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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書見這三個小丑,面上愈冷,手里狠狠一丟把長富丟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字:“——滾!”長富猛吸一口氣,指著聞頤書道:“你,你,你等著被誅九族吧!”說罷,領(lǐng)著另兩個,一陣風(fēng)似的跑出了聞家。聞頤書冷眼瞧著三人跑走,寒著一張俏臉,坐回堂下。因他周身氣勢,無人敢上前多嘴。氣氛略沉凝,忽然聞頤書看見了堂前供著的一把寶劍。他猛然起身,將劍抽了出來!幾個山大驚失色,同時喊了一聲:“大爺!”然而聞頤書充耳不聞,轉(zhuǎn)身一劍就劈裂了方才那長富坐過的圈椅。“他怎么敢!怎么敢!”此時的聞頤書仿佛如一頭困獸,雙目赤紅,只欲飲血!他的喉嚨之中發(fā)出一陣猶如泣血一般的嘶吼,瘋癲之下,頭上的發(fā)冠砸在地上摔了個兩半。長發(fā)散落之下,滿身苦寂傾頹。聞芷在后頭聽到動靜,忙沖了出來,哭喊道:“哥哥!”發(fā)瘋的聞頤書渾身一震,僵硬的轉(zhuǎn)過身來。瞧見meimei如花容顏,梨花帶雨。踉蹌著走過去,顫抖著手,猶豫著去摸meimei的臉頰。聞芷知道此時兄長已然入了癡魔,若是在顧忌那等俗禮,兄長怕是清醒不過來。于是再顧不得什么,抓住兄長的手便放在自己臉上,哭道:“哥哥,我還在,芷兒還在!”“芷兒,”聞頤書嘶啞著聲音喊了一聲,將meimei攏入懷中。聞芷感受到了兄長的顫抖,愈發(fā)哭得厲害,“芷兒在呢,我在呢。哥哥莫怕,沒事的,沒事的……”她反復(fù)來回,重復(fù)這樣的安慰話語??伤坪跬耆珱]有用處,聞頤書的身軀依舊因?yàn)楸┡载?zé)憤恨悲戚劇烈顫抖著。“哥哥,哥哥,你別嚇我……”聞芷沒有其他辦法,哭泣著,“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此時,泰山早一步當(dāng)前沖過來,想要奪走聞頤書手中的寶劍。哪想到聞頤書捏得那般緊,一根手指都掰不開。幾個人正費(fèi)力之間,忽覺聞頤書手中一松,那劍順利被取了出來。而同時,聞芷只覺肩膀上一陣濡濕。“哥哥?”聞芷疑惑而小心地抬起頭,卻見兄長的唇邊掛著一縷殷紅的鮮血,面如金紙。他對聞芷勉強(qiáng)地笑了一下,然后身體一軟,便徹徹底底暈了過去——“哥哥!”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停電,啊啊啊,寫了一千多字沒存?。“?!捶地尖叫!第75章章七十五聞頤書昏昏沉沉的,仿佛聽到有人在說話。“公子這是怒極攻心之下,焚傷五臟,以致血行逆流。所以才會口吐鮮血,昏迷不醒。我這里開一個凝神靜氣的方子,喝下一二帖倒也無妨了?!?/br>“有勞大夫?!?/br>然后便是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人走出的聲音。他感覺到有人靠近,溫?zé)岬氖终瀑N在自己臉上,嘆道:“偏是什么氣都忍不了……”“你想叫我忍?”聞頤書用著嘶啞的聲音說著。他分明還未回神,本該是銳利的眼神此時卻仿佛有些悲戚。梁煜望著他,去親聞頤書的眼睛,嘆息道:“我在,便是叫你不要忍的。”