>
“我……不敢猜。”

“為什么？”

谷小飛咽下一口口水。他的嗓子火辣辣地痛。“我怕猜錯了。”

“我不會笑你的?！?/br>
“但是那樣你就知道我在癡心妄想了！”谷小飛叫起來。

“你在癡心妄想什么？”肖雪塵輕柔地問，“和我想的是一回事嗎？”

“我不知道?！惫刃★w眨了眨黑色的大眼睛。

“你猜啊?！?/br>
不需要猜。肖雪塵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不明白就真的堪稱智障了。

“但是你為什么對我……對我……”谷小飛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哪兒都配不上你，你怎么會看上我？”

“傻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毙ぱm笑著搖搖頭，“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谷小飛快融化在他的笑容里了。

肖雪塵只要對他這么一笑，他哪怕赴湯蹈火都心甘情愿。

“原來我那么嫉妒賽琳，是因為這樣啊。原來如此?！彼舸舻赝「字械乃?，“為什么我一直沒發(fā)現(xiàn)呢？”

“因為你傻?！毙ぱm毫不留情地說。

“那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我……？”

“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毙ぱm說，“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痛苦?！?/br>
谷小飛不想深究肖雪塵“忍耐”了些什么。

“這么說齊老板他們都看出來了，”他驚道，“他們?nèi)闯鰜砹?？就我一個什么都沒覺察？我、我怎么這么傻！”

如今回想起來，肖雪塵對他的態(tài)度，眾人對他們的反應(yīng)，全都有跡可循，可谷小飛每次不是誤解就是忽視了。如果他更敏銳、更聰慧一些該有多好！

“我這么傻，你還愿意要我么？”他可憐兮兮地問。

“當(dāng)然要。否則你被別人拐跑了可怎么辦？”

肖雪塵揉了揉谷小飛的腦袋，五指插入少年濕漉漉的黑發(fā)間，然后緩緩地將少年按向自己。

浴缸中的水嘩啦啦地往外漫。浴室地板幾乎成了一片汪洋。那塊如同小船的肥皂在水面漂來漂去，不時被一個浪頭打翻。

作者有話要說：肥皂：我劃船不用槳，全靠浪。

第115章捕捉

“你們兩個今天為什么都一臉傻笑？”

顧旭陽的目光在肖師兄和谷小飛臉上轉(zhuǎn)悠，身為警察鍛煉出的敏銳感官告訴他，短短一夜間這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改變，不是普通的改變，而是不可逆轉(zhuǎn)的質(zhì)變。

谷小飛聞言急忙將咧開的大嘴收回去，努力擺出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但是他再怎么努力，嘴角的抽搐還是背叛了他。顧旭陽覺得他憋笑肯定憋得很痛苦。

“我天生愛笑?！惫刃★w逞強。

“我沒笑?！毙ぱm嚴肅道。

“師兄，我是誰啊，你糊弄誰也別糊弄我啊。你嘴角上揚已經(jīng)超過10°了，還說你不在笑！”

“你是量角器成精？”肖雪塵嘴角向下一彎。

顧旭陽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昨夜師兄喝多了，是谷小飛扶他回家的，莫非兩人有了什么突破性進展？

顧旭陽yin邪一笑，沖師兄豎起拇指。肖雪塵清了清嗓子，望著天空，假裝沒看見。顧旭陽心想，這兩個人有了進展還不知道誰上誰下呢，看體型應(yīng)該是師兄在上，但是谷小飛甫一出場就充滿了扮豬吃虎的氣質(zhì)，沒準師兄一時大意在他面前栽了跟頭。于是顧旭陽轉(zhuǎn)向谷小飛，也對他豎起拇指。谷小飛心領(lǐng)神會地笑起來，然后捂住嘴，瞪著顧旭陽，黑眼睛仿佛在說：我沒笑！你不要逗我笑！

哎喲喲，想不到他這位冰山師兄也能被谷小飛的熱情融化，真乃可喜可賀。他得尋個良辰吉日向師父師叔報告喜訊。

“師兄，你知道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