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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女兒失去了選秀資格,當不上皇子妃子竟然是最大的損失了。汪家姑娘哭哭啼啼地窩在娘親的懷里說著自己這幾日的經歷。“兩個嬤嬤把賈家姑娘帶走的時候,我們還當沒什么。只以為她家里門楣高,才被特別優(yōu)待。還有不懂事的,嘀咕了兩句。可后來我們都聚到一處去了,還不見她來,我心里便覺得有些不對。剛坐到一處沒喝一口茶呢,一個大宮女模樣便走來說,榮國府被抄了,賈家姑娘已經送回去了。叫我們還留下的應恪守宮規(guī),莫要有僭越之舉。否則便是爹娘兄弟一起沒臉。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客氣,當場便有兩個嚇哭了?!?/br>汪家姑娘顯然也是嚇得不輕,至今想起還覺得委屈嚇人。“后來便分了住所去,說等第二日便乘車過宮門選看。從一大早起就開始等著,什么都吃不著喝不上,好容易挨到正午。同屋的姑娘們便被送走一半。我原先還想著好歹是留到了這個時候,說不得也有機會了。哪里想到一大早起來梳妝了,卻不見接人的車來。直到有人來說,咱家在朝上被御史參了。當時也不止我一個,還有其他幾家姐妹,皆都嚇哭了。接人的嬤嬤就叫我們去一處宮殿里先等著,只招呼其他姑娘上車去。我們等了半日,便說有皇后懿旨下來,說我們不用選了。待二日天亮了,就送我們回家去?!?/br>她抽泣了一聲,小道:“王家有個姑娘原是不信的,想了個法子叫個小太監(jiān)去打聽。傳出來說,皇后娘娘說既然德行有虧,可見教養(yǎng)一般,何堪皇子身旁為侍。其他人不知,只是圣上在朝堂上問過的幾個,也都被送回來了?!?/br>“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汪陳氏哭叫起來,狠狠捶了夫君兩下,“都是你這個老不羞的!你內緯不修,反而還連累女兒。”汪父被罵了幾聲,本有些不服氣,可又實在理虧。只好無奈道:“那宮中也不是好待的。你既然回來了,便好好休養(yǎng),來日給你尋個好婆家便是?!?/br>汪蔚看著meimei雖然受到些許驚嚇,但整個人都還算康泰,心里也是大石頭落地。可見汪家這小小的災禍是真正過去了。想到前幾日跑到聞家時,聞頤書與他說的話,心中便道:莫非真是如此?一時難以相信,待了半日實在坐不住,又跑出去打聽消息去了。結果就打聽了賈府眾人的下落。雖然寧榮二府是被先掀開遮羞的破爛臭布的,但罪名實在有些似是而非,里頭的牽扯不止一般。特別是那些違禁之物的收存,到底是誰主使的,作為一家之主到底知不知道。這些都不曾有明確的說法給出,而最后明面上的罪名都是沒收家產,擄奪封號,罪首流放。只是地點各不相同。賈珍父子流放海疆,賈赦一房與賈政則是去了西境,只管三年之后方可回歸原籍。又感念寧榮二公功績,一眾婦孺并不計較。大約是誰求了情,其中便也有寶玉,好歹算是個賈家留下一個根。只是那日抄家之時,寶玉受了好大的驚嚇,隨即病倒不省人事。這時候家里老的病的,一個主事的都沒有,反倒是探春站出來將一家老小全都穩(wěn)住了。寶玉只管在床上病著,絲毫沒有還魂的跡象,愈發(fā)雪上加霜。直到了前日,不知從哪里來的一僧一道,雖形容邋遢,但自言能解百病,說的神乎其神。賈家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將人請進來。那一僧一道見了寶玉便是嘆氣,只管揪了他脖子上的那塊寶玉,說:“如今這繁華富貴,你可是看清楚了?”說罷,將東西拋回去留下一句:“此物已靈,只管吊在房梁上,著人看護莫要叫它跑了就好。”然后在寶玉額頭上一點,念道:“大夢一場,該醒了!”然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如此神通也不知靈不靈,女眷們驚心吊膽地看了幾日,今早上寶玉忽然就睜開了眼睛。且神思清明,一點兒都不見恍惚模樣仿佛是大好了。喜得賈府上下落淚不已,直道老天慈悲,不叫賈府倒了干凈。哪里想到,賈寶玉醒了不過半日便說要出門。眾人哪里會許他下床,只管叫人躺著。寶玉也沒有如何反抗,只歪頭又倒下睡了。誰知,他身旁的丫頭只是回頭換了一回水的功夫,寶玉便就不見了。而汪蔚轉了一圈,從衛(wèi)若蘭家里出來往振安坊過去的時候,就在大街上看到了賈寶玉。起初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定眼一瞧,分明就是他!嚇得汪蔚忙把人拉過來,上下一瞧,依舊是病容未愈的模樣。急道:“我聽說你病了,這樣子分明就是沒好!怎么跑出來了!你家人知道嗎!”寶玉雖是病著,可臉上絲毫沒有以前那股天真爛漫的氣息,只對汪蔚笑了笑,說:“我想去見一見頤書。只是走到這里,我實在走不動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帶我一程?”“可以是可以,”汪蔚狐疑地看著他,“只是你……”賈寶玉對他感激地笑了一笑,一揖到底,“多謝汪兄了?!?/br>他如此模樣,汪蔚也實在不好說什么,只好答應:“好吧,我?guī)闳?。只是不能待久,需得早些回來?!?/br>賈寶玉點點頭,跟著汪蔚上了車駕。聞頤書前段時間作妖大約是花了太多的力氣,這幾天都留在家里不曾出去。奈何梁煜分明每天都忙成陀螺轉了,還能找他胡天胡地。直折騰這妖精妖氣全失,休養(yǎng)許久也沒有養(yǎng)回來。終于今天梁煜沒工夫來了,聞頤書已經準備好了用一天修身養(yǎng)性——只管早上起來用過精巧的早點,去侍弄一下新栽進院子里的金滿堂,然后吃過午飯預備睡一個下午。剛躺下不到半刻,門上就有人叫說有客。他一句“不見,叫他滾”已經到嘴邊了,但一聽是賈府公子,瞌睡蟲立刻就飛走了。急匆匆穿好衣服,到了花廳里與人相見。三人站著,面面相覷,皆都無言。汪蔚摸了摸鼻子,說:“在下先去外頭逛逛吧?!?/br>“哪能如此,”聞頤書笑了笑,指著華山說,“帶汪兄去前頭旁邊的花圃坐一坐吧。”華山領命,帶著求之不得的汪蔚往花廳的東面走了。一時花廳之中剩下聞頤書與賈寶玉二人。聞頤書走到雕花窗下,示意寶玉坐,溫聲道:“聽說你病了,可還好?”外頭花木依舊盛茂,可終是臨至凋謝之際,哪里比的上聞頤書那如花容顏。賈寶玉神情極為寧靜地看著他,整個人的神態(tài)與以往實在大不一樣。只在這靜默之中,他忽然問道:“是不是你?”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少字,明天雙更吧,愁……第103章章一百零三這是聞頤書從來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