昭王殿下得到了消息趕至此時,聞頤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梁煜的心霎時疼得不行,勉強(qiáng)才對哭成淚人一般的聞芷道:“能否讓我留在此處?”聞芷拿著帕子擦著眼淚張口欲言,可還是掩住,最后不過嘆一回,叫天池幾個隨自己下去了。躺在床上的人渾身都透露著一股委頓的氣息,仿若是一個深陷泥潭的人奮力掙扎,卻不過往前邁了一二步,此時已然脫力。不甘心而又疲憊地休息。梁煜自認(rèn)歷經(jīng)事情不少,此時也少不得嘆一聲:“造孽?!?/br>至于是誰犯下這孽果,便似也說不清。“我叫下人煎了藥,”梁煜牽著聞頤書的手,只覺滿手涼意,如握棉中,不免擔(dān)心地問,“可還不舒服,莫要說話了?!?/br>聞頤書渾身都是發(fā)泄之后的過度疲憊,軀干沉如銹鐵,腦袋昏沉?xí)炑???伤幌胩芍?,費(fèi)力地抬頭,“扶我起來?!?/br>梁煜上前去把人抱在懷里,叫聞頤書靠著自己的肩膀。這么一動作似乎費(fèi)了不少力氣,聞頤書歪著身子,略微急促地喘著氣,好容易平息著自己的呼吸。略等了一會兒,他好些了,方言道:“我方才發(fā)了瘋,嘴上也沒個把門。話出口此事也就沒個回旋的余地?!?/br>收起了那些嬉笑怒罵的神情,聞頤書整個人都顯得蕭索起來。原本被裝點(diǎn)得濃墨重彩的稠艷相貌,此時泛著一股如冰似水的冷意。但卻因此叫精致的五官愈發(fā)明晰銳利。以往曾有人說聞家兄妹長得不相像,但若此時見了,必不會如此胡說。兄妹二人的眼中,都藏著一股子厭離塵世的意味——放在一起,那是一模一樣的。梁煜摸了摸聞頤書的臉頰,輕輕嗯了一聲。聞頤書在堂上發(fā)瘋罵太子的那些話,他盡數(shù)都已知曉。也難怪此人會失控至此,在聞頤書眼里太子是害死父親的兇手之一。如今還想來搶自己的meimei,他此時若不瘋,只怕半夜三更他能提著劍去東宮搞刺殺。“東宮的人回去必要回話的,”梁煜如此道。“若他們聰明些,便會說你不同意。若他們蠢一些,將事情鬧大了,我們便也不用太過焦慮?!?/br>聞頤書抬頭,皺著眉頭:“什么意思?”梁煜道:“父皇時時看著東宮,太子上一刻發(fā)的火,下一刻便在父皇的耳朵里了,少不得要過問。”東宮如何解釋?說自己強(qiáng)搶民女沒成功,所以叱罵屬下辦事不利?只怕這話還沒說完,永嘉帝就已經(jīng)親自抄著馬鞭從大明宮里沖出來了。聞頤書冷笑一聲,瞧著梁煜,“你是叫我寄希望于別人犯蠢,自己龜縮不追究?”“我不是這個意思,”梁煜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聞頤書不要激動,“這件事我會幫你的,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好好休養(yǎng)?!?/br>剛這般說著話,外頭天池和洞庭端著藥敲門進(jìn)來了。她們看到聞頤書醒著,終于松了一口氣,呈上藥碗,“大爺,將藥吃了吧。”梁煜想去端藥碗,但因?yàn)榉讲乓环捳f得不叫聞頤書滿意,被人一巴掌揮開了。聞頤書自己端了碗來,一口飲盡,擱回去,冷冷拋出二字:“下去。”天池和洞庭都狠狠抖了一下,低著頭走了。聞頤書身邊現(xiàn)在是四個大丫頭,之前實(shí)乃有七個。聞家鼎盛時期,家中魑魅魍魎的算計(jì)不少。那三個便是在那段時間沒了的。幾個湖的名字,都是在那三個人沒掉之后改的。天池三人原很不習(xí)慣新名字,可時刻不敢有一絲差錯。如果聞頤書喊了一聲,自己沒有應(yīng)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