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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臺州的人心,高的嚇人。 一聽說明軍要征兵反攻羌族,打得他們幾百年再不敢南下燒殺擄掠,百姓們是相當?shù)呐浜?,區(qū)區(qū)三萬人馬,很快就征到了。 明田也很硬氣,說話算話的帶著八萬兵馬,扛著火槍大炮,一路北上,直接殺到了羌族腹地。這還是三百年來第一次反攻羌族成功,雖在異國他鄉(xiāng),八萬將士卻仍舊各個精神奕奕、熱血沸騰。甚至在明田的軍帳中,都有下屬的將領們每天催促著他,讓他直接攻克羌族王宮,拿下這片被外族人占了三百余年的土地。 明軍的軍心士氣,一時沸騰無比,而與之相反的,則是第一次被火藥轟炸的懷疑人生的羌族。 羌族的土地上,更有謠言相傳他們南下?lián)屄邮怯|怒了天神,如今敵人帶著天神賜予的武器要來反攻他們云云,種種不切實際卻讓羌族人覺得心神恍惚、民心軍心大失的謠言,一時間塵囂甚上。 雖說驕兵必敗,但如今這種局面,明軍卻是已然勝券在握了。 在奪回白渭關之后,短短半月間,明田帶著明軍反攻羌族腹地,八萬軍馬兵臨城下,他一人,于千軍萬馬之中,單槍匹馬深入王宮生擒了羌族王。 而在明田騎著一匹白馬,握著一桿槍殺進王宮生擒羌族王的時候,東海軍營的大將軍薛維接到惠帝的命令,帶著八萬兵馬前來援助,但薛維,在西行路上,卻在半道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不是一人,亦是帶著數(shù)萬兵馬的將領。 是鳳陵城守將,名震天下的常隆老將軍。 鳳陵城常隆老將軍率領的軍隊,聯(lián)合嘉陵郡杜湘來福的三萬兵馬,竟將薛維以及他的八萬兵馬,攔截在了鳳陵城南面三十里的地方,進退不得。 三軍相峙,再加上仍舊在鳳陵城北面四處溜達著孜孜不倦的想要攻城的近十萬戎族兵馬,一共四軍。 四軍相抗,鳳陵城一下子成為了所有勢力的焦點,常隆老將軍也猛然被打成了亂黨一徒,在京都的名望下跌的厲害,更有御史在朝堂之上痛徹心扉的陳訴常隆老將軍的所作所為,直言其已和明軍沆瀣一氣,成為明哥旗下走狗。 一時間,朝野之上,文武百官,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站出來為常隆老將軍說話的,除卻他以前曾帶著出生入死過的麾下將領,竟是只剩許穆青一人。 在這樣一個朝廷中人膽戰(zhàn)心驚的時刻,明軍大勝羌族,明哥生擒羌族王的消息終于傳遍四野,傳到鳳陵,傳到江南,也傳到了京都,傳到了惠帝耳中。 一時之間,京都中人,人心惶惶,人們皆稱,孤身一人深入敵軍生擒羌族網(wǎng)全身而退,明哥當是舉世無雙的英雄。但私底下,多少人夜里飲著花酒,痛罵明哥的膽大妄為,用最惡毒的詛咒罵他,也又有多少人,暗中期盼著明哥是個識時務的人,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兩方都不起沖突,這樣最好。 羌族戰(zhàn)事平定,白臺州已處于明軍統(tǒng)治旗下,有著身負大氣運的戚華庭相助,隨著一項項安撫民心的政策出臺和實施,很快,白臺州及其周邊的幾個州郡也安分了下來,漸漸的,亂軍平定,一派和樂景象,竟也和嘉陵郡不相上下了。 這日,接到京都來信的明田,終于笑了。 他起身,換了一身常穿的緇衣短裝,隨意將頭發(fā)束起扎在頭巾中,就是一副很尋常的布衣百姓的打扮。這樣的穿著打扮,顯然不符合他的身份。無論是以前的丞相之子、紈绔衙內(nèi)周二少的身份,還是如今的明軍首領明哥的身份,都不符合。 但明田就是喜歡這樣,穿著這身衣服,讓他有一種回歸第一世的感覺。畢竟那時候的他,就是很簡單的一個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和現(xiàn)在這明軍首領明哥的身份,倒是異曲同工。 看來,造反造反,也能被明田玩出經(jīng)驗,玩出傳統(tǒng)來。 八月,剛剛遭過一番外族侵略燒殺劫掠的白臺州府,除了一些尚還未修復完善的建筑,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竟是半點也看不出是經(jīng)過戰(zhàn)亂的模樣。黃沙漫漫,陽光灑下,像透著一層昏黃的面紗,連帶著明田看街上的人,面色和衣服上,都和這里的房屋一般,泛著些微的昏黃暗沉。 即便穿著一身便服,身邊沒有任何人跟著,明田個子高高的,身形頎長,姿容不凡,在一干路人中也是異常的顯眼,不時的有路人認出他就是半個月前打了勝仗騎馬進城的將軍明哥,皆滿臉洋溢著笑容的向他懷里送東西。 還沒走到城北義莊,明田懷里就堆滿了當?shù)靥禺a(chǎn)的馕和各種糕點,旁邊有些無家可歸的小孩或是乞丐也對著他笑,他就將身上的吃食全分給了他們,一回頭,就見著帶著一群人剛視察完畢從義莊出來的戚華庭。 不同于在青山書院養(yǎng)在深閨的她,那時的戚華庭錦衣玉食,珠釵滿頭,華服美玉,美則美矣,卻如豢養(yǎng)在籠中的雀鳥,不得自由。如今的她,雖是粗布荊釵,卻是神采飛揚,眼角眉梢都洋溢著一種自由的意味。 “明哥?你怎么來了?”戚華庭喜道。 明田朝她頷首:“出來走走,一起吧。” 脫離了大部隊,兩人在白臺州府的市集閑逛,周遭一片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不少羌族和中原的特產(chǎn)在這里叫賣,甚至一旁還有百姓們議論著是否過兩日要去羌族王都做生意的談話。 自從羌族王被生擒后,羌族一國,或者說,這個部落民族就表示愿意臣服于明軍,愿意和前朝一樣承認其為宗主國,年年上貢,但明田卻保留了態(tài)度,提出了互通民商耕地一說,甚至還兵不血刃的派遣白臺州的人去治理羌族原有的土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明田這是要徹底把羌族和本朝融為一體,而不是和以前的朝代一樣收為藩國。但是,無人敢阻,無人敢攔。 火藥還在白渭關堆著呢,八萬兵馬,還在白渭關和白臺州府外屯著呢。 “真是想不到,短短時日,百姓就又能重新安居樂業(yè)起來?!逼萑A庭感慨道,看著周遭人,又看看明田,目光中是掩飾不住的尊崇。 這段時日,戚華庭對明田的崇拜值已經(jīng)達到了80個點。 明田只是笑笑,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下,他的面容清晰的有些失真:“華庭,你還愿意跟我一起回京都去見見山長嗎?” 戚華庭有些沉默了。 對于自己的父親戚陽先生,要說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怨他明明將一只雛鳥訓成了雄鷹,卻又偏偏折斷了它的翅膀。但是戚華庭同時又知道,戚陽先生愛女之心,情深意切,父母之愛兒女,愛之深責之切,愈愛她,就越發(fā)不想讓她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脫離自己的保護圈。 半晌,戚華庭只是抬起了頭:“明哥,這一天,終于要來到了嗎?” 她沒有正面回答明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