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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跪了一下,起身看薄瑾,目光中又含了些許畏懼:“我得罪了青陽谷的長老,馬真人旗下也有很多家族,這些人的勢力絕非我能抵擋的?!?/br> 薄瑾忽而一笑:“原來是打這個主意,所以那日我救下了你,你就打算跟著我了,所以才佯裝無辜可憐以博取我的憐憫之心?!?/br> 莫然的目光忽然冷了下來。 薄瑾笑道:“好孩子,你的那些演戲的小伎倆在我這里可是被看的一清二楚。不過你無需害怕?lián)?,我想救你之心是為真,想懲戒馬泰一事也為真,而且,我也會帶你出谷?!?/br> 莫然愈發(fā)有些不懂了,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眸一點,放在地上的手緊緊地扣住了地面——他身上值得這位后臺硬、身份尊貴的真人看重的,也就只有阿白了。 薄瑾將他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她笑著安撫:“好孩子,你莫要驚慌,我也不會要你的那頭照夜獅子千里雪,更不會要你暗地里別的底牌。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機緣,我拿來用之有愧。再者,我乃非虛尊者之徒,無華派大師姐,也絕不缺少法器寶物。我尋你,且是為了另一樁事?!?/br> 這人還當真什么都不要? 薄瑾越是這樣,莫然反而越是害怕了。 他背后冷得有些發(fā)汗,想著師父秦暝老爺子,此時卻并不敢與他在心底說話,生怕被眼前這真人察覺到了什么。 ——難不成,這位薄瑾真人是個女版的馬泰真人? 她看中了我的身子???! 這真人雖說和馬泰真人比起來,好看了十倍不止,又是個修為高深莫測的女修,和她——不行不行,以色侍人或是被人用做爐鼎,這般屈辱的生活絕不是他莫然想要的!他還要找到顧明田以報殺母之仇呢! 再說了,這人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可能修成金丹期,至少都大幾百歲甚至是上千歲了,可是他才十三歲——好吧也許他已經(jīng)三百一十三歲了。 莫然腦洞大開,越想越害怕。 薄瑾溫柔卻堅定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可愿……拜我為師?” 莫然驚愕的抬起了頭。 薄瑾說出這句話,卻是十分欣慰的,她笑道:“我修行六百余年來,還從未有過想要收一個徒弟的想法,但是自從見到了你,卻有了?!?/br> 而且,師尊顧明田在六百余歲時,也正是她拜入師門的那一段時日。 六百余年時光匆匆而過,薄瑾看著眼前這人,忽而想起了自己。 懷著一段終究不能得到回應的感情,也懷著心底的不堪和對師尊六百多年的教誨的崇敬,薄瑾忽而想,也許她是時候該做個轉(zhuǎn)變了——或許收一個和師尊有些相似的徒兒,將心底綿綿不盡的相思轉(zhuǎn)化為對徒兒的教導上,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薄瑾是顧明田這師徒四人當中最溫柔和善的一個。 任羽對師父忠心耿耿,又因為是門派大師兄,所以總是顯得很圓滑穩(wěn)重。小師弟封錕,年少成名,哪怕如今兩百余歲了,但人生之路除了身上的蠱毒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又是在明田成為了此界正道魁首之后拜徒的,所以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雖是壓力卻也是動力,再加上他確實資質(zhì)出眾,堪比當年的顧明田,所以頗有幾分少年意氣風發(fā)之感。 也唯有薄瑾,細心溫柔,懷著一腔愛意不得宣泄,沒有變得憤世嫉俗,反而愈發(fā)的溫柔了。 薄瑾將莫然留在了身邊——雖然莫然沒有立即答應她讓她有些失望。可她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聽莫然說了他的師父云游四海所以不再拜師后也收了心里的幾分失落,將莫然當作了自己的一個親近些的晚輩來看待——尤其是在莫然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來后,這種憐憫之心更加盛了。 兩人在青陽谷又待了一個月,直至謝創(chuàng)的元君大典結(jié)束后才離開青陽谷。這一個月來,兩人雖無師徒名分卻有師徒情誼——當然這是在薄瑾看來。實際上莫然對薄瑾還是有些戒備的,不同于知曉自己大部分秘密而且共患難過的真·師父秦暝老爺子,莫然對于薄瑾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倒不是說薄瑾對他別有用心——實際上薄瑾對他那是真的看作自己的弟子的——而是莫然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心多多少少已經(jīng)硬了,冷心冷情了許多。除了報仇,給自己報仇,做出的承諾給秦暝老爺子找rou身為他報仇,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可以讓他留戀的事情了。 青陽谷的一個月,莫然的修為在薄瑾面前蹭蹭的往漲,已經(jīng)漲到煉氣八層了——在薄瑾用靈力摸著莫然的筋脈查探的情況下,饒是功法再隱蔽這真實的修為也是擋不住的。這樣的速度,再配上莫然才十三歲的年級,薄瑾很是驚訝,但是一想到他那神龍不見尾的師父和他這滔天的氣運,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薄瑾也曾找莫然打探過一些關(guān)于莫然師父的情況,但是得到的消息很少。再加上薄瑾的為人處事,以及莫然的謹慎小心,兩人誰也沒有提及莫然修煉的功法的事情。 兩人從青陽谷出來,一直朝著中州而行。 為了照顧莫然,薄瑾不像來時那般全力以赴的趕路,而是放緩了速度,甚至有些時候路過一些修仙城池還會下去逛逛,帶著這“記名弟子”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 這般行路,已是過了將近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來,薄瑾明顯的感覺到莫然對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好轉(zhuǎn),兩人不是師徒勝似師徒,而且相處的時間越久,薄瑾也越發(fā)的覺得莫然心性毅力還有人品都乃上等,性情雖有幾分冷漠,但心性卻被他的父母教育的很好,小小年紀已有君子之風。而且別的不說,很是孝順她這位前輩,薄瑾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孝敬的滋味。 再說性子冷漠算什么,就是性子再冷漠的那人,在薄瑾心里也還是愛慕的呢。 “然兒,你有沒有想過拜入一個宗門?”靈舟上,薄瑾問。 聽到這聲然兒,莫然忽而面色一白。薄瑾將他的狀況看的清清楚楚,擔憂道:“你哪里不舒服?” “無事,真人,只是……”莫然斟酌了下,看著眼前的薄瑾,還是將心底話說了出來:“只是自從我阿娘死后,已經(jīng)沒有人再這么叫我了?!?/br> 就算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就算他再早熟,不可否認的是,莫然還是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尋常父母雙全的同齡人,此時都還在父母膝下承歡,少有人如他這般父殺母殺子的人間慘劇的。 至于明田開口喚的那一句“然兒”卻是被莫然忽視了個遍。也許在他殺了莫淺淺后,便是再怎么裝作父親情深,在莫然看來也不過是裝模作樣。 可是,薄瑾是不同的。 秦暝老爺子雖說對他也很好,還是他認可的師父,但到底是個男人,而且最開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