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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穿黑斗篷,頭戴黑披紗,在漫天雪地里如一抹黑灰,逐漸消失于雪白中,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赫倫站在書房的窗口,靠著窗框,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盧卡斯蹲在他身后,碰擦火石、點燃壁爐。火舌從木柴底舔起,漸漸吞噬到半截,最終將木堆吞吃入腹?;馃崛鐟偃说娜崾?,從壁爐伸出,慢慢摸向赫倫,覆蓋包藏他全身。赫倫感到很熱,脫掉棉質外袍,坐到有些涼意的窗臺上,背靠玻璃,正對壁爐。他的胳膊撐在身側,光裸的小腿晃悠著,象打了羊脂膏一樣瑩潤。他并攏右手五指,放近放遠,凝視指間的藍戒指。普林尼的兩枚戒指已被銷毀,再沒有可以威脅到波利奧的東西。直到此刻,他才成為真正的家主,他的領土固若金湯。“幫我把書卷拿過來,盧卡斯?!焙諅愓f,“我需要?!?/br>盧卡斯拿過羊皮卷,點亮蠟燭外罩燈罩,燭燈如金球浮動在赫倫手邊。赫倫接過書卷,卻順著他的手瞄上去,視線象細小靜默的藤蔓,一路攀升到他的金發(fā)碧眼。盧卡斯背對壁爐,鑲金邊的剪影寬厚高大,嵌在壁爐正中央,象一位從天而降的戰(zhàn)神,自赤焰光環(huán)中走來;所到之處,盡是火光連天。赫倫覺得,他也象被禁錮在火光中,如籠中囚鳥。他折疊書卷,遞了回去,“我想聽你讀給我?!?/br>盧卡斯有點疑惑,清清嗓子道:“您想聽哪里?”“無所謂?!焙諅惎B起雙腿,抱著胳膊說,“你念什么我聽什么?!?/br>盧卡斯瀏覽一遍,目光微動,沉默片刻后念道:“人拘泥于本我身份,攀附本職所指的志向,限制于外界的評定。他們呼吸規(guī)則的空氣,咀嚼明碼標價的食物,睡躺層次分明的床榻,重復嚴密有序的工作。等級為社會骨架,規(guī)矩為社會血液,人為社會皮rou。貴族分權制衡,平民各司其職,奴隸溫順服帖,羅馬的榮光……”“跳過去!”赫倫皺起眉命令道。盧卡斯愣一下,跨過幾行,繼續(xù)念道:“人之自性藏污納垢,蓄養(yǎng)禍亂之源。若無規(guī)則的利器去削砍那不善之面,災禍將于我行我素中著床。從此人們在混亂中彈盡糧絕,于放縱中自暴自棄,最終于人禍中粉身碎骨……”“別念了……盧卡斯?!焙諅惒[起眼睛,面色不悅。他撇著嘴,手指煩躁地敲打窗臺,雙腳頑固地絞在一起。他表現(xiàn)得很反感,而這種反感直覺而敏銳,象敏感的知羞草,稍微一碰,就能使它警戒地抱起雙葉。盧卡斯緊抿著嘴,下巴線條硬朗如深刻。他緊盯羊皮卷,靜默著,象一個溺死于沉思里的思想者。兩人沉默著,木柴噼里啪啦作響。許久,赫倫開口:“你覺得這話有沒有道理?”盧卡斯的眉眼戰(zhàn)栗一下,流露不易察覺的脆弱,又瞬間壓制下去了。“……有道理。”他說,“人不能因為內(nèi)心有渴望就肆無忌憚,恐怕還要學會克制。就像斯巴達克斯,那個色雷斯人;他企圖反叛,可最后被軍隊的鐵刀剁成了rou醬。這是不容置疑的?!?/br>赫倫嗤笑一下,“盧卡斯,你變得和原來不一樣了。