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竟沒能出聲。

    應(yīng)辭許眼里閃過一絲薄薄涼意。

    他懶洋洋的腰身終于紆尊降貴地挺直，往前邁了一步，肩膀半擋在謝汀面前，稍稍阻隔她的視線。

    距離拉開，他們還牽在一起的手瞬間橫亙在眼前，愈發(fā)扎人眼球。

    “小朋友，”他聲音里笑意盎然，聽在人耳朵里卻壞透了，“要勇敢一點哦，連答案都不敢聽，顯得你有那么一點點……懦弱呢……”

    季朗風立刻被激怒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像個愣頭青一樣，左手一沖便要去抓應(yīng)辭許的衣領(lǐng)，右手高高揚起，眼見就要裹著風沖向應(yīng)辭許面門。

    應(yīng)辭許一動未動，只笑吟吟地偏頭瞥了眼謝汀。

    眼神里明晃晃寫著：你他媽的就看上這種貨色？

    謝汀：“……”

    不必比較，當前的情景無論誰來看，都是高下立現(xiàn)。

    季朗風像頭被激怒的獅子，劍拔弩張低吼著要與人拳拳見血。

    而應(yīng)辭許……不好意思，他像個遛狗的。

    謝?。骸啊?/br>
    媽的這是什么破比喻，她翻了個白眼，見季朗風已經(jīng)憤怒地臉色漲紅，拳頭馬上就落下來，即使心里知道應(yīng)辭許絕不會吃虧，但事情鬧大了誰都不好收場，她心里著急，立刻開口制止：“季朗風……嘶——你掐我干嘛！”

    應(yīng)辭許果真睚眥必報，他指尖陷在她柔軟的手心，像她剛才一樣，使勁兒掐了一下。

    ……力道毫無保留。

    “我不是她男朋友?！睉?yīng)辭許沒有理她，輕飄飄一句話丟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季朗風。

    他的拳頭距他面頰不過毫厘之差，風聲沖上來，微微掀動應(yīng)辭許額前碎發(fā)，季朗風卻愣在了原地。

    他神色難堪，一雙手無所適從地不知該不該放下，應(yīng)辭許忽然笑了。

    “小朋友，”又是那個壞透了的語氣，“嘖……你有點太好騙。”

    季朗風的拳頭終于砸了下來。

    謝汀嚇得一聲尖叫，猛地捂住了眼睛，下一秒，世界寂靜，她聽見應(yīng)辭許輕輕發(fā)出一聲“嗤”地笑聲。

    慣常的，應(yīng)辭許的風格，懶洋洋的輕蔑。

    謝汀手指張開一條縫，然后當場愣住。

    應(yīng)辭許左手輕輕松松地捏在季朗風揮拳的手腕上，他站的不太直，好似沒用幾分力氣，謝汀卻清楚看見，季朗風的腕邊開始泛上一片艷麗的紅。

    那是受力到了不堪的地步，難得季朗風咬緊牙關(guān)，沒有哼一聲。

    ……還算有點血性。

    應(yīng)辭許左手輕輕一甩，季朗風手臂被甩的大幅度往后，不受控制地連續(xù)后退好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他像只斗敗的野獸，微弓著腰直喘粗氣，眸中受傷的神色如果被他的廣大粉絲看到，必定要心疼的哭出聲。

    謝汀望著這樣的他，心里漸漸泛起一絲難受。

    “季朗風，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睉?yīng)辭許再次打斷了她。

    他右手松開，謝汀的手迅速垂至身側(cè)，空蕩蕩的。

    她愣了一愣，下意識抬頭看他，卻覺得右肩一沉，應(yīng)辭許長臂一伸，搭在她肩上，有力的手握在她肩頭，猛地往里一拽。

    謝汀的左肩“嘭”地一聲撞在了他懷里。

    這一下是痛的，應(yīng)辭許卻似毫無所覺，他盯著季朗風，面無表情：“確切的說，是她還沒有接受我的追求，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

    季朗風微垂的頭輕輕一動。

    “是不是很奇怪，這么好的機會，我為什么不順水推舟，承認了呢？”應(yīng)辭許淡淡一笑，揭開懶散的表象，他的神情是冷傲的，“因為我不屑?！?/br>
    “為了推開你來利用我，有點過于看不起我了，嗯？”他冷淡笑著，“就算我要她答應(yīng)我，也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是為了我這個人，而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我可不是這個懦弱的小朋友，”他微微俯身，貼近謝汀的耳朵，聲音低的幾不可聞，“你說是不是，賀小姐？”

    -

    謝汀一整夜都心神不定。

    季朗風離開時的神色，一直閃回在她腦海中。

    困獸之斗一般，被人血淋淋地揭開面皮，不堪踐踏，他卻毫無反駁之力。

    這讓謝汀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

    即使有過轉(zhuǎn)瞬即逝的難受和心軟，但不得不說，她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報復(fù)般的快慰。

    曾經(jīng)她也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也不過是得到季朗風幾句喃喃自語般的對不起罷了。

    她煩躁地從床上坐起，床邊的感應(yīng)夜燈“啪”地亮起柔柔的暖光，墻面上她的影子里都透著幾分煩躁。

    ……口渴，想喝點什么。

    趿拉上拖鞋，去酒柜里翻出上次沒喝完的紅酒，咕咚咚倒了滿滿一杯。

    將自己深深陷入沙發(fā)里，仰頭一口氣干完了一整杯。

    沒有醒酒，入口是澀的，她眉心攢成一團，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那一陣。

    摸出手機，翻開微信，最前方還是那個毒舌淚痣男。

    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半，謝汀盯著對話框，躊躇了半晌，才打了字過去：[今晚的事，抱歉。多謝。]

    對面回復(fù)的非?？欤瑢υ捒蜓杆倭疗穑篬反正我自己找回場子了。]

    謝汀：“……”

    想想季朗風被打擊的人生灰暗的樣子，這可不光是找回場子了吧？簡直是sy全場絕對碾壓好不好？

    她不由笑起來。

    這個人真的是……毫不吃虧。

    雖然后面的發(fā)展有些脫離掌控，但謝汀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當時那個謊話脫口而出時，她就已經(jīng)覺得不妥。

    祝辭不過與她剛剛認識一晚上，她隨手就拿來利用，以他的性格，只是這樣程度的不爽已經(jīng)算是給她留了面子。

    更何況最后那一段半真半假的話，簡直說的謝汀都要相信他是深深暗戀自己，卻不堪被追求者利用受辱而對季朗風反唇相譏了。更何況還給自己立了個那么道貌岸然大義凜然的人設(shè)。

    她正要回復(fù)，對面人的消息再次跳出來：[至于謝的話，還是有必要的。你欠我一個人情，記好了。]

    謝汀：“……”

    這人就這么不禁夸嗎！

    她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毒舌淚痣男：[微笑]

    謝?。骸啊?/br>
    媽的，這人怎么就這么欠？

    懶得再理，手機一丟，她喝光杯中最后的酒，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