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對方...看得見他。

雖然時間可能很短，就那么一瞬間幾秒的功夫。

確定了這一點后，孟懷玉走回座位，坐下思索起來，那么能夠讓林言之看見他的條件是什么？是在對方身上還是在他身上？恐怕是在他身上，畢竟林言之剛才根本沒有思考任何有關(guān)他的東西而是在專心講課，那么地點呢？有要求嗎？還有如果滿足條件后是所有人都看得見他還是只有林言之看得見？

習(xí)慣性的手指輕扣桌面，這些都還是無解的問題，也都需要慢慢的找時間地點去證明，不過...孟懷玉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有希望，總比沒有好吧？TMD再這么一個人下去他真還不如死算了。

講完課已經(jīng)快到下午一點了，剛巧各家各戶的有人過來送了一次飯，想當(dāng)然的林言之的飯是由李文玲家準(zhǔn)備的，林言之也沒客氣，說了一聲謝謝就開吃了。

孟懷玉其實是理解林言之的意思的，他現(xiàn)在無償?shù)慕o他們講課已經(jīng)讓這些本性淳樸的人們心懷感激了，他們也沒什么能回報他的，就只能盡心盡力的幫他打掃房子請他吃飯來感恩，畢竟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還是不愿意欠了別人的。林言之接受了這些好意也能讓他們心里過得去一點。

這就是屬于林言之的體貼。孟懷玉學(xué)不來。

不過理解那是一回事，看著李文玲自然而然的和林言之坐在一起吃飯說笑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另外那邊兩個中年人也是有眼色的，湊在另一邊一起說話拉家常也算和諧，只是隔三差五的投過去的視線還是暴露了他們的想法。

孟懷玉覺得自己坐在那里會閃瞎眼，破天荒的沒在林言之吃飯的時候跟在他身邊而是單獨坐在了自己的原位上，他現(xiàn)在倒也不是看姑娘不順眼，只是知道了自己還有可能和林言之相見以后心里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哪有問題，就是不舒服。

這么一來他還是在盡力思考自己顯出人形的問題，他記得剛才他也就只是回憶了一下高中生活，想了想自己和林言之的過往，這樣就算是滿足條件嗎？還有這個教室呢？是不是也是條件的觸發(fā)點？至于除了林言之還有別人也能看見他...孟懷玉有種預(yù)感，自己和林言之是不同的，他總覺得能看見自己的人就只有林言之，也只會是林言之。

有了一些思緒以后孟懷玉就在接下來的幾天開始實驗了，這幾天林言之一直都在學(xué)校里講課，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學(xué)生上課換了教室但孟懷玉覺得應(yīng)該不影響，他還是坐在高中的座位上，也會盡力模擬出第一次被看見的時候自己的心態(tài)，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林言之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臥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一次失敗的模擬后，林言之頭疼，郁悶的把頭擱桌子上撞了撞，“老天啊，我明明就是那么來的啊，怎么就是沒有那個效果呢！難不成這個效果還是不穩(wěn)定的？！”孟懷玉拍拍頭，表情簡直稱得上苦逼。

你說他容易嗎他，本來已經(jīng)洗白了吧，又被人背叛殺了，尸體還被冰棺起來了，這樣也就算了吧他也無所謂生死，反正早死晚死不都是死？結(jié)果老天還要他就這么飄蕩著活著，沒人說話沒人看見，真TM成了一抹游魂了，簡直比地獄還地獄，現(xiàn)在呢，好不容易給了他一絲希望，他還不知道怎么樣去做！

這么心里苦逼著，孟懷玉看著第一排正彎著腰給李文玲講題的那道身影心里莫名的有點怒，他都快要死了折騰這些，前面那對狗男女居然還在談情說愛？！天理何在！

孟懷玉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成了游魂以后更是如此，所以現(xiàn)在他就氣沖沖的走上前去也不管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多像是抓老公出軌的妻子，直接一巴掌拍在林言之頭上也不管自己其實是碰不到林言之的。

所以當(dāng)他感覺到手中細(xì)碎柔軟的，帶著人體溫度的頭發(fā)時，他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正在講題的林言之反手直接下意識的去扣摸自己頭的那只手，孟懷玉才下意識的放手躲開對方的觸碰，但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又硬生生的停住了手抽回的趨勢，仍舊放在林言之的頭上。

但是林言之并沒有碰到他的手，而是穿了過去。

孟懷玉被刺激的渾身一個激靈，馬上把手縮了回去，努力深呼吸了幾下平復(fù)自己的心跳，這種被人穿過的快感真心奇怪，說不上難過，但因為這樣有快感了也很苦惱吧。

而這邊的林言之的確什么也沒抓住，不僅如此連頭上那種被觸碰的感覺也沒有了，他有些疑惑的摸摸自己的頭發(fā)，略微的走神，剛才真的像是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并不覺得自己感覺錯了。

“孟老師？”看到孟老師突然中斷講課摸著頭發(fā)，李文玲有些疑惑的開口喚道。

“??？抱歉，想到了一點事情，現(xiàn)在我繼續(xù)給你講吧?！北缓盎亓松瘢盅灾Z氣溫和帶著歉意，李文玲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飛快的跳動，不由得說，“孟老師，我看你這么辛苦，一個人沒事吧？”她知道孟老師沒有女朋友沒有妻子，所以這話也問的格外大膽，幾乎聰明點的都知道這姑娘話里面含蓄的意思。

而林言之就像是沒察覺到一樣，答道，“沒事的，我只是稍微想到了別的，繼續(xù)上課吧?！痹捯粑绰洌透杏X到頭上又多了一只手，這次林言之可以確定自己沒有感覺錯，真的有一只手，狠狠地揉了他頭發(fā)兩把。

林言之反應(yīng)神速的反手又想去扣那個人的手腕，但是想當(dāng)然的，什么也沒有摸到反而是摸了一把空氣。

...撞鬼了嗎？林言之這次深深地皺眉，臉色也冷了下來，過往的經(jīng)歷告訴過他他這些非科學(xué)的事情是的確存在的，而說他不害怕那也是假的，畢竟一般人被鬼纏上能有好下場？但是...有些怔楞的回憶著剛才的觸感，為什么他會覺得...這個觸碰他的鬼，沒有絲毫惡意？反而，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

“孟老師？孟老師？”直到聽到了兩聲來自李文玲的呼喚，林言之才收回了思緒，擺出慣有的樣子低頭去看李文玲，卻發(fā)現(xiàn)...怎么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孟老師你沒事吧？是不是頭疼了？要是難受的話還是回去休息吧，課停半天也不礙事的，我覺得我也聽懂了?！崩钗牧岬哪抗獬錆M了擔(dān)憂與關(guān)切，看上去很溫暖，但就算是這樣，也掩蓋不了她表情里帶著的疑惑和奇怪—通俗點按照孟懷玉的話講，就是關(guān)懷智障兒童的目光。

林言之在面具后的臉黑了。

想想吧，如果真的是有鬼的話，那么沒人看得見，于是就是他...傻乎乎的反手?jǐn)R頭頂上，比猴子還像猴子的動作...還做了兩次。

這輩子的臉都丟干凈了。

“咳，我沒事，”林言之努力控制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