以前在高盧時,你還說過人生就是因為墮落放縱才快樂。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拘謹?shù)哪恪_@段冗長又華麗的話,肯定是老眼昏花之人的無病呻吟?!?/br>盧卡斯合起書卷,定定地站著,沉悶得如背扛巨石。“你過來?!焙諅惢纹痣p腿,面帶狡黠地微笑。盧卡斯扔掉書卷走過去,悶聲不吭。燭光映亮他的臉;他的嚴肅和壓制,就這么顯露,陡峭的崖鋒也不如他鋒利堅硬了。赫倫看了他一會,抓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盧卡斯驚訝,下意識要縮回手,被赫倫又抓回來。“不準忤逆我!盧卡斯!”赫倫訓斥一句。他抓著盧卡斯的手,在自己的胸口緩緩移動,“按照那些該死的理論,你是絕對不該觸碰我的胸膛的,否則就要受到鞭打。”盧卡斯吞咽一下口水,視線從他的胸膛移到脖頸,多少帶點窺視的意味。赫倫的肌膚鍍層金黃,有燭光散落,鎖骨一覽無余。他的眼神很堅定,牢牢鎖在他躲閃的藍眼睛上,好象要拷問他的靈魂。盧卡斯渾身僵硬,他感受到赫倫的體溫,以及沉緩的心跳。赫倫屈起膝蓋,伸過去小腿攬住他的腰,用腿把他勾到身邊。內(nèi)襯衣擺因此滑落,他修長的大腿裸露出來,皮膚潤澤如珍珠。他把緊繃繃的角斗士夾在雙腿間,小腿挎上他的腰,好象在與他交歡。這類似于某種逗弄,甚至算勾引,有意無意地撩撥他。赫倫沒有意識,他只是很想這么做;甚至將燈罩挪一下,使他將盧卡斯的臉看得更清楚。他象一個外表端莊的圣女,用心險惡地褪下衣衫,享受教徒充滿罪惡感的偷窺。這種勾引,出于不經(jīng)思考的本能。在這個世界上,他從來都是淡漠疏離,鮮少索取什么,也不會去展示自己;而面對盧卡斯,他情不自禁。盧卡斯的心跳驟然加快。在赫倫的帶動下,他半強迫性地摸到了很多。那兩點凸起,陰影如黑紗的鎖骨,細嫩的肌膚觸感,全部被他粗糙的手領略了。這些好象狡猾群居的蛀蟲,從手掌心一路啃咬,略帶癢意,一直嚙啃到他的心臟。他被這種癢意打動,主動撫上赫倫的脖頸,手指插進他的長發(fā)。赫倫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左臉。盧卡斯的手摸慣了刀劍,也曾經(jīng)飽蘸鮮血,如今在輕撫愛人的臉,感受他的骨骼,以及他柔軟的鬢發(fā)。“規(guī)則等級是人制定的;必要時,它們可以被打破。就像現(xiàn)在這樣?!焙諅惙畔码p腳,仰著脖子,盯著那對暗沉的藍眼睛。他的聲音很輕柔。盧卡斯硬了。他的內(nèi)心蹦出一只怪物,與他本人一模一樣,同樣的金發(fā)碧瞳和鋒利眉眼。它叫囂嘶吼著,欲求不滿,要掰開赫倫的雙腿與他zuoai。然而,這種戀人般的愛撫,使他獲得比zuoai更大的滿足。他壓根無需去滿足性欲,僅僅象這樣簡單地撫摸赫倫,就足以讓他幸福一生。他微微笑起來,搓摸著發(fā)絲,睫毛快樂地打顫,血液也加速流動,繃緊的脊背有所軟化。終其一生嗜血冷酷的角斗士,終于被這份卑微的幸福征服。此刻,他特別想吻赫倫,無論哪里都好。于是他自然而然地發(fā)問了:“我可以吻您的腳背嗎?”赫倫愣一下,輕點了頭,“嗯。”盧卡斯彎下腰,捧起他的腳,閉著眼睛吻上去。再抬起頭來時,他的嘴角緩緩翹起,眼神沉定。他長久的愛與呵護,就這么傾瀉而來。赫倫已