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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孫晨則不一樣,孫晨極少笑,再開心的時候,也不過是淺淺的笑意,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高深莫測,但如果深入了解,就會發(fā)現(xiàn)骨子里是近乎天真的無害和簡單。柳城忽然覺得喘不上氣。他想,他在欺騙簡單無害的孫晨。他莫名有些難受。所謂的K歌活動在終于散場的時候,所有人只能醉醺醺等著代駕來送他們回家。孫晨茫然在角落找著自己的外套。柳城正想幫對方取完全在反方向的衣服,林鈍湊過來小聲和他說話。“孫晨想要DoubleDate是因為希望借此機(jī)會學(xué)習(xí)我們,他希望知道自己能怎么喜歡你。他那么用心想要學(xué)好這件事,我想,這說明其實他已經(jīng)喜歡你了?!?/br>柳城在這時才如同醍醐灌頂。剛才孫晨那么多“可愛”的真心話問題翻來覆去都是問怎么約會,怎么喜歡,他不是出于“善良”才挑了這些問題,他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孫晨在很認(rèn)真地努力讓自己盡快成為柳城真正的戀人。柳城覺得這一狀況應(yīng)該讓自己高興才對,但實際,身體里有比酒精還要厲害的東西燒起來,灼燒得他痛到說不出話來。☆、第11章柳城在這個早晨醒來的時候,立即察覺到異樣。其實他挺習(xí)慣自己的床上有另外的人,只是,他很確定如今的自己不會隨便讓別人上他的床,而至于唯一那個他允許的人,照理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的床上——但他搞錯了。好幾分鐘里,柳城只愣愣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孫晨。孫晨的睡相不是很好,他蜷曲著身體占據(jù)了大半張床,還把自己的臉埋在柳城的手臂上。溫?zé)岬谋窍⒆屃钦f不上自己的手臂是發(fā)燙還是發(fā)癢。柳城又重新確認(rèn)了一下這是自己的房間,而不是自己睡糊涂爬上了孫晨的床。昨晚他們都喝了過多的酒,如果他爬錯床也情有可原。話又說回來了,孫晨爬錯床也情有可原——而不是說孫晨真的愿意和他睡在一起。不知道自己下次能和孫晨那么靠近地躺在一起是什么,柳城小心調(diào)整了睡姿,重新躺好,將自己的鼻子貼在孫晨昨晚沒有洗過但還是透著一股清香味道的頭發(fā)中。他們又這樣靠在一起不知睡了多久,孫晨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翻身躺平,大概因為宿醉,抱著頭□□出聲來。柳城無法繼續(xù)裝睡,便從床上坐起,他實在沒有演技假裝驚奇為什么孫晨會在這里,索性替對方按摩太陽xue:“你沒事吧?”孫晨仰天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接著,飛來一筆:“我夢見我們以前的事了?!?/br>柳城怔住。客觀來說,他不得不好奇記起以前事情的孫晨是怎么能忍住沒揍他的。孫晨睜開眼睛,將手肘撐在枕頭上微微抬起身體轉(zhuǎn)頭望向他:“我們曾經(jīng)一起在一塊激流中的石頭上對吧?”柳城出不了聲,他默默點了點頭。孫晨語氣輕緩地說下去:“我想起來了,你把我推下了石頭,我在那一刻愛上你。”這回,柳城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在面對這個他怎么也沒預(yù)想到的真相時。一時之間,有太多念頭讓柳城根本來不及處理。那時候他在孫晨的帳篷和顧清秋尋快活的情況,如果他能在當(dāng)時及時珍惜的可能,那天的會議室,因為柳城被迫辭職的孫晨離去時沒有看前者一眼的場景,以及,孫晨用了“愛”這個字的事實。孫晨說話沒有任何技巧,他用的每個字都是準(zhǔn)確的。柳城在終于想起吸氣后自虐地暗自對自己說笑:因為想起落水的事,孫晨半夜來找他,然后直接在這里睡著——那如果孫晨想起其他事來,半夜來找他的孫晨,是不是能拿臺燈砸死他?“對不起……”柳城不自覺脫口。孫晨搖頭認(rèn)真說:“我知道你推我下水是為了救我。原本你沒必要冒險跳下忽然變急的溪流?!?/br>后悔的念頭越來越明確。然而,柳城有多想說出事實,那么,他就有多畏懼說出事實。柳城重新躺下,一聲不吭把身邊的人往自己的懷里抱。孫晨的身體本能有不自在的反應(yīng),但很快,他放松下來,被柳城從身后抱住的他將頭微微后仰,靠在柳城的胸口。柳城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經(jīng)驗,那種異常滿足的感覺。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停止。因為他清楚,時間只會將他帶向他最不愿見到的結(jié)局。記起柳城救自己過程的孫晨對待前者的態(tài)度明顯發(fā)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的孫晨多少還有著某種不安和更獨(dú)立意識,那么,如今的孫晨并非說徹底信任柳城,可已完全讓自己處于了即便被柳城傷害也心甘情愿的狀態(tài),為此,他對柳城簡直毫無保留。他們的約會完全脫離孫晨的時間表,對于柳城想做什么,孫晨總是不假思索地配合。期間,孫晨會零星想起一些事來。他往往第一時間告訴柳城一切。例如關(guān)于小時候他被關(guān)在一個實驗室,整天接受測試,或者學(xué)習(xí),或者做題。當(dāng)時,柳城不覺回想起孫晨曾經(jīng)很滿意客房,用的說辭是“有門有窗有電視”,原來,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對于小時候的孫晨來說,的確是奢望。又一個晚上,孫晨偷偷爬上柳城的床。第二天早晨,他們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孫晨把他昨晚的噩夢說出來——“原來我是試管嬰兒。我母親是位物理學(xué)家,但不知道是因為性別歧視還是的確自身能力不夠,她始終無法突破瓶頸,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后代身上。她沒有結(jié)婚,而且也不覺得隨便什么男人都可以當(dāng)孩子的父親,于是設(shè)計弄到了一位高智商男同事的jingzi,并且成功培育出一個實驗品。那個高智商男同事有自己家庭,特別痛恨我母親的行為以及那個實驗品,而我的母親只是想要一個能實現(xiàn)她夢想的實驗品……”“你不是實驗品。”柳城用力抓著孫晨的手說。距離孫晨相信他的這一說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遠(yuǎn)。“我覺得沒有人會喜歡我。”孫晨永遠(yuǎn)只說實話,他疑惑地問柳城,“所以,你真的喜歡我嗎?”“當(dāng)然是真的。”柳城想要用一些更明確的回答,這些都是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可是,他卻不敢那么說,只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之后,柳城開始設(shè)法尋找孫晨的興趣所在。根據(jù)調(diào)查,柳城知道孫晨的母親在后者21歲時跳樓自殺身亡——他沒告訴孫晨真相,只說之前孫晨自己告訴柳城他沒有家人——從之后的發(fā)展看來,孫晨對物理學(xué)并沒有太多興趣,只是為了完成母親的心愿才不斷念書,而在母親自殺后,他選擇回國進(jìn)入電視臺工作……話又說回來,電視工作也不是孫晨想要從事的行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