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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凌亂的金發(fā)挽至耳后,在他的額角輕輕落下一吻——“來找我吧,我親愛的喬希。”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利茲山脈沒有下雪,溫暖的陽光帶著燦金的色澤如毯如紗鋪灑而下。蘇錦之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床邊酒瓶里那朵歪著頭的金黃色小花。他認(rèn)識它,這是一種很像向日葵的花。在希臘神話中,美貌的少年阿多尼斯為了安慰因為自己的死而悲傷的戀人維納斯,轉(zhuǎn)世化作側(cè)金盞花,希望能使她開心起來。蘇錦之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那個偷血賊的惡作劇,但他胸腔中的委屈和難過卻是真實存在的,叫他忽然忍不住抹著眼睛哭了起來,然而這一哭,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撕裂了,抽噎中他把傷口扯得更大了,也更痛,于是蘇錦之哭得更慘了。“早安,喬希大人——”里維斯例行推開房門走進(jìn)臥室為少年穿衣,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的伯爵大人正坐在床上哭得慘兮兮的。少年見他進(jìn)來,馬上帶著哭腔喊他:“里維斯……”“我親愛的喬希大人……”里維斯心底一軟,抬腿朝少年走去,結(jié)果剛剛走近就挨了少年一巴掌。力道很輕,完全沒有以往的重,里維斯更心疼了——他親愛的喬希大人傷心得都沒力氣打人了。“哇……瑪麗珍……我的瑪麗珍也不見了……”蘇錦之吸著鼻子又抹了一把眼淚,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里維斯就生氣,還委屈,忍不住就給了他一巴掌,“我的嘴巴也很痛……”“我?guī)湍纯??!崩锞S斯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的嘴唇看了一會,忽然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圓盒,給他抹了點涼涼潤潤的東西,“應(yīng)該是最近天氣太過干燥,所以喬希大人的您的嘴唇開裂了,涂點潤唇膏很快就會好的?!?/br>蘇錦之狐疑地抿了抿唇,發(fā)現(xiàn)嘴巴果然不痛了,側(cè)頭瞥了眼里維斯,發(fā)現(xiàn)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蘇錦之一下子就羞惱尷尬了起來——他哭得那么丑的樣子只被宋爸看見過,怎么現(xiàn)在這個抖M也看見了?所以蘇錦之語氣一下子就兇惡起來了:“你怎么還在這里?魔法石礦的事解決了嗎?”里維斯:“……”“還沒有的,喬希大人?!?/br>“沒有那你還不快去?”里維斯臉上帶著笑:“我得先服侍喬希大人起床?!?/br>蘇錦之只好赤著腳走下床,踩著地毯任由里維斯脫下他的睡袍,□□地站上一會。這個世界的貴族們要么穿著絲綢襯衫睡覺,要么就換上睡袍,但最可怕的是他們都不穿內(nèi)褲。蘇錦之的衣服一向是里維斯為他準(zhǔn)備的,里維斯弄什么來他就穿什么,而且不能多問,也不能害羞,因為這會崩人設(shè)——貴族在貼身男仆面前怎么會有羞恥心可言?貼身男仆們服侍他們穿衣,沐浴,有的貴族甚至在與女人歡好時都要貼身男仆守在邊上。而且里維斯這幾天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給他穿睡袍,每天都要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那么一會,蘇錦之覺得他已經(jīng)喪失了文明人該有的羞恥心了。“喬希大人今天也要去奴隸地窖里選奴隸嗎?”里維斯在蘇錦之面前半跪下,握住他的腳踝為他穿鞋。蘇錦之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那在喬希大人的心中,我真的是特殊的嗎?”里維斯仰著頭看他,手里還輕輕握著他的腳腕。“當(dāng)然?!碧K錦之又心不在焉地順著他的話回答。里維斯輕聲嘆息:“真好……”蘇錦之一直在想今天還能不能選其他奴隸,而忽略拯救總目標(biāo),完全沒聽里維斯在說些什么。但是到了奴隸地窖之后,蘇錦之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因為奴隸地窖里除了阿格力以外的所有奴隸在昨夜都被偷血賊暴打了一頓,全部病倒在床上,只有阿格力還是活波亂跳的。據(jù)守衛(wèi)所說,他沒被打很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太丑,太沒存在感,所以躲在床底沒被偷血賊發(fā)現(xiàn)。一號聽著守衛(wèi)說的話,拍手稱贊:“妙,真是妙啊。”蘇錦之:“……”這個理由他是服氣的,但他一點都不信,于是他問一號:“一號,守衛(wèi)說的話是真話嗎?”一號很誠實,從不說謊:“不是。”“我就說,這里面一定有陰謀?!碧K錦之沉沉地嘆了口氣。“不是。”一號繼續(xù)解釋,“這都是命,命中注定你沒有辦法消極怠工?!?/br>“我沒有消極怠工!”蘇錦之死不承認(rèn),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系統(tǒng)對消極怠工的判定條件是他不接觸任何拯救目標(biāo)時間超過一周,但是他現(xiàn)在天天來看阿格力,雖然不選他,但是系統(tǒng)也不能判定他消極怠工。而且他在這個世界得的病有些微妙,心臟病、肺癆、胃癌一號都有辦法懲罰他一下,但是這個世界一號拿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很奇怪的,一號這次沒有和他爭論:“宿主你開心就好。”蘇錦之:“……”一號這么說他真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啊。蘇錦之很委屈:“我不要和你說話了,零寶貝呢,我要和它說話。”零號很快就出現(xiàn)了:“宿主大人您在找我嗎?”蘇錦之說:“零號你失蹤好久了?!?/br>“一號哥哥說我太蠢了,怕我泄露太多機(jī)密,不讓我和宿主大人您說話了。”零號也很委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蘇錦之痛斥一號,“零號就算是泄露了機(jī)密,那也是命,是命中注定的事。命該如此,你怎么能阻攔呢?”一號:“……”蘇錦之懟完一號,心滿意足地走進(jìn)奴隸地窖。一開始留下的那個黑奴艾倫走在前面為他引路,很快就把他帶到了關(guān)押阿格力的鐵牢面前。阿格力身上的鞭傷沒有愈合,依舊還在,而且看上去還很新鮮,正汩汩地往外滲著血。他坐在椅子上,看見蘇錦之過來便側(cè)過頭,用那雙灰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蘇錦之一路上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shè),可是當(dāng)他看到阿格力的臉時,那些筑起的高樓堅墻便瞬間崩塌,潰成一片廢墟,存毀皆不受他控制。在那一瞬間,蘇錦之忽然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