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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心里似乎有塊地方又在悄悄地柔和起來,慢慢地,他重新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他在哪里呢?“籬公子?……”小心翼翼的輕脆語聲在耳邊喚了一聲。他睜開了眼,一個眉目清秀的侍女在他眼前微笑著道:“我瞧你的眼睛在輕輕轉呢,估摸著公子也醒了多時了?!?/br>籬不好意思地笑了,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早醒了,只是不太愿動。”昨日敖烈敖炎下手如意料中的毫不容情,雖然楊戩的恰巧路過救了他脫困,可這之前,那幾次剝鱗之痛已足以令他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了。此際便是微微一動,也仍是吃不消得疼痛難耐。“公子有什么不舒服吧?方才殿下叫我把這個送來,說是外敷在傷處,十分靈驗的。”那侍女舉過一個晶瑩剔透的纏絲瑪瑙瓶來:“公子除了傷處衣衫吧,好讓奴婢服侍您上藥?!?/br>“這……不用了。”籬的臉微紅起來,那敖烈手段惡劣,傷處正在下腹近處,又怎好讓這妙齡少女得見?“勞煩jiejie放下,我自己來就好了?!?/br>那侍女抿嘴一笑:“公子不必客氣,奴婢向來做慣了這些的。”說著已輕輕上前,便想檢視。籬的臉紅得更是厲害,慌忙往后一縮:“真的不用?!氵€是出去吧?!?/br>那侍女不好再硬勸了:瞧這扭捏勁兒,怕是傷在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吧?這些日殿下帶回寵幸過的花妖狐精,個個修行深厚體質(zhì)良好,一夜侍寢后大多并無什么傷害,怎么這個人就被弄傷了呢?心里思量著,只好把那瓶子放在了床頭,退了下去。將那瑪瑙瓶中的淡綠液體傾出一點,倒在了下腹處的傷口,一陣沁入心脾的清涼瞬間延著傷口鋪展開來,糾纏一夜的銳痛消失于無形,籬驚訝地看到傷口的血色一點點淡了。鱗片是要一月才能重生的,這藥并不能催長出來,可起碼,不用忍耐這些天的痛楚了。若是在龍宮里換了是那粗心大意的敖豐發(fā)現(xiàn)了他隱瞞的傷,定會直接沖出去大打一架,卻并不會想起來他需要傷藥。靜靜躺下細細體會著這仙家靈藥的神奇,這藥……是他差人送來的呢。唇邊一絲明朗的笑容一點點蕩漾開來,象是海面上微風拂過的漣漪?;h的心中那塊柔軟的若有所待,在一點點擴大著。起床后一天悠然而過,看著窗外明霞天光掩映,仙宮樓宇重重,籬靜靜地在房中等了整整一天,卻并不見有什么人到來。夜色漸濃了。和海底到了夜晚就濃黑一片不同,天上只要是天氣晴朗,就是繁星點點,銀河璀璨。驚喜地看著似乎近在眼前的明星,籬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雖然遠離了讓他感覺自在的西海,可這里,也并沒有令他心中不安。門“吱呀”一聲開了,仍是早上那個巧笑嫣然的侍女?!盎h公子,殿下問你沐浴更衣了沒有?若沒有,是奴婢服侍著您呢,還是您自己來?”沐浴更衣?……籬低頭看了看自己衣物上的血漬,心中恍然。雖然離開西海時就已匆忙換下了無法蔽體的衣衫,可源源不斷微滲的血跡還是又弄污了這件淡青的束腰長袍。那個人,竟還記著這點細微之處。籬微微笑起來:“我自己來吧。”跨進了那玉石鑿就、明紋鐫刻著雕花的浴缸,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傷早就不疼了,何況,這溫暖而清澈的水來自天河,絲毫不帶咸澀。頑皮地將頭深埋進水里,淺淺的水下,他身上每一片金鱗似乎都閃著喜悅的光。遇見水的那一刻,自由地用魚尾嬉水是來自身體的本能。半晌才意猶未盡地從水中露出頭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水委實……太淺了呢!拿上浴缸邊準備好的替換衣物,他愣了一愣。半透明的絞綃料質(zhì),雖然有著數(shù)層,可仍隱約輕透。天宮的人,都穿這種薄如輕紗的衣物么?猶豫了片刻,他仍是換回了原先的衣物。撩開掩映的簾幔,毫無意料地看向了床邊,他的心忽然猛跳了一下。寬敞的床上,半臥半倚地躺著一個人,不再是初見時明紫的戰(zhàn)袍,也不再是昨日所著的鵝黃大氅。……楊戩此刻身上,不過僅著了件半掩胸膛的月白里衣,散散的用了條同色腰帶束在了堅實的腰間。看見他身上沒換的舊衣,楊戩微微皺了眉。“過來吧?!彼恼Z氣里有絲籬不曾聽過的低沉,眼睛里有種他不曾見的光芒,在夜色里散發(fā)著不關冷漠的氣息,卻也不關溫柔。籬的心跳越來越快,有力地撞擊著他的胸膛。聽話地慢慢走到床邊,立住了。毫無預示地,那人強勁的手臂伸了過來,將他拉倒在了床上,嗅上了他的肩頭:“見你這一身,還以為尚未沐浴呢?!€好沒有那么掃興。”跌落進松軟的大床,籬壓上了楊戩霸占般的臂彎。這毫無準備的親密接觸,讓籬剎那間懵了神,驚了心。一瞬間的茫然無措后,沒給他喘息的時間,身下的人一個翻身,兩人已換了位置。“啊……”籬的呼吸急了,覺出身上那人火熱的體溫,身體忽然不爭氣的綿軟起來,腦海中一片不能思考的空白。“今晚就侍寢吧。我想你的傷口也該不痛了?!钡统恋恼Z聲輕描淡寫,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七)……侍寢。那兩個字如一枚輕巧卻尖銳的小箭,掠過了籬的耳邊。忽然的力氣涌了出來,他開始掙扎。雖然那掙扎在楊戩的神力下有如兒戲,可楊戩還是感覺到了,慢慢放開了他的手腕,靜靜地看向了他。“干什么?……身子還不舒服嗎?”楊戩開了口,便是在欲望中仍不失冷靜的眼中溫度降了:“若真是,今晚可以不用侍侯。”“楊戩……你?”籬怔怔坐起了身,將身體慢慢縮向了床的深處。不,……不該是這樣的。該是怎樣呢?他想著,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清楚知道。楊戩眉頭皺緊了;“你方才叫我什么?”楊戩……楊戩。這個已經(jīng)在心里叫過無數(shù)次的名字此刻叫出來,有什么不對嗎?西海王果然家教無方呢,楊戩惱火地想。便是這天庭中各路仙長道友,敢直呼他姓名的又有幾個?“叫我殿下,下次別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