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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才是最直接發(fā)現(xiàn)問題的那個人。哪想他來了三回,三回都不曾見到人。若不是昭王殿下在朝中風(fēng)評頗佳,嚴(yán)正都要以為他是故意推脫刁難了。在正廳坐了一會兒,梁煜到了。嚴(yán)正見他臉上隱隱有深沉之色,便道殿下怕是在忙其他事情。站起來行了禮,被梁煜扶起坐下。他將案件的進展情況說了一道,便很直接地提出了贓款去向不明,暫無線索,想請梁煜告知一下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考題倒賣的細節(jié)。梁煜道:“不妨與嚴(yán)大人說實話,考題泄露也并非是我親眼所見。那人此時倒是在我府上,不知嚴(yán)大人可有意一見?”嚴(yán)正愣了一下,忙道:“還請殿下引見?!?/br>于是,梁煜便叫薛成去叫聞頤書。聞頤書撩了梁煜一通,成功把人趕走自己獨霸書房。此時正半臥在榻上酣睡,樣子還是方才那等披頭散發(fā)的樣子。被人叫起來,渾身一副沒骨頭的樣子,對薛成道:“勞煩給我尋個梳頭的來。我這樣子沒法見人?!?/br>王府總管只當(dāng)二人方才在書房里胡鬧了一場,很貼心地問:“公子可還要打水清洗?”聽他這么問話,聞頤書就笑了,“你們家爺可與我不一樣,沒分寸。不必了,只管尋個梳頭的來。”越是一刻鐘后,聞頤書姍姍來遲。其他人若見王府里出現(xiàn)這么一個柔媚春影的年輕公子,少不得在心里齷齪一兩句。但嚴(yán)正實在人如其名,不擺官威,不瞎亂想。先是說了自己的身份,就直接問話了。聞頤書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知道分寸的。就著嚴(yán)正的話,先表明了自己的舉子身份。又道自己生日去外頭吃飯如何聽見那小二售賣消息。“因與殿下相識,便匆匆過來告知了?!?/br>嚴(yán)正點點頭,忽而問道:“敢問公子是如何與殿下相識的?”聞頤書看了梁煜一眼,在他開口之前提前道話:“我本是崖丘書院的學(xué)生。殿下下江南時偶爾認得?!?/br>此話一出,嚴(yán)正眉宇一動,道了一聲原來如此。又再問了一二細話,可惜的是,嚴(yán)大人并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聞頤書得知他今天來的目的,沉吟一番,主動開口。“既然高郎中家中沒有多出東西,那可曾少了什么?”“少東西?”嚴(yán)正微愣。想到那個已經(jīng)快被翻個底朝天的高家,他實在覺得沒有什么東西可少的。但說到這個,嚴(yán)正倒是有一個疑惑。他在領(lǐng)旨負責(zé)查抄高家時發(fā)現(xiàn),這高家的擺設(shè)似乎是太空曠了一些。完全不像是一個京中官員該有的房舍布置。“他很缺錢……”聞頤書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梁煜身邊坐下。嚴(yán)正一心沉浸在案子之中,完全沒注意到聞頤書的舉動其實有些大逆不道。只聽他慢慢分析著:“高理倒賣題目,可手腳做得不干凈。甚至不怎么掩飾,就把題目賣出去,只想著先把錢拿到手。做得如此疏漏,可以有兩種解釋。一是他業(yè)務(wù)不熟練;二便是急需用錢,甚至為了拿到錢,連入大獄被腰斬都不怕了?!?/br>梁煜隨后接話,“宮中審問那幾個偷盜倒賣的太監(jiān)也提到過。此事風(fēng)險極大,所以他們在做事的時候非常小心。隨隨便便就被人聽到對話,是絕不可能的事。”“銀子是拿來買東西的,既然高大人家中已然沒了贓款,會不會是那些銀子已經(jīng)被他花出去了呢?”聞頤書歪著頭,點出一點,“大人可知高理平日有什么愛好?”嚴(yán)正回答:“聽其家人所言,高理平日最喜前朝名家書畫。若能得一二珍品,可整日賞玩不知疲倦?!?/br>說到這里,查詢已然是有了明確的方向。嚴(yán)正急于往下探尋,一杯茶都喝不完就站起來要告辭。走之前特地謝過聞頤書的提點,要彎腰道謝。聞頤書忙扶著他,說:“于情于理,都但不得大人這一番謝。只愿大人能早日將這案子查的水落石出,還天下學(xué)子一個清白交待。”嚴(yán)正又再三謝過,腳步匆匆地走了。聞頤書目送他走遠,轉(zhuǎn)頭見著梁煜在看著自己。他笑了:“怎么,我臉上有花?”梁煜真就一副你臉上有花的樣子抬手去碰,“你早就有了想處?”“才沒有,”聞頤書回身坐回去,踢著腳,“不過是我希望能朝著這個方向走罷了。若是不是,我也沒有辦法?!?/br>捏著桌上的點心,聞頤書忽而轉(zhuǎn)頭一笑,對著梁煜道:“如果我說我爹當(dāng)年便是被這印子錢逼得焦頭爛額,加重了病情。所以我看不慣這些個吸血的螞蟥,莫管是誰,就想著收拾他們一頓,你信不信?”梁煜把他的手指牽過來,拿帕子擦干凈了,又握住,點點頭說:“我信的。”“才不是呢,我可沒有這個閑心,”聞頤書嘻嘻地笑,“騙你的,你真傻,什么都信?!?/br>梁煜嗯了一聲,“你說的我才信?!?/br>“少甜言蜜語了,小爺我對這個免疫,”聞頤書抽回手,托著腮幫子。手指敲著自己的玉粉春面,轉(zhuǎn)著眼珠兒,“不過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些放印錢人的后臺該有多硬啊。能叫一個當(dāng)官的連殺頭不怕,也要去把銀子給還上……”他嘖嘖了兩聲,嘀咕道:“當(dāng)官真可怕?!?/br>“幸好你不止想當(dāng)官,”聞頤書戳了戳身邊的人,語重心長的,“以后你要能耐一點,把這些個手下管住了才行。否則你看,人命一條接著一條,多晦氣啊。”昭王殿下見他有事沒事都要貶低一二當(dāng)今的朝堂,已經(jīng)很是習(xí)慣了。此時若是問什么你可愿與我一起清凈朝野,鏟除污穢等話必是要被這紈绔嘲笑挖苦的。這是梁煜第一天遇到聞頤書就想明白的事情。這人呀,太肆意人間,用什么志向道理是留不住他的。于是梁煜什么都不說,只是攥緊了聞頤書的手臂。也許是老天爺眷顧著聞頤書,叫他的運氣一直都很不錯。那個家里都快被搬空的高理販賣科舉考題的錢真的一點兒都沒在手里攢著,確如聞頤書所說,早早花了出去。他用這些錢贖買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他去嘉興府的上任文書與官印。高理此人酷愛前朝書畫,到了十分癡迷的地步。然因戰(zhàn)亂等緣故,遺留存世者,不過二三。所以他一年能帶回一副已經(jīng)算是運氣很好了,也不算太敗家。壞就壞在,他有一日在書畫鋪子里見到了前朝大家的一副遺作——世間所留唯一一副遺作,再無其他。如此一個癡人怎么可能會放過此。只是身上銀錢不夠,而又有旁人在側(cè)爭搶。于是便入了那書畫店老板設(shè)好的圈套里。這書畫店的東家見這人是個做官的,每月都要來他家店好幾趟。每每見到喜歡的從不多講價,早就盯上高理了。他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