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幾分鐘就掉線？

谷小飛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訥訥地說：“肖大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笑?！?/br>
肖雪塵性格冷淡，表情本來就少，笑容更是罕見，仿佛這污濁的世間沒有什么事值得他開心一般。

今天面對谷小飛，他竟然破格地笑了一下。肖雪塵自己都覺得這樣實屬稀有。

谷小飛認真地說：“肖大俠你應(yīng)該多笑一笑，據(jù)說可以抗衰老的。呃，我不是說你老，我就是……唉我嘴笨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就是覺得你笑起來真好看……”

夸肖雪塵好看的人向來不少。他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從不把那些贊美放在心上，可被谷小飛這么一夸，他莫名地生出了幾分快意，連心情都分外愉快起來。

“那也得有值得開心的事才行?！彼苏袂?。

這么說，我負責干家務(wù)讓肖大俠很開心？谷小飛納悶。肖大俠的笑點還真是蠻奇怪的。難怪他從來不笑，原來不是沒有幽默感，而是笑點天生比較清奇嗎？

吃過早餐，肖雪塵主動表示應(yīng)該由他洗碗，被谷小飛攔住了。谷小飛擼起袖子，包了家務(wù)活。肖雪塵坐在客廳，聽著廚房中傳來的水聲，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什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老爺……有點罪惡感。

“我送你上班吧？”他問。方心鶴的貓咖上午十點才開張，慢吞吞地晃悠過去也是來得及的。

——撲通！廚房傳來一聲巨響。

肖雪塵急忙沖過去，只見谷小飛面朝下趴在地上，這回是真摔倒了。肖雪塵把他扶起來，谷小飛背靠櫥柜，揉著自己的鼻子，一臉傻笑。

記得畫家室友談戀愛的時候，常常為了討女孩子歡心而接送她上下班，順便奉上早點夜宵。肖大俠沒有跟自己談戀愛，卻對自己這么上心，谷小飛感動得一陣恍惚，一個沒注意就滑倒了，鼻腔里噴涌出一股激動的熱流……

他一抹鼻子，滿手是血。

肖雪塵見狀先點了谷小飛的xue道，給他止血，然后找來家庭醫(yī)藥箱，幫谷小飛擦掉臉上的血跡。

“哪里痛么？”

“哪里都不痛！”谷小飛撲到肖雪塵身上，用力摟住他的肩膀，緊緊揪著他后背的衣服，因為鼻孔被棉球塞住，聲音甕聲甕氣的，“我就是高興，得意忘形了……肖大俠你人真好！”

“送你上班就算人好？你的標準未免也太低了?！?/br>
“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谷小飛用力蹭了蹭他。

柔軟的發(fā)絲刮著肖雪塵的脖頸，癢癢的，讓他想笑。這么會撒嬌，比起方心鶴家的貓來不遑多讓，卻……并不討厭。

***

上車之后，谷小飛系上安全帶，說：“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么？”

“肖大俠你輕功這么好，去什么地方直接輕功飛去不是更快？為什么要開車？怪污染環(huán)境的，還經(jīng)常堵車?！?/br>
肖雪塵一愣，自從人類發(fā)明代步工具以來，這么深奧的問題他可從來沒思考過！

“你的跳躍運動也很厲害，你送外賣不是照樣騎摩托車？”他以問代答，將皮球踢回給谷小飛。

“可我那是公司的規(guī)定??！”谷小飛眨巴眨巴眼。

“這……”肖雪塵冥思苦想，“古代的俠客輕功卓絕，出行也要騎馬，這是……”

“哦！我懂了！”谷小飛突然叫道。

——你又懂什么了？！

“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對吧！”谷小飛美滋滋地沉醉在自己完美的推理中：香車寶馬、名劍美人，大俠就要活得風流瀟灑，所以寧可不方便一點也要開車。當大俠可真不容易！

***

“老板你招了新人進來？這么說我失業(yè)了嗎！”

貓咖的打工眼鏡娘小綺一聽說谷小飛今天開始上班，立刻就地蹲下抱膝嚎啕大哭起來。

“太過分了！新人換舊人??！我在這里干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么對待我！還有沒有人性！”

方心鶴站在一旁滿臉黑線：“怎么叫失業(yè)呢，我又沒辭退你，不僅沒失業(yè)，還高升了呢！你看，我給你找了個打下手的來，從此以后你就是……嗯，就是領(lǐng)班了！”

“真的嗎！”小綺猛然抬起頭。

“當然！來來，小飛，小綺是你的直屬上司，你就服從她的安排，有不懂的要多向前輩請教，明白了嗎？”

“明白！”谷小飛氣壯山河地回答，“小綺姐，請多指教！”

小綺破涕為笑，拭去淚痕，拉起谷小飛的手說：“你看我真是的，讓你看笑話了，我?guī)闶煜ひ幌颅h(huán)境吧！”接著帶谷小飛參觀貓咖的前廳后廚去了，留下方心鶴、肖雪塵和一堆貓在店里面面相覷。

方心鶴打破尷尬的沉默，笑盈盈地問：“你們昨天過得還順利吧？”

肖雪塵：“……？？？”師叔這個問題聽起來怪怪的……

“我沒別的意思?，F(xiàn)在的年輕人啊各有各的性格，需要時間磨合，相處久了自然就習慣了?！?/br>
……磨合什么？又不是結(jié)婚？？？

“反正是為了武林大會做準備，我一切聽師叔安排就是了。”肖雪塵無可奈何地說。

“?。〗裉煸趺催@么聽話！師叔我突然有了種孩子長大的欣慰感！”

肖雪塵扭頭就走：“我去趟武館。”

“慢走?。　狈叫您Q在他背后揮舞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小手絹。肖雪塵覺得師叔以后金盆洗手可以改行當魔術(shù)師，絕對比練武有前途。

***

小綺帶谷小飛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指點他日常工作的范疇。光榮升任領(lǐng)班之后，小綺端出前輩的架子，教導谷小飛怎么照顧貓怎么接待客人。谷小飛恭恭敬敬地聽著，把小綺的話當圣旨一樣接受。

“原來養(yǎng)貓這么復雜……跟我們鄉(xiāng)下散養(yǎng)的方式好不一樣……”谷小飛感慨。

小綺得意：“科學養(yǎng)貓才能養(yǎng)出好看的貓，貓不好看客人怎么會來。而且我們這里有些貓還是有血統(tǒng)證書的品種貓，嬌貴著呢！”

“方師叔明明是武林人士，怎么會來開店？”

“這有什么奇怪的，老板他們家本來就是徽商世家，老板出來做生意不也很正常。而且武林中經(jīng)商的人也不少，譬如悅來集團和龍門集團，不但是餐飲屆的巨擘，在江湖上也鼎鼎有名。而且最重要的是……”

小綺忽然壓低聲音，詭秘地說：“老板是大隱于市潛心練功呢。許多武功不都是以模仿動物為基礎(chǔ)么？比如猴拳、螳螂拳什么的。老板養(yǎng)貓其實是為了從貓的行為舉止中參透一套功夫。待老板不日神功大成，這套武功便叫作……”她思索了幾秒鐘，篤定道，“打貓棒法！”

谷小飛瞠目結(jié)舌：“真的嗎？”

“哈哈哈哈你也太好騙了！這些貓可都是主子，怎么舍得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