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你的阿涼生不如死，我要讓他給我陪葬！”

將獵被激得震怒，抽出劍刺向凌戈，凌戈就那么坦然平靜地望著將獵，不躲不閃不抵擋，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利劍被霍青擋住。

“陶莊主，如果他死了，那葉公子恐怕也會有危險(xiǎn)?！?/br>
將獵眼睛布滿血絲，他一揮劍氣，劈開了房內(nèi)的桌椅，隨后渾身顫抖著，丟下劍轉(zhuǎn)身離去。

凌戈望著門外，悠悠地說道，“這下霍盟主可滿意？”

霍青jian計(jì)得逞難掩喜悅，卻還裝模作樣地儒雅有禮。

凌戈想錯了，這一出不是苦rou計(jì)，不是美人計(jì)，而是反間計(jì)。

“把他押到密牢?！被羟嗝畹溃旖乔芷鹨荒庪U(xiǎn)。葉千涼早已被他囚禁在隱秘的地方，這場陰謀里，他不是信將獵，而是信凌戈。

細(xì)雨纏綿，淅淅瀝瀝，院里的茶花純白如雪，形影不相依。

“莊主，那魔頭大刑過后還是什么都不說?！?/br>
將獵似乎早知如此，繼續(xù)靜靜地賞著花。

“邪教那邊也沒有動作。”

“帶我去看看?！?/br>
將獵一踏進(jìn)密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凌戈衣不敝體地躺在血泊里，應(yīng)是剛遭受了一輪折磨。見將獵來了，凌戈媚笑著扯掉胸前的碎布，“王爺，您也是來和我行魚水之歡的么？如果是就不要磨蹭了，人家等不及了?！?/br>
將獵身形一震，怒聲質(zhì)問道，“你到底還有沒有尊嚴(yán)？”

凌戈眼如彎月，無辜地笑，“如果為了尊嚴(yán)而活的話，我早就該死了?？墒撬懒瞬荒芨淖兪裁?，活著才能啊?！?/br>
“你想改變什么？”

“改變苦難，普度眾生”，凌戈媚眼如絲，“你信不信？”

不管將獵詫異懷疑地眼神，凌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那是一段噩夢。凌戈記得十三歲那年被逼迫著服侍完第一個男人的自己衣衫不整地跪在父親面前，父親滿眼憎恨絕望，發(fā)了瘋一般摔壞了房間所有的東西，瓷器的碎片劃破了凌戈瘦小的身體。凌戈記得當(dāng)萬戒教老教主要帶走自己，自己抱著父親的腿哭求到快要窒息，父親卻無動于衷，緊閉著雙眼好像已經(jīng)死去。

凌戈明白，錯得不是自己，不是父親，而是這個人世。

“所以你就想毀了這人世？”

“不，是拯救”，凌戈歪著頭無辜地瞪著眼睛，“是守護(hù)?！?/br>
“蕓蕓眾生自有正義王法來守護(hù)，不用你道貌岸然地假情假意殘害無辜！”

“王法？”，凌戈眼神輕蔑又陰狠，嘴角泛起邪笑，“我母親遇害的時候王法在哪？再多的證據(jù)都沒用，官官相護(hù)，狼狽為jian！如果一直軟弱下去，就只能被欺負(fù)，怨不得別人?？抗倏糠縿e人，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我變成了血蜘蛛，統(tǒng)領(lǐng)了萬戒教。王法殺不了的人我殺，王法除不了的惡我除，王法救不了的世我救！我告訴你，我不是王法，但勝過它千倍萬倍！天塌下來，我就是天！”

“你...這個瘋子！”

凌戈抬起手去撫摸將獵的臉，“我也許真是瘋了...”

