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楚你對孫制作的看法，你說，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們再無交集？”

柳城想過否認，連面對孫晨，他都沒能誠實，怎么可能在乎對顧清秋說謊？只是，謊言未必能解決問題。他不可能真的把孫晨關在家里，顧清秋只要稍有懷疑，守在附近見到孫晨，一旦揭穿，到時候柳城反而毫無轉圜余地。

為了不讓顧清秋有機會見到孫晨，他只能替后者先打發(fā)掉不速之客。

“所以，你找他什么事？”

顧清秋遲疑了一下：“我希望能當面和孫制作談?！?/br>
柳城肯定搖頭：“你只能選擇讓我轉告，或者放棄。”

顧清秋不覺微微皺眉，他曾給了柳城那么多容忍，但現(xiàn)在顯然不再需要如此：“柳城，你沒有權力不讓我見孫制作?！?/br>
“可我有權阻止他見你。如你所見，現(xiàn)在我和孫晨在一起了，我不希望他見到我的前情人，免得想起以前不怎么開心的事。”

顧清秋在微頓后倒是透漏出一絲理解的態(tài)度，他甚至為此安慰柳城：“孫制作不是小氣的人，他決定一件事過去了那這件事就是過去了，他只關注當下，不在乎過去?！?/br>
“可我在乎?！绷遣呗缘赜密浕膽B(tài)度以退為進。

大概從來沒有見過柳城這一面的顧清秋愣愣看了前者好一會兒，最終，他用嘆息把想說的話咽下，接著，選擇妥協(xié)?！拔襾硎菫榱说氖虑?。”

“據(jù)我所知，這個節(jié)目已經(jīng)無限期擱置了？”

顧清秋躊躇著，臉上閃過慚愧，同時又帶著某種破釜沉舟的勢在必得。“孫制作的離職手續(xù)還沒有走完流程，理論上，他還是這個節(jié)目的總制作……你應該也知道昨天我們確認了事故后果，現(xiàn)在，必須要提交事故調查報告……”

作為商人，同樣利益至上的柳城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明白了顧清秋吞吐中的來意。其實，這件事本身也很好理猜測。在昨天，的事故營救工作已經(jīng)全部結束，參與節(jié)目的嘉賓路小滿奇跡生還下來，可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吳飛喪生。無論事故鑒定的結果如何，這次意外的責任總是要有人承擔——于是，顧清秋來找孫晨了。

從柳城的表現(xiàn)，顧清秋顯然明白自己不用作更多說明，但他急急解釋：“如果我來簽這個字，我就得引咎辭職，孫制作正好也是不做了……你也知道，這次事故是天災，不論誰簽字，都不會有其他后果的……而且這本來也是孫制作要做的節(jié)目，所有的環(huán)節(jié)都是他……”

“別說了！”柳城厲聲打斷。和顧清秋分手的時候，他有感覺到對方多少有點功利心，但那沒什么，柳城從來不討厭有野心的人，可是，此刻聽對方用推卸責任的態(tài)度一句句扯孫晨，這讓他惱火至極?！澳阕詈孟冉o我搞清楚，這不是孫晨的責任。”

“我知道?？墒?，這也不能算是任何人的責任?！鳖櫱迩锱徍蜌夥?，“柳城，我知道你想保護孫制作。可是，簽這個字對孫制作沒有什么太打的影響，可如果他不簽，我的前途就全沒了?！?/br>
“他難道就不是嗎？如果他簽字，他的履歷里就會有這件事，以后他又怎么繼續(xù)做制作？”

“他不做制作節(jié)目還可以做很多事。不是說他是牛津大學畢業(yè)的？”顧清秋猶豫了一下補充，“而且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繼續(xù)從事電視行業(yè)?！彼麤]有明說，但顯然在暗指當初柳城讓孫晨丟了工作的事。

柳城慢慢冷靜下來。他的確沒有資格苛責如今顧清秋的行為，另一方面，孫晨即便想繼續(xù)從事電視行業(yè)，柳城也絕對有能力幫助對方實現(xiàn)。簽這個字對孫晨來說的確意味不了任何事，而如果柳城不同意，顧清秋則一定會繼續(xù)設法找孫晨。柳城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就現(xiàn)在，他和顧清秋一直站在門口的狀況已經(jīng)讓他異常急躁，唯恐孫晨因為什么事過來打開門。

在權衡了所有的利益得失之后，柳城作出決定——

“你把事故報告給我，我讓孫晨簽完字之后會讓人送去給你?！?/br>
顧清秋沒想到自己能那么輕易說服柳城，在原地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拿出相關文件?！爸x謝你，柳城?！彼⑽⒁苫蟮氐乐x。

柳城知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很反常，為了不讓顧清秋有機會察覺真相，他刻意聳肩：“孫晨答應我不會再做節(jié)目，我就當這個是他的保證書。這次我?guī)土四?，希望以后有麻煩你也不要再來找我們幫忙了?！?/br>
說謊真的就像一部再也不會停下的列車，啟程之后，速度越來越快，搭乘列車的人越來越?jīng)]有機會下車。柳城不知不覺間便做到面不改色的對謊言脫口就來。

他只是暗自嘆了口氣，在打發(fā)走顧清秋之后，用鑰匙打開面前的房門。

這扇門在過去柳城打開過無數(shù)次，只有最近這段日子，才真正體會到“回家”究竟是什么感覺——然而，這個“家”不過就是海市蜃樓?；蛟S一眨眼，便會消散得無影無蹤。

☆、第13章

“我回來了?！?/br>
柳城在走進門的時候說。房間比他想象中昏暗，平時客廳會亮著燈等他，但此刻，柳城只從旁邊的餐廳看到昏暗的光線。

很快，孫晨從餐廳方向走出來。他在今天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套裝——當初為孫晨采購衣物的時候，孫晨自己傾向于休閑款式，這套白色禮服是柳城看中，說孫晨穿著一定好看才買的，孫晨沒表達自己是否喜歡這套衣服的態(tài)度，后來也沒什么機會可以穿，沒想到，今天沒事在家，他居然穿了那么一身。

“我果然有預言的能力。你穿這套衣服太讓人驚艷了?！绷窃谔岢鲆蓡柷埃紫劝涯X海里排第一的念頭拿出來一本正經(jīng)地交代一番。

孫晨的眼中閃過高興的笑意：“你能喜歡就好，畢竟這是你花錢買的衣服?！?/br>
柳城裝模作樣著假裝受到冤屈：“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不是錢，而是心思?！?/br>
“所以，你想要什么回報嗎？”孫晨忽然問。他的問題其實也算聯(lián)系上下文了，但依舊突如其來得使柳城怔怔回不過神來。

如果是平時那些情人問類似的問題，柳城會指指自己的嘴唇來調情，可對方不是別人是孫晨，而這個和其他情人完全不一樣的人此刻正用如此專注而認真的目光凝視自己，這讓柳城沒有辦法說笑。他也不想說笑，因為他有更正確的答案希望對方聽到，知道。

“我是生意人，但你是唯一讓我不求回報的對象。”

面對這個答案，孫晨怔仲良久?！懊總€人都想從我身上要些什么……”他低聲如同自喃，也或許的確在問自己，“你真的喜歡我？”

這不是他第一次確認類似的問題，似乎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他有一個只希望他繼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