將獵猛地打開凌戈的手，因?yàn)橛昧^大，只聽一聲鈍響，是骨骼斷裂的聲音。將獵嚇了一跳，倒是凌戈望著自己脫垂無力的手腕波瀾不驚，調(diào)笑道，“厭惡我？也是，你喜歡白山茶，而我是邪惡的彼岸花，你喜歡純潔無暇，而我污濁骯臟。對不起啊，生成了你最討厭的樣子?！?/br>
“凌戈！”將獵怒聲打斷他。

“怎么，不想聽這些？你想聽葉千涼在哪？”

“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什么都給你?！?/br>
將獵語氣緩和，凌戈閉著雙眼，似乎沒有聽到。

“你考慮一下，明日我再來?！?/br>
將獵走后，凌戈頹然地躺在那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不出片刻，霍青又來了。

“你的好下屬們真的不來救你么。”霍青冷笑著，眼神狠戾。

“因?yàn)槲矣羞@世上最好的護(hù)法，映樓不會帶我的教眾來送死的，他知道這樣做我會生不如死?！?/br>
“只要把東西給我，我立刻放了你去和你的護(hù)法團(tuán)聚?！?/br>
“抱歉啊，你的錢已經(jīng)被我花光了?！?/br>
“你！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時候！大刑伺候！”

夜深人靜，月色襲人，血淋淋的凌戈蜷縮在角落，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第三十三章目送

第二天一早，將獵踏進(jìn)密牢，發(fā)現(xiàn)幾個守衛(wèi)正手足無措地圍在凌戈身邊。

“發(fā)生什么事了？”

“啟稟王爺，他...好像自盡了?！?/br>
將獵驟然瞪大眼睛，忙俯身檢查凌戈的鼻息，只覺凌戈的氣息極其微弱，如同死尸，將獵怒聲呵斥，“這是怎么回事！”

“王爺...昨晚我們應(yīng)霍盟主的命令，對其...行了下半身的梳洗之刑?！?/br>
“什么！”將獵掀開凌戈的衣袍，發(fā)現(xiàn)凌戈的腿已經(jīng)露出森森白骨。所謂梳洗之刑，就是用滾開的水把犯人澆上幾遍，然后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刷去他身上的皮rou，直到露出白骨。

將獵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立即抱起凌戈，一邊跑向醫(yī)房一邊不斷地呼喊，“凌戈，凌戈！”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惡也好善也罷，他只想凌戈睜開眼睛，哪怕滿眼憎恨與邪佞。

凌戈在猛烈的搖晃與呼喚中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看見將獵盡在咫尺的臉龐，凌戈突然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原來死前真的能看到最想見的人啊?！绷韪赀€以為是幻像，努力瞪著眼睛，怕一眨了眼，將獵就不見了。

將獵把凌戈放到醫(yī)房的床上，忙想讓人替他醫(yī)治，卻被凌戈拽住了衣袍。

“不要走”，凌戈水汪汪的眼睛波光閃動，滿目渴望，“我那么愛你?！?/br>
將獵心里一震，想不明白凌戈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執(zhí)迷。就像他喜歡葉千涼，因?yàn)槿~千涼敢作敢為，純凈善良，正義耿直。他深深體會過執(zhí)迷，卻不知有些執(zhí)迷是說不出理由的。

“好。”將獵把凌戈擁在懷里，“我不走?！?/br>
凌戈滿足地閉上眼睛，陷入黑暗。

經(jīng)過幾番醫(yī)治，凌戈終于止住了血，情況也穩(wěn)定下來。將獵守在床邊，像是得了失憶般，腦袋空空，什么也不想。怕是一想，就會變了，痛了，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黑夜攀上了人們的肩膀，塵世的喧囂停下來后，剩下得便是無窮無盡嘆息的宿命。

“哥哥?！?/br>
將獵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喚，忙轉(zhuǎn)過身，正看見清幽月光下一襲銀色長袍翩翩無雙的映樓。

本是欣喜激動的心情，一出口卻變了味道，“你還認(rèn)我這個哥哥？”

映樓緩緩靠近，從容笑道，“你永遠(yuǎn)都是我哥哥?！?/br>
“那你還去做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